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卡卡西前辈,你现在终于理解我了吧——
可是,她不是还活着呢吗?”
她的长剑被卡卡西踢落在天台边。
“没关系的,卡卡西,不要那么紧张。”八弥张开双臂,风卷起她的衣摆在风中作响。
她不怕死亡。
她是不死的。
她拥抱风。
她拥抱死。
她拥抱卯月夕颜。
“如果能让你好过一点的话,多砍几刀吧。”
神佛拈花示众,她说,那就让我死。
神佛以身饲鹰,她说,那就让我死。
一声叹息。
“不死,所以无生。”
他睁开眼,女子偎依在树下,银发如月光倾泻。
这攫取天地间一切本源而降生的造物,从骨血中生出的美丽,如此流光溢彩。
他俯身在她唇边轻吻。他的手轻轻描摹着她脸上的轮廓,抚过每一处,都像吻过每一处。
“我会让你死去。”
三勾玉的瞳孔逐渐转为六芒星,含着猩红的光。
孤傲的少年叹息一声,望向天边的圆月。
他的父亲可以封印自己的母亲。
他也可以封印自己的爱人。
子承父业。
在这方面?
他笑起来。
他的手紧紧扣着她的后颈,血色的瞳孔深深地望着她从未变过的灿灿金眸。
映着天上每一颗星,映着地上每一颗心。
现在这双眼里只有他。
只有他。
他合眼。
“在我全盛时期时死去吧,这样你记忆中的我将永远强大、永远昳丽,永远无可比拟。”
“你要爱我,永生永世。”
“这是我予你死亡所要收取的代价。”
她喟叹一声,仿佛灵魂终于得到释放,得以在原野奔驰。如风过境,一瞬千里,无拘无束。
“谢谢你……”
“因……陀罗……”
佐助:?
谁?
八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一片惨白。
她撑起上半身,扫过屋里的几个人。
卡卡西,佐助,宁次。
还有,靠在墙角的夕颜。
“这到底是……”
夕颜道:“有人告诉我,他在疾风死的那晚,看到了你。”
告密者就是凶手。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
简单的挑拨,却有用。
她找不到告密者,却迫切地渴求着答案。
所以她找上了八弥。
绝望又不顾一切的发泄着满溢而出的哀伤。
她垂下头,一手撑着额头。
“对不起,我失态了。”
卡卡西凉凉地甩了一句:“失态?一句失态可不足以弥补你的所作所为。”
卯月夕颜,那一刻,是真切地想要杀死他的八弥。
从他说出理解开始,一切都向着无可挽回的地步发展。
他拿什么和她感同身受?
一霎的恶念。
无关爱恨,她只想要一个、至少那么一个人和她沦落到同样的境地去。
然后,由他来向她示范,她该怎么做。
“我不相信,如果她死了,你还能那么冷静自持!”夕颜怀抱着突然晕过去的八弥,埋头泣道,“你的冷静,是对我最大的残忍……”
卡卡西蹲下身,一手轻抚上夕颜的后背,一边将八弥接过来圈在怀里。
“如果我让你生气,我很抱歉。但是,卯月,我所珍视的人早已一一离去。我孑然一身,只有她了。”
他的话被无限拉长成哀叹,盘亘在空中。
“至少,不要再让我失去她了。”
天地无情,忍道非道。
难名的力量曾将他盘剥掠夺得一干二净,后来在一次次的噩梦中,他终于明白,这不可违抗之物,名为命运。
父亲、老师、朋友,他谁也留不住。
满目疮痍,只有他留在原地,在苦痛中徘徊不前。
偏偏是他被留下来。
孤影茕茕。
刀光月光,映在她脸上。
如水如泪,至纯至伤。
她漆黑的眼眸如古井无波,麻木空洞。
她却举起手与他相拥。
“我会为你荡涤一切忧愁。”
他合目,一切血与死在此刻消逝无影。
也许天命难违,可是这一次,至少把她留给他吧。
八弥扯出一个笑,她按住卡卡西的手,才道:“卯月姐姐不是没有伤到我吗,不必在意。”她顿了顿,问,“疾风老师到底……”
“疾风昨晚遭人杀害,凶手,还不知道是谁。”卡卡西尽量精简地向她解释。
昨晚。
八弥紧紧地握着卡卡西的手。
难怪兜会在那里突然出现。
还有……砂忍。
是他们,杀了疾风老师吗?
然后才出现在她面前。
也就是说……
“我原本,也许能救他。”
卡卡西反握住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包裹起来。他把八弥拉入怀中,轻声道:“不要为此怪罪自己。这不是你们能解决的问题。”
八弥沉默片刻,在卡卡西怀里闷声道:“对不起,卯月姐姐。我会把昨晚的一切都告诉你。”
“不必了,”夕颜从墙角走到卡卡西身边,俯身按着床沿,“你的朋友已经告诉我了。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她将八弥的脸从卡卡西胸前掰过来面向自己,在她眼角轻吻一下:“我留下来,只是想向你道歉。”
卡卡西用手臂把她推开,道:“卯月,你的道歉方式我不是很认可。”
夕颜将头发别到耳后,向佐助和宁次轻声笑道:“看到了吗,想亲吻八弥要得到卡卡西前辈的批准。不过,不批准也行。”
蹬鼻子上脸是吧!
卡卡西撸起袖子,夕颜已经翻身跃到窗外。
“要抓住机会,少年们!”
就像她和疾风一样。
起码他们的爱不曾断绝。
卡卡西:“……”
临走还要给他添堵是吧。
他看了看佐助和宁次。
“你们两个,最好不要什么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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