云陵瞧见状况正要过去又被裴迟羽挡住了。

    “迟羽,那人他想占老祖宗便宜!”云陵怒道。

    “云陵,你不觉得老祖宗现在不大对劲么?”裴迟羽瞧了一眼挨着柜台形态分外妖娆的姜扶秋,收回了目光,默默地往边上靠了靠。

    “何处不对劲?”

    “老祖宗的样子,像是故意的。”

    云陵再定睛看过去,姜扶秋现在笑意盈盈,举止也不似平日,透着一股……风情。

    “想来老祖宗自有打算,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妙。”裴迟羽拉着云陵也往边上靠了靠,俩人看着掌柜急不可耐地朝姜扶秋走过去。

    “掌柜,你们这的糕饼这么好吃,是不是有什么独门法子啊。”姜扶秋往边上一翻,躲开了掌柜的手。

    掌柜扑了个空,兴致越发高昂,锲而不舍地伸手过去,想要去揽姜扶秋的腰,“哪里有什么独门法子,不过是做糕饼的厨子细致些罢了。”

    “我可不信。”姜扶秋从柜台翻到了摆放糕饼的架子上,顺手拿起一块枣泥酥,细细咬了一口,叹道:“入口绵软香甜,滋味极好。”

    掌柜看见姜扶秋吃枣泥酥时的动作,眼里猥琐之色越发明显,急急忙忙地端起身边的甑糕递过去,“小娘子尝尝这个,甑糕可是本店的招牌,滋味是最好的。”

    姜扶秋纤手拨了拨甑糕,摇了摇头,面上表情既可怜又可亲,透着一股委屈,“我可不信,这甑糕看着平平无奇,难道能比其他的糕饼好吃?”

    掌柜捧着甑糕,神秘地笑了笑,凑过来低声道:“既然是本店的招牌,自然是不一样的。小娘子,你凑近些,我和你说这甑糕不同之处。”

    姜扶秋余光瞥见他的手蠢蠢欲动,想趁着她凑近之际握住她的腰。姜扶秋微微一笑,果真听话地凑了过去。

    掌柜的话和手是一同过来的,人也是在话音刚落地时被一箭钉在柱子上的。

    “那甑糕和其他家的甑糕的做法别无二致,只不过做糕的水,是村子后边的河里取的,做出来的糕香甜异常。只有甑糕才好吃,其他的糕饼却做不出此等滋味,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啊!”

    姜扶秋目瞪口呆地看着被钉在柱子上的掌柜。

    他肩部的衣服被银箭穿透,深深没入后边的木柱子上,此刻面露惊恐,在柱子上不敢乱动。

    姜扶秋不必回头看,光是看见那根箭就知道是谁来了。短短一日功夫,姜惊落就来了?

    “阿……”回头一看,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面面相觑的裴迟羽和云陵,他二人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看见姜惊落的箭。

    “姜扶秋。”半空中传来清凌凌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意,“如此德性,成何体统。”

    姜惊落用了传声术,千里迢迢来骂她。

    姜扶秋走向被钉在柱子上的掌柜,用力一拔,将银箭拔了出来,抱歉一笑,“委实对不住,你看这……掌柜,你的糕饼还卖嘛?”

    姜扶秋一行人被掌柜撵了出去。

    “老祖宗,方才您……”云陵看姜扶秋带好斗笠,手里握着银箭打量,支支吾吾半日总算问出声来。

    “我?我方才的举动是不是很奇怪?”姜扶秋将箭别在腰间,解释道:“云陵,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舍脸皮焉得线索?”

    “这掌柜也说了,甑糕的滋味最好,做法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这做甑糕的水,是村子后边的河水。”

    三人迅速冲进雨里朝村子后边的小河而去。

    因着连续下雨,河水水位明显上涨,但却并没有暴涨漫出河堤,澄澈清透的水,甚至可以看见密布缠绕的水草。

    “这条河一定有古怪。”姜扶秋蹲,掬了一捧水仔细嗅了嗅,水里有一股香甜的腐烂的味道。

    “香甜的腐烂的味道?”裴迟羽也蹲掬水闻了闻,“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

    “正是因为气味奇怪,所以这条河有古怪。”姜扶秋抬头看了看从天上落下的雨,伸出手接了点,也闻了闻,“一样的味道。”

    “走吧。”姜扶秋直起身,“我们现在去孩童溺死之地看看,若是猜测得没错的话,这里才应该是那些孩童死的地方。”

    “温华大人带着弟子们去码头了,那边靠着一条大河。溺死的孩童们是那里被发现的。”云陵指着前边,迟疑不定,“就在前边。”

    姜扶秋远远地看了看,有几个小小的点在远处移动着,想来便是苏宜怀和弟子们。

    “尸体是在那里发现的,但死未必就死在那里。”姜扶秋顺着河往前走,“这条河顺流而下,汇入那条大河,不是么?”

