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和周鹤尘秘密交易完的第二天,楚春霞就打来了电话。
江浸月等这一通电话等很久了。
自从周鹤尘告诉了她周家要办生日晚宴的消息后,江浸月就在等楚春霞什么时候主动送上门来。
谁主动谁沉不住气,江浸月现如今完全可以不靠江家活着,是江家有求于她,当然要摆点谱。
楚春霞打电话来时还装作一副温柔得能滴下水来的语气:“浸月啊,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你说呢?
江浸月皮笑肉不笑:“挺好,开心。”
明明出主意冻结银行卡逼她回家的也是楚春霞,装什么大头蒜呢。
“那就好那就好。”楚春霞装模作样地哽咽两声,“唉……你在外面吃苦受罪,做妈妈的怎么能不心疼呢?这两天我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担心你在外面吃苦受罪……好在你也有本事,能够自力更生,妈妈也就没敢打扰你,怕你生我们的气。”
所以一个电话都不打?
江浸月听楚春霞胡诹,气笑了。本想针对两句,却意外在电话里听到了江蓝生的声音。
江蓝生喊:“春霞,我昨天放在书房里的花瓶去哪里了?”
楚春霞顿时不哽咽了,扯着嗓门:“张妈收拾到客厅去了。”
嗓门扯完了,又转过头堆着笑跟她说话:“浸月,你不会真的生妈妈的气了吧?”
江浸月:“……”
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变脸大师是吧。
“哪能呢?”江浸月讥诮道,“我也犯不着跟死了的人生气啊。我妈死了那么多年,之前我也怨她为什么要死不能亲自抚养我,让我别被人欺负了去,可说到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有心要欺负你的人哪里管你有没有妈妈,连你妈妈一块欺负都不手软。”
江浸月话说得难听,楚春霞听着她指桑骂槐,脸色都黑了。
“你怎么说话呢?”楚春霞又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她声音本来就很尖锐,越是拔高越刺耳。江浸月把手机拿远了三分,想听楚春霞发挥,结果倏忽间楚春霞声音柔了下来,又开始滴滴答答了。
“蓝生……浸月她好像一直都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楚春霞说,“我呢,我给她攀了好亲事,都没管得上自己女儿,我算是掏心掏肺对她了,可是她对我还是这般……这般不客气。”
说着说着声音都小了。
可见委屈至极。
猜也能猜到是靠山来了。
江浸月不给楚春霞继续逼逼赖赖的机会,听楚春霞说话她头痛。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江浸月打了个哈欠,“你女儿才十七岁,周鹤尘都二十四了,你女儿未成年嫁一个成年男性,说出去多好听呢?”
“江飞雪不上清华是因为不想去吗?江飞雪不嫁周家是因为你不愿意吗?”
“阿姨。”江浸月嘴角微微翘起,“如果我妈在世,她绝不会逼我嫁给不喜欢的人,作为江家的上升踏板,也绝不会在我离家出走之后冻结我的银行卡,却从来没打过一个电话询问过我能不能吃饱穿暖,更不会在我小的时候……”
如果江浸月能看到楚春霞的脸色,她肯定满脸幸灾乐祸,拍手称快。
因为随着江浸月的话,楚春霞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阵黑,像脸上开了个染料坊,精彩极了。
“够了!”江蓝生接过了电话,打断了江浸月的话,“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对长辈有没有一点尊敬?我江蓝生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所以大家闺秀就是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为家族做贡献?就是做扶弟魔然后给为男人牺牲自我?”江浸月冷笑,“爸,你也没给我打过电话啊?江飞雪在学校住宿,你也不会忘记给她每天晚上打电话,怎么我在外面半个月,从来没听过你一声电话呢?”
偏心的遮羞布被掀开后,里面剩下的是一地鸡毛。
江蓝生也不说话了。
江蓝生陷入了沉默,楚春霞便更加不敢说话。这便是依附他人的菟丝花。
但其实江浸月也知道跟江蓝生他们吵也没什么用。
吵了楚春霞就不会使那些手段吗?
吵了江蓝生就不会偏心吗?
可惜江蓝生是永远不会承认他错了的。
半晌,江蓝生才干巴巴地说:“江浸月,后天有个晚宴,你要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别回江家了。”
说是命令吧,自己也觉得心虚。
说是通知吧,偏又干巴巴加上一句威胁。
江浸月失笑,却又觉得苦涩:“我知道了,我后天回家一趟,不劳继母操心了。”
算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
“随便你回不回来。”江蓝生没好气地说,“反正你眼里也没有这个家。”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江蓝生挂断电话的速度之快,着实让江浸月耿耿于怀了很久。
好在江浸月自我调节能力还算比较强,转头就把这件事给自我消化了。
江浸月估摸着自己要回家五六天,而直播也鸽了挺久,回家之后不方便直播,容易被打扰。为了保持热度,她还是这几天再直播一趟比较好。
在微博公告了第二天晚八点直播之后,江浸月就出去健身了。
健身到六点多回家,在家门口,江浸月竟然又发现了一个纸箱子。
大小与之前装塔罗牌的纸箱子的大小如出一辙。
江浸月到现在都没丢掉装塔罗牌的纸箱子,因为总觉得关于塔罗牌的一切都很神秘,万一有用呢?
结果现在真的有用了。
江浸月把这个纸箱子拿进去和原先那个做对比,从材质到大小,跟原先那个一模一样,几乎没有差别。
这样一来,江浸月就很好奇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三下五除二拆了快递,江浸月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眼镜盒。眼镜盒的花纹和塔罗牌牌背的花纹是一致的,布料很丝滑,冰凉的触感让江浸月分不出到底是什么布料,眼镜盒整体也很精致,搭扣上雕刻着看不懂的神秘花纹。
江浸月打开了眼镜盒,屏住了呼吸。
里面是一副单片金丝眼镜。薄如蝉翼的镜片在白炽灯下依然崇光泛彩。
几乎一眼可以为之下判断,这绝非一件俗物,有着它自己的能力。
如果说塔罗牌让江浸月有了神奇的占卜能力,那金丝单片眼镜又可以做什么呢?
她把眼镜戴在了自己脸上,在房间里四处打量。
四面的墙依旧是淡蓝色的,桌子还是那个桌子,床也依旧是那张床。镜片没有颜色,不会让房间内部任何事物发生变化。
仿佛这只是一副普通的眼镜。
江浸月有些许失落。
她仔仔细细张望过整个房间,直到看见了那副塔罗牌。
塔罗牌被她放在桌面上摊开,正反都有。
那些她之前从来看不懂的花纹和图案,渐渐地有了区别。
一些线条上流淌着金色的光芒,而另一些则逐渐暗淡下去。金色的线条可以连接成另一种复杂却又有条理的花纹,江浸月总觉得她在哪里见到过。
她把所有的塔罗牌都翻到正面,仔细辨别七十八张塔罗牌上的花纹,发现竟然无一相同,各有千秋。
翻到第十二号牌倒吊人的时候,江浸月忽然明白了熟悉感从何而来。
她找出之前李修华发给她的符箓照片,将照片调转一百八十度进行对比,恍然间惊觉这照片和牌上的图案是完全一致的!
原来塔罗牌上的金色图案是各种符箓!
一时间江浸月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人呐,做西式塔罗牌还要在上面画中式符箓,中西结合融会古今是吧?
真有你的jpg
但江浸月仍然不知符箓真正的意义,更不知道这张符箓在李修华哥哥消失的过程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毕竟她从未修行过相关内容,一无所知也不知从何学起。
不过好在明天晚上八点可以直播,一个大胆又神经病的计划从江浸月脑海中浮现。
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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