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棠不关心他为何动怒,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阿银给她卸下钗环的手都有些颤抖。
对于她的无视,彻底刺激了孟扶光,他箭步上前,一把推开阿银,阿银生生撞在了墙上,瘫下身子。
“阿银!”阮心棠花容失色正要去扶,却被孟扶光箍住了手臂,他用了死劲,阮心棠立刻感受到一股刺骨的疼痛。
孟扶光疯了一般晃着她的身子,一通乱吼:“我问你去哪儿了,去哪儿了,你没听见吗!”
阮心棠本就伤心难堪恨不得死了算了,此时也不想再维持什么温柔大方了:“我不想说!”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眼睛猩红地瞪着她,“你去见宇文玦了是不是!你去跟他幽会了是不是!”
他含着金汤勺出生,受尽太后宠爱,谁都不敢给他气受,唯独阮心棠,无视他,远离他,不在乎他,如今居然还敢跟别的男人……
只要一想到她和宇文玦在一起,他就发疯,嫉妒的发疯,恨得发疯!
“你们在一起做什么!”他怒吼着,忽然去撕扯阮心棠的衣襟。
阿银还有意识,她爬过来,抱着孟扶光的腿求饶:“世子爷,求您不要这样。”
孟扶光嫌恶地一脚踢开了阿银,他的力气很大,阮心棠根本挣扎无用,眼见着他扯下了她的大袖衫,甚至扯下了她的裙杉,那一点点红印,从肩臂,到胸骨!
那些他再熟悉不过,总是印在不同女人身上的印记。
他仿佛被雷击一般,赫然松开了阮心棠,阮心棠立刻将那些衣裙胡乱披在身上,保证不露出一丝一毫,无声地掉眼泪。
他疯了一般怒吼着,宣泄着,脸上青筋凸起。
孟扶光的脑子里全是那日在林子里,阮心棠看着傅云玦的目光。
今日他回来的早,径直来了阮心棠的小院,女婢进来,她向他示好,他也没心情,女婢这才说了那日少夫人沐浴,她瞥了一眼,见少夫人身上有几处奇怪的红痕……
他身上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她的眼泪也变成了一种羞辱,所以他疯了!
阮心棠拭去了眼泪,眼底清明一片,明亮灼人,阿银忍着痛,拿了披风给阮心棠披上。
“世子爷为何动怒?”阮心棠轻飘飘问着,“难道世子爷娶我之前没有打听过吗?”
今夜她大抵也疯了,她忽然轻轻一笑,烛光下的她柔和静谧,绝色倾城:“我已经有了心上人,哦,我忘了,世子爷那样的人,想要的,你也会不择手段抢过来吧。”
孟扶光也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的眼神闪过很多情绪,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甚至越来越深的痛恨,都让阮心棠快活。
她菱唇轻启:“我曾经的心上人,就是宇文玦,靖王殿下。”她同样在报复他。
“你住口!”孟扶光像是受不住了,几乎要哭出来,“你还爱他,你们藕断丝连!”
阮心棠也被刺中了心脏,她冷下脸来,凛声道:“不,我不爱他!我再也不爱他了!”说着她又想哭了,她绝不会再爱他了!
他脸色阴沉了下来,眼底全是杀意、狠意,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间蹦出来:“我要让他死,让他身败名裂,让他死在我的手里。”
“我要去告诉皇祖母,让宸贵妃也给他陪葬!”
他跌撞着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却传来阮心棠的轻笑声,他蓦地站住了脚,回过头来,阮心棠被眼泪洗涤过的的眼眸宛如一泓清泉,澄澈的让人心惊。
“你不会去的。”她的声音轻柔笃定。
阮心棠歪了头看着他,眼底一派天真:“去了,你该怎么说呢?”
孟扶光猛地怔住了,渐渐臊红了脸。
“难道说,你的夫人,你在人前吹嘘有多么爱你的夫人,却背着你和靖王在一起了。”
她太了解他了,她嗤笑了两声:“你能丢的起这个脸吗?你能让别人指指点点说你不如靖王吗?”
“你该死!”他几乎是冲到阮心棠跟前,死死掐着她的脖子,看着她脸色变得痛苦,只要他再下死劲,她必死无疑!
可临了,他还是怔忡着,松了手。
孟扶光是提剑冲进靖王府的,府兵拦着亦步亦趋围着他到了傅云玦跟前。
傅云玦闻声从正殿缓步而出,立于台阶之上垂目而视,他有着天生属于王者的气势,不怒自威的冷厉多多少少让孟扶光的气焰压下一成。
看着孟扶光此时的目光,是他熟悉且切身体会过的,愤怒、嫉妒、杀之而后快。
他笑了一声,这一次他的笑意染了眼底,可孟扶光心尖都是冷的,傅云玦抬手,清晨的阳光在他白皙修长的指尖绕着光圈,府兵即退,他嗓音低沉清越:“你都知道了。”
他的笑在孟扶光看来就是胜利者的一种炫耀姿态,这在他的人生里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怒火将他吞噬,他大吼一声,提剑而起。
石昊聪明的往一旁挪了挪,给那些虎视眈眈的府兵使了眼色,府兵立刻会意,全数退下,将这能容下百人的庭院留给这两人作为战场。
才过半盏茶时,石昊就皱了眉“啧啧”两声,这孟扶光太弱了,招招杀招却连他家王爷的半根汗毛都没碰上,而他家王爷明显是看不起孟扶光,一直在逗着他,就像是逗一条阿猫阿狗,侮辱性极强。
眼见着孟扶光次次被撂翻在地,脸涨得通红,大口喘气,傅云玦眼底已经闪过一丝不耐,在他刺过来时,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剑,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这次他使了内劲,孟扶光疼的脸色煞白,直站不起身。
傅云玦颀身而立,端详着他手里的剑,在阳光下泛着精光,他立刻察觉到一丝异样,冷笑了一声,对于孟扶光又多了一丝不屑:“还会耍阴招,有趣。”
石昊走过去探头看过,瞧出来了,这柄剑是淬了毒的!
傅云玦手腕一转,那柄剑的剑尖就抵住了坐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孟扶光的脖颈,孟扶光背脊一僵,从头凉到了脚,即便他装得再镇定,颊边也滚下一滴汗珠来。
傅云玦像是看着一只随他玩弄的宠物一般,居高临下的羞辱他:“只要我轻轻一划,你会死的很难看。”
“你,你敢!”孟扶光瞪着眼目光下垂盯死了那柄剑的动向。
傅云玦从喉间发出两声轻笑,低沉诱惑极了:“你觉得我敢不敢?”
孟扶光这才抬眼仰视着他,傅云玦似笑非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意,让他不寒而栗他深知,宇文玦敢!并且他一定想这么做!
就像他也想杀了他一般!
这个觉悟,让孟扶光所有的气焰都消失了!
那柄剑划过孟扶光的颈项,从他的肩膀擦过,孟扶光的冷汗越来越多,他的面部都在抽搐,极致的恐惧包围着他。
傅云玦缓缓蹲下身来,依旧俯视着他,眼底充满了不容反驳的占有欲:“听着,阮阮是我的,别碰她。”
孟扶光太阳心猛地一跳,怒火又挑逗起来,他急着要挫败傅云玦,他什么都不顾地大喊着:“宇文玦你得意什么!嚣张什么!你以为她爱你吗?你曾经是她的心上人,那也只是曾经!昨晚她亲口对我说,如今她不爱你,她一点都不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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