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站在角落,嘴巴张大得几乎可以塞个鸭蛋。
他一手拎着装金色龙鱼的袋子,一手抱着银黑狐幼崽,行李箱歪倒了也没手去扶。
齐恒沙玩的那一手当然不是千术,而是仙术。赌徒们想不明白,赵清却是能看明白。
而现在,他听到了啥?这个神仙大哥……噢不,是师尊大哥,所在的门派居然是截教碧游宫?!
赵清也是从小看仙侠小说长大的,截教和阐教那是多么如雷贯耳的教派,他当然知道!
自己真的拜入了碧游门下??
赵清又惊又喜,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在梦里一样。
罗浮眉头紧锁,沿着赌徒们让开的那条过道,终于走到了齐恒沙近前。他在就职海洋圣歌号的行政理事长前,有着丰富的航行经验,劫持船只的事件也遇到过,都被他完美解决了。
他坚信,这次也一样。
罗浮站在齐恒沙面前,谨慎地与这个年轻男人隔了两米的安全距离,非常镇定地开口:“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上楼喝杯酒,坐下来慢慢谈。”
齐恒沙微微挑眉。
不管这艘船上的人有多么神通广大,终究都是凡人。不管二楼有什么埋伏机关,齐恒沙也不惧不怵。
但是如今的齐恒沙,不会让任何人代替他来主导事态的节奏。
齐恒沙打了个响指,大厅中的灯光便全数熄灭。大厅内混乱一片,磕碰与喊叫声不断。
人类面对黑暗,极容易激发来自天性本能的胆怯。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要和他们打个赌,就算是赌船会沉,他们也会当那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但是现在漆黑一片,就不得不让人们心生警惕。个别脑洞丰富的赌客已经联想到了一些恐怖组织挟持船只的事件。
海洋圣歌号的电力系统和动力系统是相互关联的,失去了电力,代表着船只动力也出了问题。
有人想到这层了,有人没想到,但这不重要。黑暗让所有人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或许,可能,是真出事了……
船上的赌客们既然能有门路在公海聚赌,或多或少也是见过世面的,许多人身上甚至带着防身的武器。
不等眼睛适应黑暗,一部分人便猫着腰寻找角落和掩体躲避,在黑暗中免不了撞到人,这也是造成混乱的一大缘由。
罗浮因为刚来接到了船长的紧急通信,掌握的信息比赌客们多很多。正常情况下,他会留下来维持秩序,但是现在船可能要出事,秩序维持得再完美也无济于事。
在他试图悄悄退场,找机会与船上其他高级管理人员碰面进行商议时,却发现自己一步也动不了。
齐恒沙身上的法衣散发着如月色般皎洁的微光,此时,他是黑暗里唯一的光。
齐恒沙上前两步,微笑着:“我似乎赌赢了……不过你们没人与我对赌,所以你们也没有输。”
“输了怎样,没输又怎样?”罗浮强自镇定地问道。他依旧挪不动步,像是被传说中的定身术束缚了一样。
这样诡异的情况,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但是既然对方和自己说着同样的语言,可以沟通交流,罗浮就觉得可能会有转机。
“输,葬身海底。没输,自然是为你们留一条活路。”齐恒沙又一个响指,大厅内又恢复了灯火通明。然而片刻之后,所有未被固定的筹码和物品,包括人,全部往一个方向滚了过去。
通常只有在公交车急停时才会出现类似情况,而海水是流动的,船只停泊时就算反转螺旋桨,因为自身吨位原因,也需要漫长的时间来减速到静止。
但是,船就是突然停了,违反物理定律地静止了,这才造就了刚才那人仰马翻的一幕。
唯一没有摔倒的只有齐恒沙和罗浮,以及……门边什么时候来了个小孩?还抱着只猫一脸傻样(那是狐狸),一副走错门的穿越样子?
罗浮还没来得及庆幸被定身也有好处,就发现了船上还有另一个不明身份的人。
“让所有人都下船。我只给你们一个小时。一小时后,如果船上还有人,我就默认……你们把他留给我了。”齐恒沙说完,原地消失。
罗浮再去看门边,发现那个奇怪的小孩也不见了。
今晚的所有事情,都透着不同寻常。罗浮走到了甲板上,借着月光,看到船只停泊的地方是一个光秃秃的岛屿。
这里虽然是条繁忙的航线,但也是台风喜欢光顾的海域。
在南太平洋中有许多这样的岛屿,没有开发价值,也没有人居住。
这里气候温暖,但岛屿上面的植被刚刚长出来一点点就会被风暴连根拔起,只有低矮的地衣植物和苔藓类植物能在这样的岛屿上生长。
要弃船吗?罗浮深深皱眉。
这实在是个难题。
就算遇到神秘事件,也不是弃船的理由。
乘客能走,可以留在荒岛上等附近船只救援,但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可没办法那么洒脱。
特别是罗浮。
身为海洋圣歌号的最高行政理事长,罗浮在行政级别上甚至比船长还要高。
巨大的权利也意味着巨大的责任。
于公来说,如果弃船,他将无法对资助海洋圣歌号出航的几大财团交代。
于个人层面来说,就算是为了规避风险而弃船,以后在海上,也没有罗浮的立足之地了。
“船……船要沉了……”有乘客坐在地上绝望地喃喃。
“让我们下船……下船……”有一些乘客被吓坏了,看到了“陆地”,就急不可耐地想往外冲。
“立刻叫直升机来救援,我不要在这条船上待,不要……”有乘近乎疯狂地打着电话。
罗浮微微皱眉。
刚刚的情况虽然不同寻常,但也不至于将这些赌客吓成这样吧。
此时,罗浮身上的通讯器也滴滴滴地响了起来,他摁下了通话。
通讯器里,是包括船长和大副在内的的七嘴八舌,均是毫无理智地要求下船。
罗浮的神色越发凝重。
齐恒沙没有出舱,他只是用了个小术法将自己和赵清遮蔽了起来。
此时两人正在大厅一侧的豪华自助餐台边坐着,齐恒沙手里拿着杯香槟,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狐狸蹲在餐台上,好奇地用爪子拨弄玻璃瓶。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赵清也发现了那些赌客有些不太对劲。
“你叫我什么?”齐恒沙放下杯子。
“师尊……您对他们做了什么?”赵清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只是在他们识海里播放了一段他们随着船葬身汪洋的动画……放心,他们很快就会离开咱们的船。”齐恒沙说。
“咱们……的船??”赵清一脸扭曲。
“我看上的就是我的了。”齐恒沙理直气壮,“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尊,所以也算是你的船。”
“好吧……”赵清无奈地接受了现实,他突然看到了满场混乱里唯一镇定的人,是那个名叫罗浮的男人。
赵清指了指罗浮:“师尊,你漏了一个人。”
齐恒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了看赵清,又摸了摸狐狸的小脑瓜:“为师故意的,以后,他就是你们的三师弟了。”
“蛤?”赵清和狐狸同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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