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洁癖严重,尽管暂时收留了辛慕,但对于眼前这只脏脏的小黑猫,他还是很嫌弃地把她拎进了浴缸。
“你自己选,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鹤立两根手指把它拎起来,圆噔噔的猫眼看起来煞是无辜。
其实她很想自己洗,可是看了看这个高度,以她现在的身量,她自己洗澡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淹死在浴缸里。
对于鹤立的问题,辛慕实在是很想口吐芬芳,而不是认真回答他。
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辛慕忍辱负重。
鹤立将猫拎起来,看了看浴缸的高度,又仔细凑近看了看她,薄唇轻启。
辛慕以为他终于发现自己的问题很白痴了,没想到鹤立一开口居然说的是:
“你知道吗?你这样看起来没有脖子。”
辛慕内心os:我谢谢你啊……这样被拎着实在很难有脖子。
“不过好像……只能我帮你洗澡了,因为……”,鹤立伸手量了量她的腿,居然不到他拇指和食指撑开的一半长,“如果你自己洗的话,你应该会被淹死。”
“喵~”,那我谢谢你啊。
辛慕皮笑肉不笑,如果不是因为她必须要求他办事,不然她早就口吐芬芳了。
“应该的。”,鹤立丝毫不客气,向来都是别人服侍他,天上地下被他伺候的人辛慕还是头一个,所以他承辛慕一句谢确实算不上狂妄自大。
说着鹤立就把猫放在浴缸里,打开了花洒,他一边洗,一边言语。
“你知道吗?你现在长的特别像我粉丝送的那个脏脏包。”
“哦!现在不像了,现在像……没有毛的肥猪。”
辛慕:“……”
“原来你这么肥啊,看起来小小的一只。”
辛慕:“……”
其实,鹤立也不太会给猫洗澡,他把辛慕放在浴缸里,在正式动手之前还特地拿了手机在微博上搜了一下。
猫咪不可以用人用的沐浴露洗澡,不可以用肥皂,不可以用洗发水……
鹤立看着泡在水里的猫陷入了沉思。
最后还是极不情愿地把辛慕捞起来,用干毛巾裹上。
“你等会,别乱动。”
鹤立住在市中心的公寓,生活相当便利,楼下就是超市,一进超市,鹤立目的明确地直奔宠物区。
拿了猫专用的沐浴露后,在路过一排猫粮货架时,他想了想还拿了一包猫粮。
辛慕成功地在第二次下水之后,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鹤立没有经验,但洗澡全程她都非常配合,整体来说这个过程还是非常顺利的。
“喵~”,她舒服地忍不住叫了一声。
洗完澡后,鹤立还很贴心地给她吹干了猫毛。
鹤立双手举起猫,凑近看了看,又闻了闻,好像挺像那么回事的。
他还挺有成就感的,突然觉得养只猫也挺不错。
晚饭时间,鹤立把猫端端正正放到了餐桌上,辛慕面前是一整盘猫粮。
辛慕疑惑地抬起头:“喵?”
“吃呀!”,对着眼前的小东西,鹤立挑挑眉。
“猫不就是吃这个的吗?你看起来好像有很多问题?”,鹤立抱着手,忍不住伸手挼了一下圆乎乎的猫头。
“喵喵喵!”,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人。
“什么?”,鹤立笑出声,他确实忽略了这个可能。
鹤立附身,与她平视,眼里盛满了笑意,伸手拍了拍猫头,示意她安分点,然后转身去翻了翻冰箱。
好在平时贺扬会定期在冰箱里囤一些水果零食蔬菜之类的。
虽然鹤立并不需要吃人间的食物,但为了掩饰身份也会装装样子吃一少部分不需要烹调的水果饮料。
贺扬也曾经质疑过鹤立的饭量,一米八的个子就吃这么点?鹤立想了个非常能说服他的理由,就是他点外卖比较多,再加上一直“点外卖”的鹤立身材也没有走样,脸上也没有长痘之后,贺扬也就没管他了。
鹤立翻了翻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又翻出了一包零食小鱼干。
重新给辛慕换了个装有小鱼干的盘子,并在旁边给她倒了一小碗牛奶。
辛慕这才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趁着辛慕吃饭这会儿,鹤立用抱枕在沙发上给辛慕简单地搭了一个窝。
吃饱喝足后,辛慕才发现鹤立抱着手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她看。
“嗝~”,辛慕打了个嗝,不自然地问,“你怎么不吃?”
