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黑狐幼崽看起来很是精神，不像有事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只要没有立刻爆体而亡，那就说明没大事。
齐恒沙的注意力已然被这面奇怪的湖吸引了。
“湖心的灵气，甚至比昆仑山脉中的不冻泉还浓……”
这面湖整体呈椭圆形，从岸边到湖心，有将近一万五千米的距离。
湖水冰冷，但齐恒沙却像一尾鱼一般，潜入湖底仔细搜寻。
他将湖底的沙石一块块掀起检查，许久都没露头换气。
银黑狐幼崽对齐恒沙的行为很不理解，蹲在岸边焦急地嘤嘤叫。
……太过平整了。
齐恒沙已经绕着湖心游了一圈。
昆仑上脉是地壳运动挤压形成的褶皱，沟壑延绵，像明布拉克湖湖底这么平整的地形还真是少见，平得就像一个广场……或者说，像面镜子。
齐恒沙在三百年修炼中几乎没有用过灵丹提升，全靠日积月累一点一滴地淬炼灵气凝成真元，是而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极为敏感。
这处湖中的灵气，聚而不散，没有拓展蔓延，明显不是什么灵根地脉。最有可能的情况，是有一件富含灵气的绝品法宝沉在湖底。
甚至有可能是仙器。
仙器！！
齐恒沙身上，除了本命法器寒月沧澜剑被金箍仙淬炼过，勉强够得上仙器的格；其他法宝，如风雷灵光罩和醒魂铃，实用归实用，终究只能算是比较好用的法宝，而不能算做仙器。
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水滴形注灵充电宝已经被当一次性道具消耗掉了，现在齐恒沙身上无宝，心里慌慌。
至于像金钵之类的法宝……几乎都不能算法宝了，就是个稍微结实点的盛物器皿。
——当然，金钵现在被齐恒沙当狐狸窝用了。
齐恒沙冒出水面深吸一口气，感应着灵气聚拢的地方，再次深潜。
幸好他多年浪迹海上，水性极好，抱着对仙器的渴望，齐恒沙不辞辛劳地反复深潜，一寸寸摸索湖底。
湖水透彻明净，不过十来米深，雪山的倒影投射到湖中，形成一个与水面上相对称的世界。
齐恒沙再一次潜入湖心。
他方才想到了炼器达人石开玉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说不管先天成型的神器还是后天炼制的法宝，都讲究那么一丝缘分。
有缘分的话，不是你的也是你的。
没缘分的话，就算拿到手也不能发挥法宝的全部威能。
齐恒沙重新摸到了湖底那一处灵气最为凝结的地方，正要仔细翻找，指尖却突然一痛。
一片锋利的东西刺破了他的手指。
滴血成线，血丝荡在水中，却凝而不散，径直地被吸入湖心的一处孔隙。
齐恒沙身上有伤，但那些伤是在他真元耗尽时才被岩石撞出的。
此时他真元已经有所恢复，他翻找湖底时，手掌上便覆着一层薄薄的真元，不该这么容易受伤才对。
心念一动，那块划伤他的锋利薄片已经被他捏在指间。
那是一块通体莹白又有金属光泽的薄片，只有指甲大小。
太小了，齐恒沙一时分辨不出这是从什么物品上剥落的。
就在此时，湖底忽然剧烈震动，从中央裂出了一道七八尺长的裂隙，齐恒沙刚想避开卷来的水流，却被从裂缝中散发的莹光摄住。
齐恒沙维持住了身体不被裂缝吸入，但一缕神魂却因为血脉灵气的连接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有山巍峨，连绵八百里。
云雾蒸腾，主峰之上便是总领西极镇昆仑的阐教玉虚宫。
……是洪荒世界的昆仑仙境。
齐恒沙心道。
“师尊……师尊……求师尊怜悯，救救吾徒灵珠子。”太乙真人抱着昏迷不醒的一个幼童，不顾礼数地冲入玉虚宫。
那个幼童生得玉雪可爱，让人望之生怜。
可就这般可爱的孩子，在昏迷不醒中仍紧咬牙关，似乎在经历着难以忍受的折磨。
在他眉间，隐隐有黑红二气纠葛。
太乙真人正源源不断地将法力注入他体内，阻碍那二气融合。
“太乙师弟，师尊在闭关。”一气度高华神情冷漠的道人拦住了太乙真人。
“广成子师兄……”太乙真人踉跄了下，似乎是岔了气息，一句话都没能说全。
广成子低头看了一眼太乙真人怀中的灵珠子，说：“趁着现在还来得及，送他去轮回吧。转世后再收一次徒也就是了。再迟一刻，等他醒来，你就当真没这个徒弟了。”
“师兄！！”太乙真人凄怆唤道。
“你若下不了手，吾便帮你。”广成子微微俯身，在太乙真人耳侧说道。
太乙真人后退半步，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些许镇定：“多谢师兄好意。灵珠子是我的徒弟，该我这个师父去做、去背负的……吾不会逃避。”
说罢，太乙真人掌凝真元，对着灵珠子的灵台紫府一掌拍下——
“哗啦——”
齐恒沙浮出水面，剧烈喘息。
齐恒沙这次入水太久了，还因为看到那些画面而岔了内息。
但他该做的事情一样没落，在他的手里，此时正抓着一面椭圆形长柄古镜——在最后一刻时，从湖底的裂缝中抓出的。
镜子上布满裂纹，镜子中央更是缺损了一块指甲大的镜面。
齐恒沙将划破他手指的那块薄片放入，刚好严丝合缝地嵌上。
昆仑镜，果然是在昆仑。
只不过居然是在现世地球的昆仑。
齐恒沙游到湖边，一运真元，浑身的水意便被蒸干。
在湖边焦急等待的银黑狐幼崽一溜烟顺着他的腿往上爬，钻进衣服里不肯出来。
“啊呀，你这是赖上我了啊。”齐恒沙无可奈何，但还是带着狐狸，身化遁光离开了昆仑。
昆仑正阳宗整个宗门都不见了，但这世间可不止正阳宗这一个宗门。
齐恒沙此行的目标，是位于神州腹地偏南的九仪宫。
九仪宫号称是开国辅运九仪宫，虽然不知道它辅的是哪朝的运，但能与昆仑正阳宗并尊，料想九仪掌门也不是庸碌之辈，对修仙秘闻与洪荒现世两界真相一定也有相当多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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