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金丝的床沿锦花玉雕,层层帷幔折射迷蒙天光,遮蔽凌乱被衾,欲掩一夜旖旎。
李旭沉着脸坐起身,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脑中一片混沌。
昨天他应是饮多了,后来似乎是景玉送自己回房,然后……
想到这里,李旭略顿,眉峰深锁凤目跟着凌厉了起来。
身旁人睡得无知无觉,身上衣衫尽褪,只裹个软毯露出玉白肌肤。嫣红痕迹无处不在,暧昧散落如朵朵梅花,惹眼又勾人。
“景玉,你真是打得好算盘。”
李旭冷笑。
断续片段涌入脑中,昨夜明眸水雾,红唇轻咬,不经意间泄出的几许呻吟将本就不清的神志灼得更热,酒意更燥。
发生了什么已无需多言,只是这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三次,自己这小侍卫的心思也无需多言。
景玉听到声音从睡梦中惊醒,湿漉漉的眸光惺忪看向床榻边的修长背影,阴鸷气息笼罩周身,整间寝殿里的空气似搅不开的铅,静可闻落针。
李旭转过头,眼尾攀上鄙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趁本王喝醉行此恶劣行径,究竟,所安何心?”
“王爷”
景玉闻言瞬间清醒,抓起一件衣衫胡乱套好跪拜在地上,“属下别无他心,请王爷明鉴。”
“答非所问。”
李旭蹲下身,挑起面前人精巧的下巴,语调越发森寒,“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本王不喜欢男子。你与本王之间只是主仆,只有服从,别妄想惦记不属于你的东西。”
“属下……谨记。”
景玉低垂下眼帘,胸口弥漫出一股酸涩。
自己明知王爷忧心数日,甚至借酒贪杯全是因为国公家的嫡女要进宫为妃,自己还……
自己的一切都是王爷给的,此生只该想留在王爷身边尽忠,确实……不该多想其他。
景玉暗自在心中骂了自己,眼底止不住落寞。
“王爷,您以后还是少喝点吧,至少……别喝醉,醉酒伤身。”
景玉的下巴一直被李旭捏着,不敢直视对面的王侯。可是这样谦卑的神态落入李旭眼里,纤长睫毛像是一把蒲扇,簌簌不安的轻颤,怯懦不足而委屈有余,又成了别番意味。
“你是在控诉本王?难不成还是本王醉了强迫于你?”
李旭半眯起眼,眸中摄出寒芒。
“不是的,王爷。”景玉慌忙扣下头去急急辩解,“景玉所有均是王爷的,只要王爷一句话,景玉愿悉数奉上。”
“你最好记住刚才说过的话,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景玉至死不忘。”
景玉头埋得更深,低微到尘埃里。
“罢了。”
李旭站起身,负手睥睨眼下之人。
“昨夜之事,本王就当没发生过。你且下去,自领二十杖责。”
景玉应是,恭敬退出。李旭目送他离开直至视线被屏风所阻,烦躁的啧了下嘴,眉蹙得更紧。
景玉生得好,武功也好,如果不是男子,收他做妾也不是不可以。可惜……
李旭摇头,散去脑中荒诞不羁的想法。
可惜没有如果。
断袖之癖乃病,自己身为贵胄,无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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