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暑日炎炎,艳阳天下的公司旧址里的设施已经经不起日常需求的考验,室内几片扇叶在慢吞吞地运作着,给我们还肯留下来见证旧司最后的破败,为我们这里工作的几个人吊着命。
我透过玻璃窗看到方则峰一直在走廊外边等雅诗,他一直拿着那份礼物。
“真的不收?”我戳戳旁边的她,“他已经站了很久,外面真的非常之热。”
不见雅诗给我答复,我只好起身外出去替她收下来,方则峰一脸感谢,但没有交代任何话就已经离开。
看她一直对那本中华词典发呆,一定是心里有事又不肯告诉我,而我忽然想到傍晚时候要同宁康庆祝生日,只好一边尽快替她收拾桌面上的东西,一边把带有一朵订正的靛蓝色的精致礼花的盒子放在她前面。
不过经前天雅诗生日那晚没有看到方则峰之后,我似乎再没有看到雅诗谈起过他,不知道我所以为的事实表面的背后会有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
抬头再望一眼时钟,显然已经错过了中午的饭点,但今天却是因得闲而错过了。
公司目前处于发展版图扩大期,大部分职员已经调离了这里,留下我们几个职员负责先前留下来的一点业务,幸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今晚即可全部清空搬离。
当下的温饱问题总是要解决,过会,雅诗才站起来,接而敛了敛鼻子,我看她正憋着眼泪在难过。
“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下楼途中,她无精打采地吐露出这样一句话。
“什么?”我听了一头雾水,“你说方则峰已经结了婚?”
我们当即进入了茶餐厅,速速找到一个偏角处的位子随后落座点单,我将服务员推荐的心水招牌菜应承下来。
她轻点头,转眼又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渐渐哭诉起来:“他骗我!”
“他根本不爱她,连喜欢都不是,那我算什么?”
“什么发生时候的事?”
平日里我所知道的方则峰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但又可能是我只限见到他片面的一面,可是一个人表面和背后的差别又有多大?没有人能给出准确解释。
“已经有一年了。”她的情绪稍微好点,才慢慢平静起来。
“他说要我再等等他,他现在就在和她走最后的法律程序。”
“要你等多久?”我轻声问,手上开始为她取起纸巾。
周围的环境很静谧,尽管我们所处的位置稍附所需要的偏僻优势,但并不能够保证附近的食客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一年。”
我看到雅诗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仿佛这个期限是个永远都不能够结束、永远到不了的时间。
餐点很快被呈上来,还连同我给她另外点的人参炖鸡汤,今天开始为她开启食补日程,以便疗起这段时间就开始的伤。
“能等那么久吗?那他瞒了你多久?”我又接连发问。
“半年。”
两三年的感情,对方隐婚半年,四舍五入掺杂近一年水分!假使再让雅诗等他一年,一来二去交换五年的时间出去,我认为她的赔付率太高。
“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我现在很乱。”
她的双手撑着脸颊,表情痛苦,情绪发生低迷,双眼里闪着泪光,妥妥一副泪颜。
“我真的不信他就是骗了我,为什么?”
是。方则峰确实是这样做过:上一年公司里的工作资源幅度增加,每个人的工作量大增,那段时间里我见过他半夜过来陪雅诗一起加班,直到熬完通宵送她回去。
“或者,你之前了解到的方则峰是一个成熟负责的人,但事在人为,他选择欺骗你,这意味着他的做法已经出卖了他身上所存在的、那种你所需要的理想。”
是否需要做正确的选择也应该由她去做决定,我想我也只能够表达出一个作为旁观者的态度。
“他会骗你一次就会再骗第二次,甚至骗无数次……”
毕竟雅诗作为事态里呈弱势的那方,她的泪眼朦胧很为她的处境加分,可我还是想让她镇静地对待当前的现实,不想让她的眼泪只是为了悲伤而流下来,尽管现实确是存在如我说的那般残忍。
“我需要时间……”她失神地摇头,全然食不知味。
不过,即便方则峰同雅诗才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可这样的事情是连宁康也没有办到过的,何况我和宁康相识近九年,而在今时今日一起的第五年里,我忽然也想到我们的关系或许也已经产生出不少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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