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缈阁的瞳孔一缩,几乎缩成一条线,手杖横扫,重重的击打在球体上,硬是将那球体打得歪斜几寸。同时燕缈阁借助反作用力向旁边一闪,堪堪躲开了攻击。
迅速站稳,乘着那个球还在一旁内讧,燕缈阁毫不犹豫的将手杖尖锐的一端生生扎进一个正在咆哮的虎首的嘴里。
燕缈阁记得,他刚刚看到的符文在一个马首上。而目前球对着他的这一面没有看到那个马首,也就是说······
燕缈阁紧紧握住手杖,用力一压,然后快速放手,虎首带着手杖被翻到下面去,整个球体被翻了个面。
燕缈阁一眼看到了那个印有符文的马首,但它的位置偏高,要想一击毙命的话······做了几秒的心理准备,燕缈阁直接跃起扑到球体上,锋利的指甲深深地刺入符文里,又随着他的撕扯和马首的挣扎被彻底破坏。
感受到身下的球体不再动弹,燕缈阁缓缓的抽出自己陷在马首脑袋里的指甲,甩了甩上面沾到的不明液体,嫌恶的远离了球体。
正当燕缈阁为如何处理这一屋的狼藉而感到头疼时,两具怪物的尸体突然一颤,在燕缈阁警惕的注视下,飞快缩小,最后变化成了原来的玩偶模样。不过多了几道破口,露出里面的棉絮,上面的玫瑰印记也消失不见。
同样的,怪物留在房间里的各种脏污也变成了棉絮。
这是真正结束了。
地上还落着一张眼熟的牛皮纸条:
玫瑰小姐不喜欢被做成印泥!
燕缈阁放松下来,在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么脏东西以后,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仰头看着吊灯,温暖的黄色灯光照在身上,燕缈阁闭着眼睛,觉得舒服极了。
正想把尾巴也蜷上来,突然感觉有什么挡住了光,还把他的尾巴尖托在手里。燕缈阁睁眼,果然是那个玫瑰精。
白魇坐在他的旁边,低头研究着手里的尾巴。燕缈阁动了动尾巴,扯不回来,不耐烦的坐起来,想看看白魇究竟要做什么。
白魇还是面无表情,正看着他断掉一截的尾巴尖,那里的血还没止住,流了一些在白魇的手上。
看到这一幕燕缈阁突然觉得有些难堪,更用力的扯了扯尾巴,想把尾巴抽回来,却被白魇一把抓住了尾巴更靠上的一段。白魇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燕缈阁慌忙翻出一张手帕,递给白魇:“那个······弄脏你的手了。”
白魇没说话,看了看递过来的丝绸手帕,接了过来——然后给燕缈阁的尾巴包扎好,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燕缈阁愣住了,迷茫地晃了晃尾巴尖,那个结也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白魇却仍没有放开他的尾巴,而是把目光挪到了更上面的位置,燕缈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一个牙印,估计是在他手撕马头的时候留下的。
因为鳞片厚重,没有出血,但可以明显看出那一块的颜色深了很多,估计是有淤血了。
白魇最后还是放开了手中滑腻冰冷的尾巴。尾巴垂到地上,雪白的手帕与灰色的鳞片形成鲜明的对比,燕缈阁不自在的甩了甩尾巴,被握了太久,他感觉尾巴尖尖都被焐热了。
良久,燕缈阁小声的说:“······谢谢。”
白魇看着他,问道:“你不觉得疼吗?按人类的标准来判断,这些伤口会造成很剧烈的疼痛。”
燕缈阁再次愣住,轻轻的笑了笑:“我还能算是人类啊?”
白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对。”
燕缈阁不打算跟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玫瑰精交流学术问题,解开尾巴上的银链脱掉外套,把自己从头到蛇尾到结完整的裹进被子里,用行动表示他现在要睡觉了。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从被子里探了个头出来:“对了,你要怎么过夜?”
“······”白魇依旧坐在床边,思考了一会,回答说:“找个地方睡觉。”
燕缈阁饶有兴致地问:“你也需要睡觉?”
