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她了,感觉自己快成了肉饼。
挤了七层,一迈出电梯,窒息感顿时释放,余骞还在谴责自己色///心来的不是时候,还找错了对象。
可一瞧见原本在身后的人,先她几步到了前头。
一身鹤立,左顾右盼,简单普通的学生装扮。
又忍不住缓下步子,将这个人全部纳入她的视野。
圆圆的后脑勺,发丝清爽松散,衔接脖子地方的头发小卷,很可爱的弧度。
清风穿过走廊,卷起一两缕的小呆毛。
余骞的目光全然凝在颗小脑袋上,有人的可爱就是浑然天成的。
然而这张率真单纯的皮囊下,又配上修长的身姿,□□落拓的肩膀,清瘦但并不单薄。
用手一触,能明显感受出肌肉的质量。
眸光上下徘徊,不禁惊叹:好奇妙的搭配。
忽而,眼前的人回过头来,视线撞上她茫然的眼睛。
突然有一种干坏事被抓包的窘迫感,一时之间丧失了思考能力。
怔住了脚步,双唇微动,不闻自己的声音,只听到近希冷不丁一声,“我妈说是妙牌的洗衣液。”
“啊?”
什么洗衣液?
余骞更没了记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眨眨眼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哦哦,好。”
可接话后,还是没反应过来。
直愣愣地瞅着近希往回走,凑近她身侧,用手臂蹭下她的手臂,“怎么了?”
这肌肤一触,余骞好似觉得戳到了心口处,冒出一个结论,方才近希见她落在后边,不是停住步子待她靠近,而是主动走到她身边。
他再度问了同样的话,“怎么了?”
“没,没……”她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时常,只一昧否认,欲盖弥彰的做派拉开两人距离,先跑去找宿舍号了。
736。
“这里。”她朝近希招手。
门已经开了,但是没有人来,他们是第一个。
床位已经安排好了,余骞打算帮他收拾东西。
但近希拉出凳子,用纸巾擦干净灰尘后让她坐下,“我自己来就好了,你饿不饿?”
这么一说,倒是有点感觉了,她点点头。
随即近希将保温壶递过来,余骞面上惊喜色,“你拿过来了啊?我还以为放车上了。”
他嗯哼一声。
余骞赶紧打开盖子,搅一搅面,还没有坨,温度适中。
细溜一口,咸香可口,还挺好吃的。
越吃越觉得不错,喝一勺汤,感觉空气中都蠕动着香喷喷的气味。
没一会儿,余骞就解决完了这碗面,心满意足地抚抚肚皮。
视线无聊间,随意一抛,抛到了对面床的近希,好乖的样子,井然有序地铺床。
余骞颇有些惭愧,作为长辈的她居然在吃大餐。
“近希,你给点活我干嘛。”她好无聊,而且感觉自己像个陪衬,啥都没干。
接话的人闻声望来,清湛的双瞳一转,“要不你帮我把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余骞听令,先将书摆得整整齐齐的,然后再弄小的零碎物件。
他东西不多,但书一箩筐,大部分是专业书。
有几本她眼熟,“诶,你也有这个啊,我之前见过诶。”
他鼻腔溢出一声疑惑,“你也买了?”
“不是。”她仔细回想一下,但又不敢确认,“我研二有个前任也是历史系的,我从他那里看的。”
余骞没有发现床上人的默然,面上回忆之状,突然眼前一亮,“啊,不对,是研三。”
对话的人看似调侃的话,但嗓音却是沉沉的,“余骞,你到底有多少个前任。”
余骞思考色,真的在心里数了一下,好乱,数不过来,但她才不要这样说,硬着口气,斜眼看他,“不告诉你。”
话落便收回目光落到桌面上,继续收拾东西。
怎承想,无意撞到了一个漏网之鱼,是厚实的素描本。
什么时候学画画了,余骞泛起好奇,翻开之余,嘴边还挂起话,“你什么时候学画画了啊?”
余骞的字音还没完全飘出来,近希就眸色一紧。
突然“腾”一声,叫停了前者的动作。
余骞顿手,偏头一看,瞧见近希慌里慌张地爬下床,鞋子都没穿,一双白袜子直接踩在地面上。
长臂一捞,素描本被他塞进了书架。
“就随便画画的。”
什么啊,有秘密。
余骞越发好奇了,她要看。但近希肯定不给她看的。
不给看的话,就逗逗他。
故意去拿,“给我看看你画得怎样啦。”
果然,指尖还没触到本子呢,近希就着急地挡住她的手。
“没什么好看的,去吃饭吧,我饿了。”说完就推着余骞出门,试图堵住她发散的思维。
余骞眯着眼戏谑他,眼底闪着八卦的光,“是不是画了女孩子呀?”
一语加深了近希的不自然,余骞心会,嘿嘿一声。
他咬口否认,尽管知道自己的神情已经暴露了,“没有,别乱猜,快走吧。”
好吧好吧,见他一副青涩的害羞样,不逗了。
刚下到一楼,手机就来电了。
余骞一面散步状的步伐,一面接听,开口就是直白话,“干嘛?”
那头问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而后又添了一句柔情满满的话,“我想你了,”
余骞兜不住笑意,娇嗔地“嘁”一声。
而后问问身侧人的建议,还未问出口,近希就点头。
“好吧,我在学校,现在正去吃呢,二食堂的f家,你快点喔。”
收掉通话后,余骞不知道怎样介绍方池,只用“他”来代替,朝近希说:“他应该没这么快,待会咱先吃。”
后者点头问:“是谁啊?”
