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夏宁。”
一只手轻轻拍着徐夏宁被子,她用手臂捂着眼睛,先睁开一只眼,又闭上,再睁开另一只眼,又闭上,揉了揉眼角睁开眼睛。
舅妈轻声道:“大家都起来了,你也快来吃早饭了。”
“好。”
舅妈出去了,徐夏宁坐起身,发了一会儿呆大脑才重启成功,看了眼时间,现在才早上六点半。
徐夏宁无能狂怒地蹬开被子,痛苦地哼哼了一会,接着认命地起床。
她摇摇晃晃去卫生间洗漱,听家里人又吆喝了一声:“夏宁,快来吃饭了。”
“哎,马上。”
她立马拉出笑脸。
姥爷、姥姥、舅舅、舅妈还有小表妹都到了餐厅里了,徐夏宁洗漱了一番,披着棉衣走出来,问:“姥姥,早餐吃什么啊?”
“番茄疙瘩汤,大碴粥还有你姥爷喜欢的驴肉火烧。”
“好香噢。”
在徐夏宁吃早餐时,姥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始念叨她:“夏宁,你是不是营养不良了,这头发怎么这么黄呢?我瞅着你是不是又瘦了,这衣服怎么大这么多?”
“没有,我b一直是正常的。”
“b……b什么?”
“b,”徐夏宁放下筷子,科普道:“b就是bodyssindex,直译就是身体质量检测指数,是衡量人体型健不健康的一个标准,它有一个标准的计算公式……”
听到“计算公式”四个字姥姥就像听到唐僧念经的孙悟空,一阵头大,打断她道:“吃饭吃饭。”
徐夏宁点点头,拿起筷子,心情却怅然若失。
回到家里,长辈的话题她插不上,她能聊的话题长辈听了头疼,长达两个月的寒假像是把两拨人关在一起互相折磨,这才开始,还有足足六十天。
平常早餐就一块巧克力解决,今天早晨徐夏宁喝了半碗疙瘩汤,吃了一块驴肉火烧,顶得她胃难受,吃完了饭她就站门边发呆消食,看着雪停了,院子里满地积雪,她忽然来了扫雪的兴致。
“姥姥,你有扫把吗?”
“门后边,怎么了?”
“我扫扫雪,动一动。”
“下雪呢,多穿点!”
徐夏宁回房间把羽绒服和棉裤穿上,在门后拿了大扫把,把台阶上的雪都哗哗扫掉,扫了还没几下就觉得脸蛋冻得生疼。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徐夏宁拿出来看,发现是群消息,四人群里大家都在晒早餐,其中魏莱家的最丰盛,光是早餐就摆了满满一桌。
徐夏宁早餐都吃完了,她拍了张庭院雪景正要发过去,冻哆嗦的手却分享错了对象,他们的群头像是一张黑色的星空,而陈达的头像也是星空,她发给了陈达,正要撤回,想了想又没撤了。
不到十秒钟,陈达也回了一张楼下院子里的照片给她。
徐夏宁没好意思说自己发错了,看到照片里干干净净的院子,她问:“京市还没下雪呢?”
“今年没有雪了。”
群消息又跳了起来,是魏莱在艾特她,问她起没起来。
“起来了,起来了,在扫院子。”徐夏宁把刚刚那张图片又发过去。
魏莱感慨说:“哇,徐夏宁,你家好大的院子,家里人多吗?”
“不多,今年过年就六个人。”
“我家二十多个人,熊孩子简直有一个幼儿园,一大早吵得我抓狂,放假第一天我就想离家出走了,晕。”
看来居家不适应症不是她一个人的毛病,徐夏宁开玩笑说:“那你来我家啊。”
“真的?”
“真的。”
安康年立马接道:“我也要来,听说嘌岭那边温泉相当有名!”
“都来呀,你们来了我去接你们。”
离过年还有十几二十天,正好还能出去玩几天,大家心思活络起来,安康年和魏莱真商量起什么时候出发。
安康年艾特霍诚:“霍诚,你去不去?”
霍诚正在餐桌旁,父亲看着财经新闻,母亲在沙发边围着弟弟喂饭。
手机一震,他低头看了看消息,抬头说:“爸,我朋友问我去不去嘌岭玩。”
“嘌岭?”他爸抬头看他。
霍诚说:“安康年也去。”
他爸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嘌岭的温泉很好。”接着低头继续看新闻,道:“你想去就去吧,年前回来。”
嘌岭和康海中间相隔一个京市,徐夏宁原本以为他们就是嘴上说说,看到他们发起了催着让霍诚一块买票才发现他们是来真的了。
既然他们都来了,那要不,也叫上陈老师?
她纠结了一会,还是发了消息给陈达,问他:“哥,你来我家过年吗?”
“夏宁,包饺子了,别玩儿了。”舅妈在屋里喊。
“哎。”
徐夏宁应一声,收回手机,把扫把放回门后,跑回了屋子里,抖了抖浑身的雪。
“这么冷的天,别玩雪了。”姥姥说。
徐夏宁道:“姥姥,过几天我康海的同学要来玩。”
“好啊,几个同学来?”
“三、三四个吧。”
“那就多包些饺子,夏宁,你也过来包饺子。”舅妈说。
外面的雪又下大了,沙沙作响,屋内壁炉滋滋,电视的声音、姥爷逗小孩的声音、小表妹咿咿呀呀咯咯的笑声,令这白雪铺就的清晨有了别样的热闹。
徐夏宁将手机放到一边,挽起袖子加入进了包饺子的队伍。
舅妈耐心地教她捏褶子,徐夏宁在理论上一点就通,在厨艺实践上却实在没有天赋,做了十来个还没一个捏得像饺子的,眼看一叠饺子皮要被糟蹋完了,舅妈都看不下去了,叹气道:“夏宁,你别包了,你和你妹妹玩去。”
徐夏宁糟蹋完手上最后一张饺子皮,嘿嘿笑着挽下袖子,顺坡下驴地出溜了。
洗过手看手机,徐夏宁看到了陈达的回复,他说:“好啊。”
真要来啊?
那她怎么和姥姥姥爷介绍?
私下叫哥属于玩笑话,毕竟家里人不认识他,当家人面这么介绍,她怕姥爷给她这不肖子孙一逼兜。
直说,姥姥这三个是我同学,这个是我老师……
不行不行,要不,就说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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