白魇平静地回答:“从生物意义上来说,我的身体不需要睡眠,但我的精神需要休息。”
“那你想好睡哪儿了吗?”白魇摇头,燕缈阁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于是他继续问,“那你昨晚睡的哪儿?”
白魇看向那扇彩色玻璃窗:“我诞生的地方。”好像发现这样说有歧义,他又补了一句,“变成玫瑰长在那里。”
燕缈阁有些无奈,这也太寒碜了吧,开口道:“要不今晚你睡我房间里?”说完又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就白魇那怎么看都有一米九的身高,让他睡沙发······算了他没有折磨人的爱好。
沉默了一会燕缈阁干巴巴的开口:“要不······给你弄个花盆进来?”
“······”
叹了口气,燕缈阁掀开另一边的被子,“来吧。”这床是双人床,大概有三米宽,躺两个大男人完全不是问题。
白魇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燕缈阁见他半天没动静,又实在困得厉害,没忍住先睡着了。
睡梦中,燕缈阁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人把灯熄了,还给他给他拉了拉被子。
——————
第二天早餐,燕缈阁悠悠睁开眼,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在他的脸上,他歪了歪头,从床上坐起来,满屋飘着咖啡的香气。
白魇正坐在沙发上,小口抿着咖啡,看上去很是惬意。
燕缈阁冒出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所以他昨晚睡在哪儿睡的?
床上被子被他睡得乱七八糟,也看不出有没有第二个人睡过。
唉,不管了,随他便。燕缈阁穿好衣服下床,坐到白魇旁边的沙发上。白魇将桌上另一杯咖啡递给他,感受到燕缈阁疑惑的目光,白魇说:“管理层送的。”
“他们送你这个做什么?”燕缈阁不解的问到。
白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它的味道很奇妙。”
燕缈阁摸了摸杯壁,温度刚刚好。边喝边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方向,不知为何,燕缈阁觉得这杯醇香的咖啡似乎有一股子玫瑰香气。
该说不愧是玫瑰精泡的咖啡吗,连咖啡都被他熏入味了。
直到燕缈阁跟着侍从去了餐厅,都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一个枕头也萦绕着一股玫瑰香气。
————————
在快到餐厅的时候,燕缈阁听见餐厅里嘈杂的吵闹声,心生疑惑,发生什么了?
一进餐厅,燕缈阁便看到了昨晚那个向公爵请求让妻子离开的的绅士,此时完全没有了之前温文儒雅的样子,正疯了般拿起桌上的金属器具丢向周围的侍从,他双目通红,崩溃的大吼:“你们这些刽子手!!杀人犯!!去死、去死、都去死————!!”还有几个贵族跟着他一起闹。
其他贵族的状态也很差,衣冠凌乱,面色苍白,原先的二十多个现在只剩了七个,仔细一看,他们的身上都有不少伤口。
这时,管家带着一队守卫走了进来,暴力镇压了贵族们,笑眯眯的说:“各位,你们对玫瑰庄园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这话一出口,像是点燃了导火索一般,贵族们全都激动起来:
“放我们回去!!我不要待在这个诡异的地方”
“你们没有权利对我们这样!”
“杀人偿命!!”
“让公爵大人出来,我们需要一个交代。”
管家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让他们安静。”
几声惨叫响起,那些守卫竟是生生掰断了他们的手指。贵族们一下子安静下来,眼中满是惊恐,他们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而是待宰的羔羊。
管家满意的笑笑:“接下来请各位继续享受在玫瑰庄园的假期吧。”说完带着守卫走了。
餐厅里是死一般的寂静,慢慢开始有细小的抽泣声响起。
燕缈阁问了几个人,总算是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了。
就在昨晚,所有人的玩偶都变成了怪物,有一些怪物攻击力不强,这才有了活下来的这些人。
看样子,庄园是打算彻底撕破脸了。
但,又是为什么呢,这才第二天。
“那到底是什么啊······”贵族们小声讨论着昨晚的怪物,整个餐厅里弥漫着恐惧和绝望的气息。
昨晚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从未经历过这些,直接就崩溃了。
当然,这就是庄园想要的结果。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