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茫地看着把他放在沙发里的人,只见那人温柔缱绻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我去洗个澡,你先睡觉。”
霍远本意只是想逗逗小孩,没想到自己反应这么大,依靠仅存的理智立即叫停了。
只不过刚想抬脚时却被人拽住了衣角,力气很小但依然被他捕捉到了。
“大冷天的,你别洗冷水澡了。”
身下的人被他摸了个遍,眼睛湿润的看向别处,埋在枕头里的半边脸十分幼态惹人怜爱。
霍远无端想起之前有人在他朋友圈留的问他是不是有□□,让他悠着点别犯罪的评论,笑着凑到少年耳边开口,
“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犯罪了。”
原本目光不知聚集在何处的少年突然转过头,眼角无意识的划下一滴泪,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十分认真,
“我是自愿的,就构不成犯罪。”
“……”
林宴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话激发了霍远的施虐欲,导致身上的人完全找不出平日里的影子。
在这只剩水声和喘息声的房间内不合时宜的想起一阵悠扬的音乐声,霍远侧身捞起枕头旁边的手机,
“小鬼,是你哥哥。”
“先别接了吧。”林宴怀疑现在的自己根本拿不起手机,弱弱的回应道。
“这么晚,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
霍远把趁着这段空隙偷偷溜走的少年握着脚踝拽了回来,然后接通了电话打开免提放在少年耳边。
“喂?今天是周六,阿宴应该不忙吧?”
“不忙。”林宴被撞的狠了,眼睛里一下就蓄起了泪水,缓了好半天才极力装作正常的回应道。
“哥哥听你声音好像有些委屈。”林恕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慰“这两天有时间去看看爸……你林叔叔吧。”
“我知道的,我改天会去看看的。”
“阿宴怎么好像哭了?别哭啊。”
“我只是……有些想林叔叔了,我没事。”
终于等到电话被挂断,室内才重新响起少年压抑的呜咽声。
一向就睚眦必报的林宴不满的张口,在霍远肩膀上留在了渗着血的一串牙印,
“你是个坏蛋。”
要是早知道还要洗第二次澡,林宴就不那么着急洗澡了,被迫再次洗澡的林宴不满的瞪了霍远一眼。
好脾气的霍远知道少年懒得再洗一次澡,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没事,你歇着就行了。”
看着少年把下巴垫在浴缸边缘,虚脱的靠在边沿上动也不动,霍远只怕自己再起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只得费尽心思的转移话题。
“你刚刚说的林叔叔是谁?”
“……”原本眼睛都快闭上的林宴闻言立刻抬起了头,却沉默着不开口。
久到霍远以为少年根本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时,浴室内才出现一声十分微弱的声音,
“林淙玄先生。”
费了好大的功夫霍远才在脑子里想起这个人,可是想起之后事情反而变得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林淙玄……不是你爸爸吗?”
“不是。”少年垂着头,紧抿着垂纠结着,隔了好一阵子才开口“是哥哥的爸爸,但不是我的。”
“什么?”霍远的大脑极速的运转着,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我是被林家收养的……孤儿。”
浴缸里的热水把少年嫩白的皮肤氤氲的白里透红,但霍远却突然感觉手里的水有些凉。
察觉到帮自己洗澡的人突然没了动静,林宴纳闷的转身。
“有这么惊讶吗?之前不是还说感觉我们长的一点也不像,我还以为你能猜到呢。”
“也没那么惊讶。”霍远回过神来继续手上的动作“可能是有点心疼。”
心疼我干什么?林宴在心里把这个问题翻来覆去想了许多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
如果霍远好奇林家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或者他被收养的过程,他都可以回忆回忆告诉他。
可以霍远只是说心疼他,这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瞬间只剩下无措。
浴室内诡异的宁静最终还是被霍远抢先打破了,他换了个方向面对着小孩白皙的背部。
“你也姓林吗?还是后来改的。”
“我本来就姓林,可能林叔叔也觉得很有缘才收养我的。”
“那个时候你几岁了?”
