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语气蓦然加重,在场男人瞬间变了嘴脸。
眼见讨不到便宜,带头那个索性破口大骂:“烂货,长得如此妖魅,也不知经了多少人事!”
“大哥,要不一起上。”
“此处僻静,正好方便大伙儿行事!”
……
紧接着如蚁决堤,男人们接二连三地撕去假惺惺的伪装,嘴巴不仅恶毒污秽,有的甚至还试图毛手毛脚。
如此丑陋狰狞,若她不是妖,只是个行径此地的普通女郎,此刻定会被这群畜生祸害!
今日便替天行道,妖妖漫不经心地抬眸,冷眼打量着那个朝自己扑过来的登徒子,在对方垂涎直白的目光里,弹指一挥将其狠狠的甩到墙上。
随后更是放开手脚,恣意的暴揍他们。
直到打的对方屁滚尿流,方才顾忌胳膊酸痛,看他们苟延残喘。
面前的美人仿佛从地狱钻出来,他们不由得惊恐后撤,匍匐在地连连求饶。
见此,妖妖冷厉一笑,飞身上前:“害怕了?日后谁若再欺辱女郎,我定会将其挫骨扬灰!”
不等她说完,这群登徒子忙跪地叩首,紧接着在一声“滚”中如过街老鼠般仓皇逃窜。
经了眼前这一遭,妖妖的心情越发郁闷。
看着自己的双手,她不免有些恍惚。
然而那些男人自作孽不可活,她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于是稍整衣衫,妖妖迈步朝前走。
不过走了没多久,面前却突然多了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流血了?”
伴随着清冷的问候,雪倾谊的脸在微光之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妖妖莫名的心神一荡,竟不知对方早就在了。
“第一次见我打人,是不是觉得特别凶残?”
她略带自嘲的轻笑,雪倾谊眸光倏然闪过一丝异样。他语顿了片刻,抬眸摇了摇头:“并不!”
那些狂妄恶劣的登徒子,本就该打!
只是,借着薄光他迅速扫了她一眼。
此刻她脸庞过分的静谧,眼神也不复往日的灿烈。
念此,他疾步走至她身前,于黑暗中俯身轻问:“妖妖,你不开心?”
距离之近,妖妖的视线全被他遮蔽,密不透风的包围里,独属于男子的清冷气息,顷刻间将她彻底裹挟。
炙热,渴望,以及那无法呼吸的酸涩,旋即充盈着五脏六腑。
某一刹那,妖妖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被烈火融掉。
是的,她很不开心。
思绪全无,她双手不受控制地紧抓住他的两臂。眼眶微微发红,仰面直视着他垂下的星眸,倏然间大脑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揽住对方的脖颈。
在对方满带惊愕的眼眸里,霍然闭上双眼,随后吃力地踮起脚跟,不管不顾地吻上那宵想已久的软唇。
稚嫩无比的流连攻伐,却让他在意乱情迷中沉沦。
直到妖妖猛地将他一把推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原地恍惚的雪倾谊,才罕见的茫然。
夜风吹来,瞬间使人清醒。
念及种种,他不由得神情黯淡,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往昔的光彩。
他骨节分明的长指反复蹂·躏着双唇,愣了很久蓦然心痛。内心深处在不断叫嚣,渴望与担忧已然交织。
与此同时,落荒而逃的妖妖一颗心也剧烈地跳动。
难以想象,她脸红到惊人,摸上去滚烫难耐。
“我真的疯了!”
简直是兽性大发。
当时,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不仅强人所难了,还折辱了对方。
越想越崩溃,惶恐不安的妖妖情绪面临崩溃,此刻她只有跌跌撞撞的往前狂奔。
等跑进了无人烟的河堤空地,她终于忍不住抱膝长泣。
她不是故意这么做,只是太喜欢了。
可明明早就说好,要放弃雪雪,永远做他的朋友……
眼下她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那么美好的雪雪。
伤心欲绝中,心口的异石不经意间灵光闪现。
“妖妖?”
那头显然十分惊诧,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你在哪里?快告诉姐姐,是不是受欺负了……”
许久联系不上的桑柔,此刻却出现了。
但这件事太过羞耻,妖妖也不愿对方忧思,赶忙擦干眼泪,强忍抽噎故作开怀道:“没事!就刚才风沙迷了眼。”
“少来!”打死也不肯相信的桑柔,当即暴脾气地吼骂:“真是越发出息了,小丫头可别忘了!你是昀羽涧的女妖王啊!”
闻声妖妖抿着嘴苦笑,实在不想继续聊这件事。
于是不待对方反应,斩钉截铁的转移了话题。
“桑柔,之前你去哪儿了?”妖妖故意语带不满,先发制人地抱怨:“好几次都联系不上你,怪叫人操心。”
呃——
这个嘛!