这问题真真难到她了,“唔……怎么说了……”突然想起了好的办法,舌头拐弯,“你见过他的,几年前我带你去吃吴记,然后碰上的那个人,咱们就去了他家了。”
“哦……”
近希眉梢微抬,“然后你见我不要跟阿婆说。”末了,故意停顿两秒,笃定的语气,“你前任。”
嘶,现在的孩子怎么说话都怎么直白?
未等余骞接话,他又说:“现在呢?”
什么?
余骞反应了两秒方知其意,他问现在是前任,还是现任。
更难回答了。
她并没有跟方池正式安静下来确定关系,但是三两天头的见面,时常的咯吱声,时常的唾沫交流……
非正常化的现象还是不要说了,以免误导子弟。
是以选了模拟两可的回答,然后朝他皱鼻调皮一笑,“现在还不是。”
饭后,泽如就来了,余骞正好溜,溜去跟方池待一起。
上周他去了趟北京出差,整整五天,虽然每天晚上他都会弹开几句话。
可是没有脸啊,余骞又不好主动叫他开视频。
现下,有那么一点点迫切想看到他。
方才近希吃饭的时候,余骞没吃。
待近希跟泽如走后,点了了两份酸菜鱼等他来。
可汤都快凉,泛起一层油膜,人还没有来。
算算时间,都快半个小时了,又说在附近!
余骞抑住打电话的心思,担心其开车。
等待之中,耳畔忽然袭来一股温热的气息。
又是这样子,余骞嗔视绕到她面前的人,“你怎么这么晚?”
“抱歉,堵车了。”
算是个合理的解释,她接受了。
早上吃了太多东西了,中午又吃了酸菜鱼,余骞觉得胃里的东西快要漫上嗓子眼了。
是以拉着方池去散步消化。
正午时分,阳光刺眼,幸好近希刚刚留了一把伞给她。
方池特有眼力劲,径自开伞。
沥青地上好似有一层薄薄的热气氤氲裹在上面,腾腾的。
热,是真的热。
可是余骞现下不想走,她好久好久没有跟方池一起逛校园了。
本科的记忆浮在眼前,跟现下的景致重叠,只是少了一点东西。
低头看看了的手,再看看某人靠近她这旁的手,再拿着伞呢。
她闷闷地扁了下唇畔。
不想身侧的人颇有眼力劲儿,拿伞的手换了一只,空出来的顺势落下勾着她的手指,穿进指缝,拇指还蹭了蹭她的指背。
明明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但心口还是荡漾了一下。
啊啊啊,余骞又敛下眉,两齿咬住下唇。
羞怯爬上眉心,挤出“川”。
刚刚她的动作很明显吗,不过是望了一眼,这都能发现!
不管了,反正都这样了。
她挪挪步子,将肩膀直接贴上他的衣料。
布料的摩擦声似放大在她的耳廓,莫名觉得心湖的涟漪更多了,有种无名的满足感。
不知不觉,走到了湖边。
余骞指了指有阴影的台阶,晃晃牵着的手,声音里流露出娇气,“去哪里坐坐吧。”
她累了。
且突如其来的迫切,想枕枕他的肩膀,不说话就看看被天空染蓝的湖面。
余骞一坐下,就改了姿势,直接搂住方池的手臂。
余骞一动,方池就知道她的意图,基本是养成的习惯,下意识略完腰,弯下合适的高度让她靠。
嘴边漫出温和的声气,“余骞”
“嗯?”
”我想你了。“
又说!刚刚不是说了一遍吗?
她抿住笑意,“知道了。”
”你呢?”
余骞没有接腔,用脑袋蹭蹭他的脖窝。
他又歪下头,用耳朵蹭蹭她的发丝。
余骞收紧了双臂的力道,想再抱紧一下,随之身旁的人垂头落了一个吻在她的发丝上。
她忍不住唤他,“方池。”
这下,轮到他“嗯”一声了。
“方池。”
她翘起唇畔,又唤一声。
要不趁着景好人好,说了吧。
她不介意做那个开口的人。
不想刚掀睫,后头来了一个电灯泡。
都已经假装听不见了,电灯泡还在叫她。
无奈下,余骞蹙着秀眉,鼻腔溢出不满。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是他们学院的有一位拿腔拿调的副教授。
本科的时候上了这副教授的文字学,她不喜这门课,对这个老师也没有眼缘,根本打不起兴趣来。
加上这老师上课总喜欢端着架子上了,余骞更不喜欢了。
后来入职时,这老师就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指导她课堂之道。
新人只能点头哈腰,假装谦虚地说是是是。
她就不信这人看不出她在谈恋爱。
方池抚抚余骞的手,“去吧,别任性,我在这里等你。”
余骞牵扯出友好的神情笑对眼前的人,“杨老师,您有事吗?”
心里腹诽,有什么事情不能微信说吗!
“对了,余老师,我得跟你说一下哈,下周你上课的时候”
又来了,余骞左耳进右耳出,进去的全是嘈杂声,只觉近旁的人甚为吵闹。
杨老师终于哔哩吧啦完了,余骞笑送她离开后,瞬间耸下肩膀。
愤愤呢喃,什么人啊。
她携一身闷气回去,正要坐下准备跟方池叨叨那人的离谱行径。
不想视野擦过一张相片。
“等下。”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后,凑近方池的手机屏幕,他正在刷朋友圈。
余骞径自往上一滑,语带不悦,“你怎么加了她。”
“谁?”他眉宇一皱。
“徐文婷啊!”她尾音略扬。
高中试图勾搭你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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