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第二步。每日爱心早餐。
之前她都是亲自去买,送到季钊远手中。
现在?
自己买多累啊,当然是点外卖咯。
·
第二天,当外卖员提着大包小包,推开阶梯教室的门时,教室里一阵诧异。
一般外卖员只会送到宿舍楼下或教学楼下,像这样送到教室真的很少见了。
只见外卖员走到讲台中央,一口气报出备注名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比潘安、惊才风逸的季钊远,你的外卖来了!”
同学们一片哗然,纷纷转头看向季钊远。
季钊远悄悄用书本把自己埋起来,在抬头之前,他想先去派出所改名。随便叫什么都好,只要不叫季钊远就行。
宋轻轻笑嘻嘻地挥手,向外卖员示意在这儿。
季钊远瞪她:“你点的外卖,为什么写我的名字,还写的那么恬不知耻!”
宋轻轻:“季钊远,你居然说自己恬不知耻吗?”
没等季钊远反驳,她又板正了脸,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身为你的追求者,我绝对不允许别人污蔑你,哪怕是你自己都不行!”
季钊远被宋轻轻的倒打一耙,气得瞠目结舌。
又听宋轻轻斩钉截铁道:“道歉!”
季钊远:“?”
须臾,
他反应过来,震惊地用手指向自己,“我?”
宋轻轻气势汹汹,“对,就是你!”
季钊远被气笑了:“你让我向我道歉?”
宋轻轻作出一副沉醉的样子:“在我心中,季钊远就是天上地下最英俊最帅气最有才华的人。”
她又瞬间变脸,“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能抹黑你的形象!快,道歉!”
季钊远轻嗤一声。他的形象早就让宋轻轻黑得不能再黑了,现在维护,已经迟了。
宋轻轻热情地将大包小包分给同学们。等季钊远抬起头来,正好撞上她的视线。
宋轻轻楞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她是来给季钊远送早餐的,而她分发早餐分得太高兴,竟然忘记还没给他一份。
而与此同时,前桌咕噜咕噜喝下一口海鲜粥,香味随着热气飘到鼻间,后桌一口咬下水煎包,咀嚼的声音清晰可听。
迎着季钊远的视线,她不慌不乱,拿出单独包装的一杯粥,递给他。
季钊远看看摆在面前的,一杯粥——
还是白粥。
他侧头,定定地看向宋轻轻,目光传达着一个意思:这就是你追人的态度?
别人大鱼大肉,他这个正主却喝寡淡无味的白粥。
宋轻轻被他看得心虚,但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早上不能吃太油腻的!”
她绞尽脑汁为白粥吹捧,“白粥,集谷物精华之大成,从出生就吸收了天地精华,又经历了三小时的魔鬼熬制,释放出了最为健康的营养元素,而且不添加任何防腐剂,简单,就是完美!”
季钊远明显没信她的鬼话,斜睨她。
宋轻轻只好坦诚承认:“好吧,这家店没有你常喝的小米粥,我只好买了白粥。”
季钊远的爱好,也是她经过了无数次送早餐失败,才观察出来的。他早餐很固定,就是一杯小米粥。从没见过他吃别的东西。有时候宋轻轻也会好奇,天天吃同样的东西他都不会吃腻吗?
这一点,宋轻轻和他完全相反。
她就是要每天尝试不同的东西,才有新鲜感。当时年幼不懂,但是现在想来,他们从来都是不一样的人。
分开,是迟早的事情。
也许提到了季钊远爱吃的食物,触动了他。他眸光微微闪动,伸出手,拿起粥,接受了她的早餐。
宋轻轻脸上浮现笑容,看着他拿起吸管,
“噗”,
吸管插入杯子,将粥靠近唇边,轻轻一吸。
粥刚入口,他的眉毛就微微一蹙。
宋轻轻心瞬间被提起来,只见季钊远把粥杯高举,诧异地看着粥——似乎在震惊着什么?
杯子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米粒粘稠白净。单看颜色,这粥绝对是平平无奇的白粥。
但看季钊远面色,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在脸上开起大会,纷纷宣示主权。
宋轻轻得意洋洋地猜测:想必,这平平无奇的粥,味道也如他的脸色一样,格外丰富。
不愧是她精心设计的口味。
·
二十分钟前,她下单时,特意给店家打了个电话。
面对她的不合理要求,店家颇为震惊:“你确定要往粥里加盐、加白醋、加白胡椒粉、加柠檬汁、还加黄连水?这粥还能喝吗?”
宋轻轻的声音很坚决:“能不能喝不用管,我只要这些加进入,颜色一点也看不出来,而且加料越多越好!”
“你该不会是同行吧?”
店家磨磨蹭蹭不想做。这是看他们生意好,特意来搞鬼?
“加一百红包,做不做?”