桑柔兀自叹了口气,语气难得如此苦涩:“前不久,差点栽到一个小白脸手中!”
“你?”妖妖旋即哗然,沉了脸色:“栽在男人手——”
“莫说了,很后悔。”
百草丛中飘的桑柔,素来最善玩弄人心,不成想如今却会被个猎物磋磨。
果真是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
妖妖不禁破涕而笑,柔声劝慰:“早就告诉你小心驶得万年船,桑柔……你说,是不是遇上感情,任何妖都会变得愚钝不堪?”
“那倒不至于!”
桑柔洒然地叹了口气,柔媚的嗓音慵懒无比:“凡人,不也一样嘛!”
是吗?
那雪倾谊……
会吗?
“对了!你少骗人,快说是不是因为男人哭了?”
闻声,妖妖嘴硬地反驳:“怎么可能!倒是你,别想着转移话题,现在你在哪儿?”
“哎,怪可笑的。”桑柔沉默了一瞬,委屈巴巴地哭诉:“还能躲哪儿啊!你是不知道,那人有多可怕!无处可去,眼下昀羽涧躺着呢!”
确实出息,竟被人直接吓回老巢了。
妖妖惊喜的差点吼破嗓,摇晃着双手连声追问:“还是回家好!猴猴回来没?熊熊长大了吧?还有——”
着实受不住,有气无力地揉着太阳穴的桑柔,毫不留情的及时打断对方的千百问。
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光滑柔顺的青丝,硬着头皮逐一回复:“猴猴学成归来不负所托,眼下正按你说的治理昀羽涧呢!至于其他小伙伴都挺好的,小红依旧思你如狂,大熊刚生了小小熊,不过大黑二灰好像离开了……
噢!还有阿桥她们,不久前才替你去拜会了海龙王。”
“不错不错,那海龙王可好?”
“哎!他老人家最近那是相当好,听闻径海君不日就要大婚了。”
“径海君找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妖妖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恨不得即刻冲进龙宫庆贺。
“嗯,海龙王为此大办了数日的流水宴。上次我去吃席,瞧着老人家都年轻了好几百岁!”
桑柔神色轻柔,徐徐又道:“对了!我上次又碰见了红妆,如今她倒是越发活泼。”
“真为她开心啊!”
妖妖颇为感慨,脑海里忍不住想起姐妹们初相识的画面。
原以为大家会永不分离,不成想百年时光荏苒而过,如今大家各奔东西精彩不同了。
“可不是嘛!你们都挺好,偏姐姐我这满腔幽怨呐!”
桑柔蹙眉咂舌,心里烦透了那个表里不一的年轻男人。
哪有那样的!
看着极为严肃正经,骨子里却如此的邪肆无度。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去招惹他了。
因此,她不等妖妖开口,便苦口婆心的相劝:“千万别碰那些生得极好,性子看着也不错的男人。”
许是犹觉不够醒悟,桑柔忙又抚着胸口,语重心长道:“不仅是男妖,就算是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凡人也不可!”
太难甩了!
“哈哈哈,难道找貌若无盐的就好?”
听出了妖妖的弦外之音,桑柔难得不同她计较,没好气地冷哼:“最好啥也不找,早日回昀羽涧,咱们姐妹地久天长才是正道!”
话音未落,彼此笑成一团。
夜色渐浓,妖妖漫无目的乱走,一时冲动后滋味的确不好受。
适才与桑柔闲聊,还不觉得寂寥,眼下实属凄苦。
简直是悔不当初,可转念细想,又不禁对那百般滋味意犹未尽!
要不,还是回去?
哎,定会尴尬。
索性,就此离开?
欸,着实丢脸。
到底……
该怎么办呢!
原地徘徊,不觉月已当空。
思来想去,妖妖还是决定一走了之。不料才刚迈出半步,身后便响起一阵疾声高呼。
“姑娘,逃跑姑娘!”
距离妖妖数十米的地方,站着个张牙舞爪到不知所措的少年。
紧接着,从大树后又窜出一个,明显比他同伴还要激动。
“啊啊啊……公子,逃跑姑娘真的在这里!”
话音未落,两个少年手舞足蹈的朝她扑来。
妖妖张着嘴巴愣在原地,随后才恍然大悟的指着他们,结结巴巴的说:“原……原来……来是你们!”
冤家路窄,妖妖掉头就跑。
可他俩却一前一后,不由分说的将她团团围住。
“快让开!”
冷喝根本没有用,妖妖索性心一横准备出手教训。
“银两、笔墨,不得无礼!”
华丽的嗓音中带着丝无奈的溺笑,着锦衣的执扇男子适时停在了她身前。
一双含情桃花眼满带喜色,就连看向她时都难掩遽悦,嘴角微勾躬身行礼:“莫奴与姑娘,缘分实在匪浅啊!”
呵……
“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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