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冉的话说的刺耳,确实是直戳人心,偏偏萧九就并未入心,他只是冷冷观察着纪冉的神色,然后不痛不痒回了句。

    “结盟嘛,自是越亲密越让人信服。”

    他打小见惯了金陵官场的尔虞我诈,早已对人心没了期盼,只是得知纪冉是纪家遗女时,方才用了仅存在心尖上的一点信任,给了她几分,方才听到灵蝶之死,与陆家有关,却又有一种被戏耍之感。

    他本就事事谋划,何以给了那纪家女如此大的特殊。

    若是她戏耍了自己,那他岂不是腹背受敌。

    看着纪冉强压下愤怒的样子,萧九方才在书房聚起的怒火却是消了几分。

    “我怎知你是真心帮我?”

    “睡了就知道了?”纪冉指了指萧九的脑袋,讥讽道,“我要是想杀你,即便是孩子都生了几打,也不过是时间而已。萧九爷,你要霸王硬上弓,我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当真要和我同床异梦?”

    二人姿势未动,纪冉却也未落到下风,萧九面色阴沉,打量了纪冉片刻,递出了台阶,“如何保证你的真心?”

    “真心?”纪冉唇边带笑,拉了萧九的手按在心口处,“萧九爷,我想要的不过是振兴雁州而已,你想要的宏图伟业,日后你会需要我的助力,若是你今天撕开了我身上这层,也不过是得了盏无甚区别的美人灯,可若是放过我,我身后将是纪家军,将是雁州世世代代无灾无虞!”

    “纪家军?”萧九挑了眉,似是在思索,片刻后却是拽住了纪冉纤细的手腕,“我怎知你们会效力于我?”

    “只要你是贤君,纪家军自会效忠于你!”纪冉说道,“待你到了巫金国,我回到雁州,你便是近水楼台……”

    纪冉说的认真,萧九原本慌乱的心便也安了几分。他松开了纪冉的手,缓缓起身,“口说无凭。”

    “那你要怎样?”纪冉看着他,问道,“需要我签字画押吗?我可以……”

    纪冉话还未说完,萧九便已揽上了她的腰,直到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对着呼吸,就在纪冉以为萧九要吻上来时,萧九轻笑出声。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纪冉的眼睛说,“画押不用,盖个章还是需要的。”

    说罢便侧过了头,在纪冉不虞的注视下啃上了她的脖颈。

    纪冉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她只觉得脖颈一疼,不一会儿那块被咬痛的地方又被轻轻柔柔的舔了舔。

    等纪冉反应过来,萧九已直起了身,似是知道纪冉要发难于他,愣是向后退了几步,和纪冉隔了一米的距离。

    纪冉捂住脖子,脸早已红透,她瞪视着萧九,“你是狗吗?”

    萧九似是对她的反应未有预料,还以为这一遭必有一场腥风血雨,不想却是如此轻易过关,嘴上的笑意便又深了几分。

    “那是我的盖章,你要记得。”萧九理直气壮道。

    纪冉冷笑一声,狠狠地揉了几下泛红的脖颈,“白纸黑字的你不要,非要做那急中色鬼,这印子不过几日也就淡了。”

    “哦?”萧九打量着纪冉脖颈上的印子思索再三,“倒也不一定。”

    纪冉见萧九在打她脖颈的主意,目光一凛,“萧九爷,我们雁州女子虽不在意女子贞洁,却也实在看不惯你这副浪荡模样,今日,你便去那书房睡吧。”

    说罢便下了床,纪冉自知并非萧九对手,却是使出巧劲,她虽未用全力,却拳拳带风,出手皆将萧九往门外引,萧九得了便宜,也并不反抗,不多会儿,便半推半就的站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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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悬泽身中蛊毒,隔三差五便会发作一次,发作时他多会忍着,忍无可忍时,便冲向树林深处。

    同杨悬泽住在小楼这几日,纪冉早已摸清了杨悬泽的脾性。

    他虽不是心无杂念的大善之人,却也并无害人之心。

    茗涧岛的傍晚总是夹杂着海风,颇为凉爽。

    前些日子,纪冉同姜婶一家住在草屋内,倒是没有如此开阔的楼顶,欣赏到如此夜景。

    提起姜婶,纪冉也不免心里悲伤,朝夕相处数日的感情做不得假,姜婶对她却是真心实意,如今惨死在她面前,她却是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总是让她想起雁州,明明该是为他们报仇雪恨才是,可是她现在力薄,纵是回到雁州,对她来说,也是痴心妄想。