“因为……我不是人啊,也不吃人的食物,我只吃……”,鹤立话锋一转,“生肉和血。”
原本鹤立的瞳孔就比正常人的要黑一些,他的长相又亦正亦邪,在灯光的倒影下,再配上邪魅一笑,直接给辛慕吓到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她知道鹤立不是人这件事,但是并不知道他是要吃人的啊!那她现在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辛慕的几只短腿不自觉地抖了起来,这还是在她极力控制之后的效果,她说话的声音也没什么底气。
“喵~喵喵?”,那你……是只吃人?还是也吃动物?……
辛慕在问出口的时候已经做好了随时跳下桌子跑路的准备。
鹤立勾着邪笑慢慢靠近她,辛慕“喵!”地一声从桌上跳了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鹤立把她拎起来放回桌上,戳了戳圆滚滚的猫头。
“我看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现在变猫了,智商也低了?”
“喵呜~”,辛慕有些委屈,她才不是不聪明好骗的笨猫猫,她只是因为没有办法。
从出了事到死皮赖脸跟着鹤立回家,辛慕一滴泪都没流过,尽管鹤立一直戏弄她嘲笑她,为了找到变回去的办法,她也忍了,可是直到这里,她忍不住了。
她辛慕从来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她处处都想着为别人讨公道,彰显公平正义,可是自己却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像个杂耍一样被人逗来耍去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活的很失败,以往追求的东西都没有了意义。起码现在她也还没想通,为什么自己死了,又要以这种方式活着。
辛慕委屈地“喵呜”了一声后,伤心地蜷缩在桌子上趴下,短小的爪子紧紧地抱着小小的黑色尾巴,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让她有安全感的东西,一颗圆润的猫头也缩着搭在短腿上。
鹤立伸手戳了戳她,辛慕也没理他,只是换了个方向又继续趴着。
小东西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缩成一团,表情看起来很是受伤,鹤立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样一只小小的猫缩在了一起一般,也不痛,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鹤立皱了下眉,察觉到他可能开玩笑过了头,他有些恼自己。
他从生下来就是地下的主宰,左右也不过才活了万儿八千年,在神的一生里来说,万儿八千年只是个小数目,十殿阎罗个个都比他活的长,在面对地府众多的恶鬼时,他从来都杀伐果断、刚毅果决。只是他没意识到,只有在辛慕面前时,他会不自觉地把自己阎王的威严当成她的逗猫棒,从第二次遇见她开始,他就已经是这样了。
“辛慕,别生气了。”,鹤立耐着性子轻声哄她,声音柔和的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辛慕还是不理他。
鹤立不知道怎么哄人,更不知道怎么哄猫,于是他决定让她先睡一觉冷静冷静。把猫抱到沙发上他给她搭的简易的窝里后,然后自己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的鹤立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位置,觉得自己的床好像可以分出一点给小猫睡觉,尤其是这只小猫现在不太开心,沙发上睡起来也不舒服,睡的舒服了,也许小猫就能快点开心起来了。
于是鹤立又起来去客厅把猫抱到卧室的床上,辛慕还是不愿意理他,就缩在被窝里,离鹤立远远的。
鹤立想了想,一把把她抱回来,放的离自己近点。
鹤立给她盖上被子,“睡吧。”
平时鹤立一个人的时候,晚上都会探知一下厉鬼和二殿的气息,但是今晚辛慕在,他不方便出手,只能躺着睡觉。
据今天辛慕所说,他昨天晚上在瞿山处决那两个不听话的鬼差时被她看见了,他不是人这件事算是瞒不住了,但是她还不知道自己是阎王。
眼下还没有探出厉鬼和二殿的下落,自己的身份就已经有些危险了,看来他要加快寻找厉鬼和二殿的进程了。
鹤立闭着眼,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探不出来厉鬼和二殿的气息,即便是他们也可以像自己一样为了行走方便隐去气息,但他们的能力也无法做到像他这样完全隐去,因为虽然他们都是神阶,但鹤立是天人,天生天灭,生下来就是阎王,十殿阎罗是由十世修士自己修炼来的,从能力上来说,这点是有本质差别的。
所以鹤立想不通,即便是二殿通过古书提升修为,但是万中也会有一丝疏忽的,不可能到现在好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还有厉鬼,厉鬼跑出洞窟是为了什么?二殿勾结厉鬼的目的又是什么?
神会为了什么非要与魔鬼做交易呢?
这一切的一切,答案似乎就在眼前,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不通。
身边传来浅而均匀的呼吸声唤回了鹤立的思绪。
鹤立摸了摸猫头,满足地闭上了眼。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