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在去正院的路上碰到了大格格。
“站在这儿做什么?”
“天气这般冷,小心冻坏了身子。”
“我在这儿等淑额娘。”搬进新院子的大格格,脸色肉眼可见的开怀了起来。
“要你等我,我自己找得到路。”清漪嗔怪的看了大格格一眼。
“我还未多谢淑额娘呢。”
清漪知道大格格说的是她搬新院子的事:“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快些走吧,请安要迟了。”
“是。”大格格看着淑额娘不承认,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些事她自己记在心里就成了。
李氏在看到富察氏和大格格一前一后的跨进门时,心中那种复杂的滋味儿,那是难受的厉害。
明明她才是大格格的生母,但瞧着大格格的模样,好似那富察氏才是她的额娘一般。
真真儿让人心寒!
李氏不甘心的开口喊了声:“怀恪。”
听到额娘的声音怀恪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但还是朝着李氏那边走了过去:“额娘好。”
“我以为你搬出了院子,就不认我这个额娘了呢。”李氏的声音里带着丝丝嘲讽之意。
“额娘严重了。”怀恪对额娘的期待,在她一日日的忽略下,变得越来越淡。
反正额娘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弟弟,无论是当初的弘昀,还是现在的弘时,哪一个她也比不上。
作为女儿,弟弟是依靠,所以得让着、哄着、疼着,这可是额娘从小就教她的东西。
但她可是阿玛的长女,额娘可曾顾及过她的脸面与感受。
“婢妾没来迟吧?”钮禄氏进门时,就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但她如今可是有护身符在的,她怕谁?
“我记得钮钴禄格格这胎才两个月吧?”年氏看着架势十足的钮钴禄氏出声讽刺道。
“年侧福晋没记错,婢妾这胎,确实才两个月左右。”匆匆行礼后,钮钴禄氏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也不去管旁人的脸色如何。
“我还以为钮钴禄格格已经怀孕七八个月了呢。”
“肚子都还没显,钮钴禄格格就腰疼了?”年氏想着钮钴禄氏怀孕后的表现,嘴上越发的不客气了。
自钮钴禄氏怀孕后,四爷可还没去看过呢,看来四爷也不是很在意钮钴禄氏这胎啊。
“年侧福晋没怀过孩子,怎么懂我的感受呢。”
“这怀孕和没怀孕的人,可是不同的。”钮钴禄氏面对刁难的年氏,也丝毫不露怯。
后院谁不知道年侧福晋不得四爷喜欢,如今连房都未圆,她年氏拿什么跟她相比?
听着钮钴禄氏的话,年氏不禁怒从心起:“你……”
“什么事值得年妹妹这般生气?”乌喇那拉氏一出门就看到了脸色不好的年氏,随后神色温和的问道。
“妾身/婢妾参见福晋。”
“这位妹妹都不必多礼。”坐在上首的乌喇那拉氏,看着下面低头行礼的人,内心只觉得一阵痛快。
任你再是高傲得宠,不也一样要在她面前低头。
“喜鹊,去给钮钴禄格格添个软垫。”在钮钴禄氏有孕后,乌喇那拉氏就从来不掩饰她的偏爱了。
时常请安的时候,钮钴禄氏都能得到优待。
“婢妾多谢福晋关心。”
“行了,你有孕在身,不用这般多礼。”
清漪看着福晋的举动,便明白了她的打算。
但她与她无关,这些事情该操心的是四爷,可不是她。
“淑妹妹今个怎么了?”
“可是昨夜没休息好,脸色看起来苍白的很。”乌喇那拉氏嘱咐完钮钴禄氏,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富察氏身上。
“妾身多谢福晋关心,妾身无甚大碍。”
“淑妹妹没事就好,今个可是初一,要是缺了淑妹妹可就不美了。”
“你是不知道,昨个的年宴上,咱们的宁楚格和弘瑞,可是大出风头呢。”
清漪听到福晋的话,心中一紧,随后语气谨慎的回答到:“不过是两个才三岁的孩子罢了,他们能知道什么。”
“淑妹妹这就狭隘了。”
“都说童言无忌,孩子说的话反而是最真的,不然昨个皇阿玛也不会那般欢喜了。”乌喇那拉氏不赞同的看了眼富察氏。
“福晋过誉了。”福晋越是这般,清漪的心中反而越发的不安起来。
因为昨晚回来后她不怎么舒服,所以也没有问两个孩子在年宴上发生的事情,却不想昨晚还有这事?
“反而我瞧着弘瑞的模样,远比弘时阿哥表现的要好。”
乌喇那拉氏说罢,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李氏身上:“李妹妹别多心,我没有说三阿哥不好的意思,只不过三阿哥年纪大了,性子越发的内敛了。”
李氏听着福晋的话,心中的怒意越发的难受了,福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的弘时不聪明,还比不上一个才三岁的孩子?