    雁州已不是大庆土地,巫金国将那座城池改作了“白城”,更是日日夜夜重兵把守。

    “重振雁州”尚且不能实现,找出杀害姜婶一家的凶手,为姜婶一家报仇雪恨却是迫在眉睫。

    纪冉躺在屋顶,闭目休憩,楼下却是传出跌跌撞撞的声响,她并未睁眼,却已猜到,杨悬泽的蒙缇之毒又发作了。

    杨悬泽的蒙缇之毒已断断续续发作数次,发作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疼痛程度更是逐渐加深,若是再无缓解之药,怕是离痛死也就不远了。

    直到那身影逐渐走远,纪冉方才起了身,她从房顶一跃而下,放轻了脚步,打算跟上去看看情况。

    杨悬泽发病之时,便是他无力反抗之时,若是遇到了飞禽走兽,或者欲致他们于死地的岛民,都将是一场灾难。

    又考虑到练武之人的自尊心,纪冉便也只是远远跟着,并不上前。

    如此,倒也形成了习惯。

    只是今夜,似是有些蹊跷之处。

    杨悬泽所去的方向不像以往,是些杂乱无章的丛林,而这次他却像是得到了某种召唤,朝着某一方向走去,纵是磕碰无数,却也异常坚定。

    纪冉远远看着,也不由皱起了眉,蒙缇之毒,本就是为了操控而设下的蛊毒,而能操控他之人,必然也就是下毒之人。

    杨悬泽一路摇摇晃晃,跌倒了无数次,又重新爬起了无数次,隔着很远的距离,纪冉也看见了他月白衣袍上的脏污。

    直到面前出现一座藏在山涧的木屋,杨悬泽方才停下了脚步,他直愣愣的看着木屋,脚步定立在原地,似是挣扎了片刻,终是败下阵来,走了进去。

    纪冉加快了脚步,凑了过去,透过漏光的木板窗,里面的一切却是一览无余。

    杨悬泽此时面无表情的坐在一张简陋的床榻之上,旁边则是坐着一个面容娇好的女子。

    此人倒是不曾见过,但又透着一种诡异的熟悉之感,就在纪冉想看清那女子的脸时,那女子却是胆大包天,竟然主动坐在了杨悬泽怀中,双手更是揽上了杨悬泽的脖颈。

    我滴个乖乖,纪冉深吸一口气,倒是被眼前的场景骇了一跳。

    这女子莫不是这林中的精怪,要与这杨悬泽来一场人鬼情未了。

    就在那女子与杨悬泽即将吻上时,纪冉连忙大呵一声,阻止了女子的下一步举动。

    “你……撒开!”

    纪冉倒是不介意看一场活春宫,只是那杨悬泽性格古板,要是知晓自己与一来路不明的女子有这一遭,怕是没被蛊毒疼死,便已愤恨而死。

    那女子没料到屋外竟还有其他人,皱眉朝着声响处看去,身形却是一动不动。

    当瞧着纪冉活动自如的身形,女子却是一愣,“你没中蛊?”

    听女子如此一说,纪冉也是一愣,这女子似是掌握着岛上所有中蛊之人的生杀大权,因此她能轻易知晓纪冉没有中蛊。

    “你是谁?”纪冉死死盯着那女子,愤然说道,“姜婶一家的死,与你有关?”

    那女子一听却是轻笑出声,“她救了你一命,原本死的该是你!”

    听闻此言,纪冉眼中的怒气却是更胜了几分,瞧着那女子眼中的鄙夷,再瞧瞧死气沉沉的杨悬泽,纪冉却是心下了然。

    “你喜欢他!”纪冉肯定道。

    所以她才想让纪冉死,那这女子该是对自己颇多不满才是。

    女子并不答话,却是直起了身,有了从杨悬泽身上起来之意。

    “但他喜欢我!”纪冉为了激怒那女子,信口开河道,“他早与我芳心暗许!”

    “你胡说!”女子暴怒道,“你们只是碰巧……”

    “哪来的那么多碰巧!”纪冉看向那女子,挑衅道,“我在岛上说和他不熟的话都是我编的!什么婚约,那就是我!”

    直到看那女子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纪冉方才罢休,她活动了下手腕,言辞冷厉道:“现在,从我的人身上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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