“我想想啊。”似乎是年代有些久远了,林宴认真思考了许久才不确定地开口“好像是八岁,从孤儿院出来我就上小学了,应该没错。”
“嗯。”霍远的声音有些无精打采。
枕在浴缸边缘的林宴察觉到自己男朋友的情绪瞬间蔫了下来,原本惬意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烦躁,纠结地思考着自己该说些什么。
“洗好了洗好了。”
不等霍远开口,林宴自己从浴缸里就站起身来,摸了条浴巾却没围在自己身上,反而塞到走神的霍远手里。
“怎么了?”霍远拉回思绪,望着手里的浴巾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能是因为都坦诚见过了的缘故,林宴光着身子站在人面前也一点不尴尬,抬起双臂软软的开口。
“我走不动,哥哥抱。”
“什么时候还会撒娇了?”
“一直都会。”
片刻愣怔霍远把浴巾裹在小孩身子,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那两条纤细还透着凉意的手臂第一时间环上了他的脖子,他听到小孩在他耳边轻声开口。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难道你不喜欢孤儿?还是只喜欢林家……”
“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霍远把怀里的人没急着往着往床上放,抱着坐在床边静了下来。
“那你怎么这幅样子?”
迟迟没等到回答的林宴着急的从霍远怀里钻了出来,坐到旁边不解地看着他。
“孤儿院里有没有别人欺负你?其他孩子或者老师?”
“啊?你怎么……怎么会这样想?”林宴面上的表情愣怔了片刻,很快仰头看着天花板回忆道“没有啊,大家都对我很好的。”
“那就好。”霍远倾身把人拥进怀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解释,“我认识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朋友,他说小时候总有人欺负他。”
那个朋友到现在依旧走不出小时候的阴影,时而正常时而把自己关在家里十几天不见人,所以他在听到小孩嘴里的孤儿院时就慌了神。
他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心里只有数不清道不明地心疼,他甚至说不上来心疼的原因,可这心疼堵的他快要窒息。
“没人欺负我。”林宴淡淡的开口回应,甚至拍了拍抱着他的霍远的肩开口安慰,“不仅没人欺负我,我哥哥也对我那么好,哪有要人心疼的地方啊?”
听到这话霍远的第一反应就想问问怀里的人,那你哥哥为什么连你的喜好,连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
只不过他意识到小孩的情绪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识趣的没再继续开口。
林宴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翻篇了,正要安稳的进入梦乡之时,抵在他后颈的温度突然消失。
室内一片昏暗,午夜时身旁的人坐起身来试探地摇了摇他,
“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林宴进入梦境的路被人连地基都拆了,还强撑着耐心地回答。
“那林恕就不是你亲哥哥,现在可以回答我下午的问题了吗?”
失眠的霍远硬生生给自己找了一坛陈年老醋翻出来吃,越吃心里越不是滋味,索性要把人抓起来问个清楚。
“要么睡觉,要么我揍你一顿。”林宴感觉自己脑瓜子都有些嗡嗡的了起来,放低了声音威胁。
“……”
陈年老醋不仅被人倒了个干净,连罐子都给他摔了。霍远不敢再造次,躺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再一次把少年捞进怀里。
“别回家,我想去买点东西。”
二人回到北京已是下午,在飞机上就昏昏欲睡的林宴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在司机把车开出机场时开口。
“要买什么?”霍远替小孩掖了掖脖子上的围巾,温柔的开口询问。
“买束花,然后去看看林叔叔。”
听到这话的霍远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印象中林淙玄老先生确实是在这个时间段逝世了,他没记错的话还是因病离世。
“你如果累了你就先回去,我自己去也行”
见霍远一直没说话,林宴意识到自己默认了霍远会和他一起去,后知后觉的开口补充。
“……”原本在思考该买什么花的霍远心中蓦然被塞进了一团棉花,闷闷地开口“男朋友的爸爸哪能不去见?”
“可是……如果你每个男朋友的爸爸都要去见的话。”林宴被霍远越来越幽深的目光盯着开口,声调不断地降低,最后直接闭嘴不说了。
只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算林宴的话没有说完,也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前男友确实多的数不清的霍远头一次为这件事感到烦躁,可是更让他焦躁的是焦躁本身。
在什么时候开始,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算是让他介意的的存在了呢?
敏锐的意识到自己似乎提了不该提的事,林宴凑过去拉了拉霍远的手,笑嘻嘻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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