性子内敛?她就差直接说弘时木那了!
“弘时大了,就不喜与孩子相争,弘时那是大气。”李氏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意,随后脸上扯出了个僵硬的笑容来。
“我看也是。”乌喇那拉氏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氏一眼,就不再与她多说了。
如果钮钴禄这胎是个阿哥,那么弘时和弘瑞就是他的绊脚石,她说什么也不会允许她的孩子压在别人的下面,哪怕这个孩子只是个养子!
事情过犹不及,现在钮钴禄氏才两个月时间,她还有的是时间来离间李氏和富察氏。
只要李氏心中有那个想法,那她势必就会让弘时去争,那么被动的富察氏,要如何做呢?
她很期待。
清漪并没有参与进去,弘瑞如今才三岁,即便他自己有什么想法,那也得先等他长大再说。
不管弘瑞以后想走那条路,她都会支持。
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
晚上的家宴,因为福晋的谨慎,所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只不过回去后的清漪,整个人还是恹恹的,这让秋月她们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主子不许她们去找府医,但主子这么硬撑着也不是个事啊。
好在秋月等人也没有纠结多久,主子爷便带着苏公公来了流漪院。
“奴婢参见主子爷。”
“你们主子呢?”胤禛进门后并没有没看到清漪的身影。
“侧福晋说她有些不适,所以这会儿已经睡下了。”秋月皱着眉说道。
胤禛听后,脸色不由得沉了沉:“既然不适,为何不去请府医?”
“侧福晋不让。”被主子爷周身的气势所震慑,秋月语气中带起了两分颤意。
胤禛沉着脸走进了内室,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清漪,心中莫名一痛。
刚才在家宴上他就觉得清漪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还以为是烛光的原因,还好他不放心过来瞧了一眼,不然清漪岂不是要这么忍一晚?
“苏培盛。”
“去请府医过来。”
“奴才这就去。”苏培盛听着主子爷的语气,脚下不敢耽搁,飞快的就朝着前院跑去。
清漪睡得迷迷糊糊之间,耳边儿仿佛传来了四爷的声音:“清漪,醒醒。”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四爷,神色猛的一震:“您怎么来了?”
“身子不适为何不去请府医。”胤禛眼神沉着的看着清漪,语气都重了两分。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妾身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不过就是这两天没睡好罢了。”
“身子不适就要找府医瞧瞧,可不能因为规矩就忍着。”对于清漪的想法,胤禛如何不知道。
清漪这人,最是重规矩的。
大年三十初一,即便自己身子不适,那也忍着,真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
还不等清漪回答,门外就传来了苏培盛的声音:“四爷,府医已经到了。”
听到苏培盛的声音,胤禛将披风给清漪又从新拉了拉,将身子盖好后,又将床帏给放了下来,这才出声:“进来。”
随后苏培盛和府医两人带个寒意进了门。
胤禛朝着两人看了一眼:“去将手烤烤再去诊脉。”
听到主子爷的话,苏培盛不禁在心里咂舌,不过一点点儿寒气,主子爷都怕冷着淑侧福晋,真是让人牙酸。
“奴才遵命。”心里虽说在吐槽,但苏培盛带着府医的动作可不慢。
等到手暖和后,府医才带着脉枕和手帕走到了床前,语气恭敬的说道:“还请侧福晋伸手。”
府医话音刚落,床帏里面就伸出了一只洁白如玉的纤纤玉手。
府医定了定心神,连忙脉枕和手帕都放了上去,随后才仔细的看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府医的眼中就出现了一点欣喜:“恭喜主子爷,淑侧福晋这是有孕了。”
“从脉象上看,刚好快一个半个月了。”
“有孕?!”
“有孕?”两声截然不同的声音响了起来,把屋子里的沉闷一下子就打破了。
半躺在床上的清漪,想了想自己的小日子,可是她这个月也来了啊,只不过没多少罢了,她还以为是最近累着了:“可是我前段日子也来了……”
因为顾及到四爷还在外面,所以清漪说这话时含含糊糊的。
但府医还是听出了侧福晋的言下之意:“侧福晋放心,怀孕之人有些因为体质的原因,初期是会有的,只要身子没有其他不适,就没什么大碍。”
“奴才观侧福晋您的脉象,康健有力,并无其他的不妥之处。”
“那就好。”听到府医的解释,清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等到苏培盛将府医送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下清漪和四爷两人。
胤禛上前掀开了床帏,眼神炙热的看着床上的人:“清漪,我很高兴。”
说罢,便将清漪轻柔的搂进了怀里。
“四爷,小甜果和平康才三岁,会不会早了些。”虽说两个孩子平日里有奶嬷嬷带着,但清漪还是觉得两个孩子还太小,这个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
“别想那么多,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只管放心养胎。”胤禛一听清漪的话,就知道了她心中在担忧这什么。
两个孩子身边,他早就放了人。
“妾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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