店家忙不迭答应:“做!做!”转瞬,又小心翼翼说,“那我要是做了,不管粥有多难喝,可不敢给我们差评啊,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废话什么!你要是让我满意了,好评少不了你的!”
·
宋轻轻紧紧盯着他,不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虽然说要悠着点,免得梦境再次崩溃。但宋轻轻用她聪明的脑瓜想了想,那她大的方向装出一个卑微追求者的样子,细节不就可以ooc了吗?
上次梦境,她那么折腾季钊远,季钊远的记忆都保留着呢,想必没有多大影响。
大不了,她就再来一次呗。
季钊远嘴唇嚅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吐,却没敢吐。
迫不得已,喉结一滑动,勉强吞下去。粥刚进食道,似乎就开始反胃。季钊远捂住口鼻,强忍下去,眼中似有莹莹的泪花闪烁。
他的样子,极大地取悦了宋轻轻。
她右手肘撑在桌面,手掌托住下巴,笑意盈盈:“好喝吗?”
季钊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了几秒,才说:“这是白粥?”
宋轻轻说谎不眨眼:“是呀。”
下一秒,
季钊远就指着白粥杯上的标签纸,戳穿她:“加了盐、白醋、白胡椒粉、柠檬汁、黄连水的白粥?”
宋轻轻一震。
这店家怎么回事,不过是做个平平无奇的白粥而已,为什么要把原料都写上去?
她慌忙狡辩:“我点的是白粥啊,店家怎么能送来这种黑暗料理?我要投诉!”
静静地看完了她表演,季钊远又念着标签纸上的文字:“已经完全按您的要求做了,粥难喝也不要给差评哦!”
天崩地裂。
哦你个头!
宋轻轻心中暗骂,却只能勉强维持着笑容辩解:“一定是店家搞错了。”
季钊远还想再说什么,巧合上课铃声响起,老师已经进来。他将粥收起来,打算下课扔掉。
季钊远想了想,又在两人桌子的中间,立着放了一本书,以示要互不干扰。。
宋轻轻一瞅,乐了,这是三八线吗?正好,她也不想理季钊远。
这条三八线,就这么立了下去。
·
老师正讲得酣,季钊远突然感觉到肚子“咕噜”一响。随即,腹部一阵翻江倒海。
他觉得不妙。
刚才的粥肯定有问题。
可是要想去卫生间,绕不开宋轻轻。他看了眼时间,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忍一忍。但肚内越来越剧烈的活动,却告诉他,不,你不行。
季钊远瞥了瞥宋轻轻,小声叫她:“宋轻轻——”
宋轻轻连脸也没朝他的方向转一下,只伸出手,轻点在立着的书脊上。
示意他,安静。
季钊远凝视了书一秒,片刻后,悄无声息地将书拿下去。
又叫她:“宋轻轻——”
宋轻轻又想点,却点了个空。终于转头,疑惑看他。
季钊远的眼眸平静看她,“让一让,我要出去。”
宋轻轻:“?”
看来不给个理由,是没法离开了。季钊远顿了顿,说:“去卫生间。”
教室很安静,讲台上上了年纪的教授,正捏着粉笔挥斥方遒。
宋轻轻能很清晰地听到教授的声音:“这道题,啊,就是上一届全军覆没的一道题,对你们来说,有点难度……”
宋轻轻看了他一眼,将椅子往前一挪,腾出一人过的空间。
看来她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季钊远心中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想大步跨过她身后。
就听到宋轻轻噌地举手,大声说:“老师,季钊远说他能解开这道题!”
季钊远蓦地定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宋轻轻。
教授讲了半天的独角戏,难得有个人愿意捧场,很是高兴:“季钊远是吗?我听牛老师说起过你,说你是她的得意门生啊。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
同学们也被季钊远这样勇于奉献自己的勇气感动,一扫之前困倦的气氛,掌声雷鸣。
季钊远大步迈上讲台,捏起一根粉笔,站在讲桌右侧,沉声:“这题可以分成五步。”
说完,他转身,面对黑板,唰唰唰写下几行数字,用笔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他的语速比平时略快,步骤之间说得简略,但一点也不显得慌乱。宋轻轻虽然听不懂,但看教授频频点头的样子,也能看得出,他这题解得很不错。
宋轻轻不由叹服,这就是学霸吗,只不过上台前看了几眼,居然还能在这种状态下完美解题。太厉害!
他写下最后一行数字,将粉笔扔进粉笔盒,“过程就是这样。”
他又转向教授的方向,“很抱歉,刘老师,我身体不舒服,可以提前离开一会儿吗?”
刘教授一愣:“当然可以!”
季钊远道了声谢后,快步离开教室。推门离去前,他回头,深深望了眼宋轻轻。
我觉得她不是喜欢我,而是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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