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三角牌重新立好。我拉着杨震看那棵树。他也看到了,还说是个女的。
在后备箱那堆乱七八糟的杂物里果然找到了几大捆绳子。
最粗的绳子我绑在了车子的牵引钩上,绑完我和杨震就站在路基边对着这棵只有碗口粗的树犯了难。
风大雨大,也顾不上打伞。我俩就瞪着树上的那女人。讲真,别说这种近乎垂直的岩壁,就是江边那种护坡我爬着都吃力。这一路就没碰上几辆车,更别说现在大雨滂沱。山里又没信号,这会女人能依靠的注定只有我和杨震。
“怎么办?她会不会掉下去?好像是衣服裤子钩住树杈的。”杨震脸上镜片上全是水珠,湿透的白衬衣紧紧贴在身上,像没穿一样。
杨震是不可能让他下去的,他眼睛不好,又胖,人没救上来,很有可能还要搭一个进去。
这么陡,我他妈还穿的皮鞋,看了看绳子,又看了看那棵树。
“杨震,帮我捆上。打死结!”
我把鞋和袜子都脱了,活动了一下身体。把剩下的两根绳子分别捆在了路边的指示牌和车的大梁上。看着底下那辆四轮朝天的路虎,我的腿抖了起来,只能尽力控制抖动的幅度。
我让杨震用脚蹬在我身上用力扯紧绳子,再次确认绳子捆的够不够紧,直接勒到我喊停。深呼吸三次之后,我把腿迈过了护栏。
把另外两根绳子放到树边,我抓着身上这条绳子踩着岩壁慢慢挪了下去。手里全是水,幸亏这麻绳够粗糙,要不然根本用不上劲。以后车里我要备上这么一捆。他妈哪有车?
虽然在下雨,我却感觉浑身发烫。从上面看距离这棵树最多三米,下来感觉三十米都不止。我一点点挪动着,脚掌应该破了,可能还流血了。诶,我现在最感激的人是陆天宇,好兄弟!幸亏你让我跑步,要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上去。
“老宋,你到了吗?”杨震喊我。
“还没!你抓紧绳子!”我大喊。
“放心吧!”
这胖子小时候一点都不让人放心,每次跟他出去,我都鼻青脸肿。
我感觉屁股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慢慢的回头一看,是树干!我到了!
现在该干嘛?
两只手都要抓绳子,我用屁股救她?
很多大片里,男主好像是右手抓绳子,两只脚在岩壁上飞奔,然后用左手稳稳接住女主,再深情对视。
我试一下,全他妈骗人的!一只手根本抓不牢绳子,还飞奔,奔个屁。
我扭头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女的。应该不是很年轻,肚子上有赘肉,但是很丰满。
如果伸手我应该刚好能摸到她的脚踝。趴到树干上,用绳子捆住她的脚,也许能把她拖上去。
雨没要停的意思,我也不确定还能撑多久。先捆吧,万一树断了,她也不至于直接掉下去。
我把右边那根粗一点的绳子抓到手里,慢慢的转身,卧槽!好高!看着峡谷底部的碎石感觉比西山苑12楼都高。
浑身是汗!我也搞不清是汗还是雨了,反正身上热的发烫。
抖了半天,好不容易我才把绳子套到她脚踝上,她动了一下,出来了。真的想骂人。又尝试了一下,终于套上了。
我先捆了一个死结,又绕了两圈,再捆一个死结。她的另一条腿搭在树杈下面,悬空的,碰不到。那就给她腰上再捆一条绳子。我试着挪动了一下,就听“咔”的一声。我抓紧绳子回头一看,树的根部已经开裂了!!
我抓住捆她脚的绳子轻轻扯了一下,她动了,我用力一扯。她朝我这边挪了几厘米,我再一用力,“咔嚓”一声,整棵树坠了下去,我跟这个女人瞬间悬空。
感受到重量的变化,杨震大喊,“老宋,你怎么样?”
“我没事!千万别松手!”
我试着松了一点捆她脚的绳子,能撑住她!我赶紧往下挪了一米多,把剩下那根绳子捆在了她腰上。这时我才发现她左边胳膊上插了一根指头粗的树枝,还在淌血。我加快了速度。在她腰上又用绳子缠了两道,用力捆紧。
“杨震,拉我上去。”我大声喊着,手紧紧抓着绳子,脚蹬着岩壁,费了吃奶的劲终于回到了路基上。我和杨震同时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老……宋,人呢?”
“来!跟……我拉!”
我们俩又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把那女人拖了上来。她脸色已经像白纸一样了。我去摸她的鼻孔,气若游丝。
把她抬上车。把老杨也扶上车,这小子一看这女人胳膊上的树枝就晕了过去。我发动汽车,朝芳洲开去。
芳洲医院手术室门外,我和杨震靠在椅子上打盹。我脚上也缠了绷带,果然是被割破了。
一个护士突然冲出来说,血库里的b型血用完了,患者急需输血,你们谁是b型的?
“我是ab。”杨震看了我一眼。
我叹了口气把袖子撸起来。
“老宋,你是b型?”
“o型!”
我躺在旁边的简易病床上,看着自己的血缓缓流进这个女人的身体里。慢慢的睡了过去。
“老宋,咱们就这么走了?”杨震为垫付了八千多的住院费有点耿耿于怀。
“格局!兄弟!打开!”我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这女人除了胳膊上的伤其他无大碍,交警,公安也都来做过笔录了。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耗在这了,回家要紧。
“你给我,我就打开!”杨震瞪了我一眼。
我把遮阳板放下挡住刺眼的阳光。“等那批黄蒿的款拿到了,我的都给你行了吧?”
“跟你开玩笑的!脚怎么样?还疼不?”杨震关切的问道。
“没事了。这次回去,和我一起跑步吧。体力太差了!”
“行!是该锻炼一下!”
回去在郑海那休息几天,基本复原了。
这天我正打算去典当行把手上这块表卖了,陈卫刚好来电话。
“宋叔,你身体好点没?”
我说,没事了。货怎么样?什么时候能联系车送到县城去?
“货昨天就送到了,都堆在码头的仓库,就等你联系船发货了。”陈卫语气很欢快。
“你不是说货车没钱都不愿意送吗?农用车这么快就送完了?”我很惊喜,也有点诧异。
“不是,昨天突然来了几十辆凤舞矿业的卡车,一次就全运完了。不是宋叔你安排的吗?”
“凤舞矿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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