    “老祖宗你的意思是,孩童们是死在这里,然后被水流冲到大河?”裴迟羽迅速地反应过来。

    “没错。”姜扶秋一边走一边低头观察四周情况,河堤上长了许多的杂草,被水淹死许多,叶子泛着垂死的枯黄感,伴着潇潇冷雨,满是萧条枯寂。

    “大人,他们来了!”

    有眼尖的弟子看见姜扶秋一行人,匆忙禀报正在勘探四周情况的苏宜怀。姜扶秋到的时候,盖着白布的三具尸体正在码头躺着,苏宜怀站在河面上低头看着些什么。

    “宜怀,如何?”姜扶秋提着裙子跑过去,正欲下河,想起来自己如今仅有的一点微薄灵力并不足以支撑她站在河面上,只好悻悻地停住了脚步。

    “扶秋,你来了?”苏宜怀在茫茫雨幕中直起身,神色微动,“肚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姜扶秋扫了一眼白布盖着的尸体,问道:“宜怀,这便是那几个孩童么?”

    “确是。”谈及这几个孩童,苏宜怀看起来脸色并不是很好,姜扶秋正疑惑,只觉腿一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挂在上面。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嚎哭。

    “仙人要为我们做主啊!做主啊~”身着绸缎华服的中年妇女,穿金戴银,腕上挂了好几层珠钏,头戴艳丽的绢花,横七竖八地插着金钗银簪,面扑一层厚厚的胭脂水粉,雨水冲掉了一些,红黄蓝白混成一团,花花绿绿像是唱戏的戏子。

    姜扶秋低头瞥见时差点脚一滑摔进河里。

    人比邪祟可怖得多。

    “大婶,有话好好说。”姜扶秋试着拖了拖腿,没挣开。

    裴迟羽和云陵也被另外两个大婶死死抱着腿不放。

    “他们都是些没用的废物!”抱着大腿的大婶嚎叫道:“在这里查了半日,什么都查不出来,仙人你们一看就很有本事,你一定知道我儿是怎么死的吧!”

    “你一定可以要把那杀千刀的邪祟抓到千刀万剐为我儿报仇!”

    姜扶秋心道:知道是知道,能不能抓到还是另外一回事。难怪苏宜怀的脸色这么差,看来也是被这几个大婶抱过大腿。

    “好说,好说。”姜扶秋尽量不去看大婶的脸,实在是难为人,“大婶能不能先松开手,我去看看尸体情况。”

    大婶立马松手,主动冲过去掀开中间的白布,跪倒在一边哭天抢地,“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丧命了,为娘一定给你报仇!”

    姜扶秋在原地站了站,正打算走过去,另外一个大婶推开姜扶秋又冲了过去,掀开左侧的白布,跪在一边声音洪亮地哭起来。

    余下的大婶自然也不肯示弱,双膝一跪,一边哭一边滑了过去。

    三人在比谁的声音更高,听得周围所有人头皮发麻。

    “大婶,哭是没有用的。”姜扶秋诚恳地劝道:“不若让我先看看尸体情况?”

    三人哭三人的,没人理她。

    “这样吧,谁若哭累了同我说一声。”姜扶秋扶额,“我先查了她孩子的死因。”

    哭声戛然而止。

    姜扶秋被三人扯着去看尸体。

    她费尽力气把三个大婶推出去,叫裴迟羽和云陵将人看住,自己蹲下来去看死去的孩童情况。

    从三个大婶的穿着打扮来看,家境殷实,这三个孩童无一例外都喂养得很好。才不过十岁的模样,各个体形肥大,油头大耳,身上穿着都是极好的布料。

    但此刻面皮惨白,因雨水浸太久发胀发臭,肚皮呈现着诡异的曲张,被撑得很大,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鲜明可见,肚子极大,大到好像能再装进一个婴孩。眼睛大睁,惊惧之色明显,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这是被水撑死的是吗?”姜扶秋摸了摸他们的肚子,软绵绵的,内里的水似乎还在涌动。

    “是的。”苏宜怀上了岸,在姜扶秋身边蹲下,“三个孩童都是落入河水中喝下大量的水,活活撑死的。”

    “若如此,便可确定是水祟作乱。”姜扶秋看了一眼河面,风平浪静,只有雨水砸落溅起的水花。

    “方才也查探过,这里并无任何的水祟异动。”苏宜怀摇了摇头,“这附近都查过了,灵山乾坤盘也没有指示。”

    “你们只顾着查这条大河,自然是查不到的。”姜扶秋站起身,望向来时的方向,指了指河水交汇口,“我方才从那边走来,看见这条小河是汇入这条大河的。”

    “你的意思是,也许水祟在小河里?”

    “没错。”

    苏宜怀正欲前往,余光瞥见姜扶秋腰间的箭,奇道:“这是惊落的箭,她来了么?”

    姜扶秋面露尴尬之色。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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