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贵人的胃本就不好,家宴过后更是接连三天看见吃的就恶心。
莺贵妃听说她已经能吃下东西了,今日得了空就来看她。
“莺贵妃安。”丹贵人脸色苍白,显然还没缓过劲来。
莺贵妃亲自给她盛了碗粥,放到她跟前:“这是我亲手熬的,放了些养胃的草药,尝尝吧。”
“谢过贵妃娘娘。”
丹贵人舀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若是合你胃口,这几日我熬好了差人给你送来。我也有过胃病,喝这粥一段时日便好了。”莺贵妃笑意盈盈地说。
丹贵人鼻子一酸,站起身来又朝她行了个礼。
“谢过贵妃娘娘……”
莺贵妃连忙伸手去扶:“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贵妃娘娘,经历此事,嫔妾总算看清了人心冷暖。”丹贵人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可怜巴巴地说,“对付公主时,她们见我主意不错,纷纷上门请教。如今嫔妾吃了亏,竟是连影子都见不着了。这几日皇上从未问过嫔妾,只有贵妃娘娘知我委屈,还前来问候……”
莺贵妃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后薨逝,皇上命我代为掌管后宫。你也是后宫的姐妹,我自然要多加照顾呀。”
一听这话,丹贵人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贵妃娘娘……嫔妾不服啊!不过是让她少吃了几日点心,她就在家宴上让嫔妾难堪。想必贵妃娘娘也看见了,那小丫头坐在皇上身边神气的样子,跟皇后当年一模一样……”
“丹贵人。”莺贵妃的眼眸一沉,警告道,“不喜欢公主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敢在后宫说皇后的不是了?”
丹贵人一愣,连忙认了错:“嫔妾失言了……”
见她态度诚恳,莺贵妃不再责备。
“受伤后,公主着实变得不大一样了。”莺贵妃顿了顿,补充道,“她的背后一定是有什么助力。”
一经提醒,丹贵人想起来了:“对了。家宴过后不久,有人看见公主送了许多好东西到竹贵人宫里去。难道是竹贵人?”
莺贵妃不置可否,只抿了口茶。反倒是丹贵人义愤填膺。
“这个竹贵人,自命清高地躲到角落去,放她自生自灭也就算了。如今借着公主之名抢回了四殿下,还想借着公主之名翻身?她想的也太美了!”
丹贵人转向莺贵妃。
“贵妃娘娘,竹贵人是皇后生前见的最后一人。皇后精明狠戾,指不定教唆竹贵人做些什么……万一影响了贵妃娘娘可就不好了,咱不能如她的愿!”
莺贵妃却露出了为难之色:“可是……竹贵人是麟儿的生母,动了她麟儿肯定不干。平日琅妃就因为这事头疼不已,若是真的动手,对琅妃不好呀。”
“贵妃娘娘有所不知,那琅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日家宴上,真是多亏她指使四殿下给嫔妾雪上加霜,让嫔妾的胃多难受了好一阵子。贵妃娘娘大可不必顾及琅妃。”丹贵人越说越气,恨不得把茶盏捏碎。
莺贵妃挑了挑眉,不言不语。
“倒不如……一箭双雕。”丹贵人转转眼珠,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如此一来,贵妃娘娘还能顺势成为四殿下的养母。”
丹贵人凑到莺贵妃的耳边。
“兴许,皇上就会考虑重新立后了。”
……
深夜,华年宫。
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浅眠的十八。
脚步声重,气息明显,甚至还有剑佩碰撞剑鞘的声响。应当是个侍卫。
在听到声音朝锦瑟的卧房前进之时,他已经翻窗而出。
十八看着这名不速之客把窗户开出一条缝,随即掏出了腰间的暗器。
“铛——”
“嘶!”
那名刺客手中的暗器叮当落地,却有另一暗器刺进了他的大腿,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看清暗器是什么,刀锋的冰凉从后颈传来。
“谁的人?”
“琅、琅妃……”
刀在脖子上留下一抹红痕。
“别、别杀我!我真的是琅妃的人!”
公主说过近期不能惹事,这侍卫又在掌控之中……十八犹豫半晌,收起了小臂的短刀。
那侍卫也是聪明,抓住这个空隙朝十八扔出飞刀。
十八反应极快,一脚将暗器踢飞,直直刺进院里的老树。
彼时,那侍卫已经拖着带伤的腿飞上了房顶,不见了踪影。
十八拾起那侍卫的两把暗器嗅了嗅。
是琅妃宫里的那股味道没错。
“谁?是谁在那?”飞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从偏房走了出来。
借着摇曳的烛火,她总算认出了那个冷峻的身影。
“十八?你大半夜的在公主的卧房外……”
飞花的话说到一半,在看清那张面孔的瞬间噤了声。
有传闻说十八戴着面罩是因为脸上有疤,形同鬼怪,难以示人。没想到那黑金的面罩之下,是这样的剑眉星目、棱角分明。
“不是我,是琅妃的人。”十八把手中的两枚暗器交给飞花,“明日一早交给公主,听她处置。”
语毕,他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你……生得这般好看,为什么还戴着个面罩?”飞花好奇地问。
眨眼的工夫,十八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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