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站着数个大夫,宋青梧看的头皮发麻,试图告诉她爹,在行宫那已经有太医给她看诊过了,没什么大问题,按时上药喝药就行。
可是她一张口,爹就哭的不能自已。
宋青梧:……
惹不起惹不起。
“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出去一趟就成这样了呢,伤口还疼不疼?怎这般不小心,你母亲也不知好生保护你,竟叫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若出了什么事,可让爹怎么活啊!”
宋以宁无辜躺枪,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她倒是想保护女儿,但也抵不过女儿跳过去给人挡箭啊。
宋父哭的不行,大夫一个接一个的给宋青梧看伤,待都得出没什么问题的结论后,他才放心了许多。
宋青梧此时小心翼翼的从人群中去找孟言初,只看到他站在父亲身侧,一双眼睛都哭红了,且一见她看过去,立马便撇了头不看她,也不理她。
得,这是生气了,宋青梧颇有些头疼,有心想去哄一哄,可现在屋里人多,她也不好哄。
只能隐晦的关切了夫郎一句,“我不在的时候,言初可还好?”
宋父抹眼泪,“好什么呀,言初这几天害喜害的厉害,什么都吃不下,你在的时候还好,他听你的话,你不在,他可是谁的话都不听,短短几天饿瘦了一圈,都叫你别去春猎了,春猎有什么好的,你非要去,这下可高兴了,自己也伤着了,徒惹我与言初伤心难过。”
孟言初仍撇着脸,看也不看宋青梧一眼,但从他默默擦眼泪的动作,就叫人看出了难过。
宋青梧一颗心像是浸在温水里,有点热乎,又觉得心疼的厉害。
“爹,我没事,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这么做,现在伤都伤了,您就别骂我了。”
“谁骂你了,爹就指望你能乖一点,别受伤就行了,偏这点小愿望你也不满足爹,方才来了个丫鬟说你受了伤,可吓死我与言初了。”
“小伤,您别哭了,真的只是一点小伤,我现在都不疼了。”
宋青梧好说歹说,才让宋父停了眼泪,宋母也在一边说,“伤都已经伤了,多说也无益。”
她说这话还不如不说话呢,刚一说完就被宋父瞪了一眼,“不是叫你护着点梧儿吗,你怎没护住,只自己好好回来了?”
“我……”
宋以宁欲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起,头疼的叹了口气,“罢,也有我的错,待你与我回房,我再好好跟你说。”
毕竟是多年妻夫,她这么一说宋父便知道了其中另有隐情,也不再多逗留,点了点头对孟言初道,“你们小两口也多日未见,大夫说梧儿没事,爹放心许多,你就留在这好生照顾梧儿,爹先回去了。”
“知道了父亲。”
孟言初低着头,眼睛红红的,看着地面,就是不肯看宋青梧。
宋青梧头疼的明白,生大气了,这可该怎么办?
她要如何哄才可以?
待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原本就伺候她们的小厮,宋青梧喊了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人一声,“言初?”
孟言初飞快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缄默不语。
头疼。“言初,过来。”
她喊了一声。
这次孟言初虽依旧没有看她,但好歹挪了步子,靠近了床榻一点。
宋青梧伸手,勉强够到了夫郎白皙细嫩的小手。
她因伤势白着脸,嘴角却勾出一抹无奈宠溺的笑来,晃了晃自己刚抓住的那只手,“怎么回事,生妻主气了?都不理人。”
孟言初低着头,半晌才道,声音轻飘,仿佛心死了一半似的,“侍身理不理人,于妻主而言又算什么呢,左右妻主心里全无侍身,那侍身便是死了,妻主也该不在意才是。”
这话一出,宋青梧雷达都响了,猛的一下就要坐起来,结果又扯到伤口,坐到一半跌了下去。
孟言初下意识紧张的凑过去想扶她,见她又躺好了,于是收回手,敛了敛眸,没说话。
宋青梧骂他,“你怎敢说那样的话,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你嫁给我这许多时日,我哪一天不是疼着你宠着你的,即使你做错了事我也忍不住原谅你,怎么心里就全无你了,凭着这一件事,你就要把我前面对你的好全部抹除掉?真是小没良心的,白养你了。”
宋青梧气的也扭头,故意不搭理人,片刻,旁边没甚动静,她才偷偷用余光去看,却见自家金尊玉贵养着的小公子,早已站在那啪嗒啪嗒掉眼泪,哭的厉害了。
这多叫人心疼。
宋青梧只得深深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凶他,并向小公子伸出一只手。
“过来牵我,你牵我,我就原谅你了。”
小公子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一边伸手去牵那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牵住以后又委屈的呜咽出声,“分明是你做错了,你答应我不受伤的,你说话不算话,呜,现在还凶我,我不理你了。”
嘴上说着不理,那只手却握的比谁都紧,宋青梧算是明白这男子的口是心非了,哎。
“这次受伤实属意料之外,我也没想到的,不哭了好不好?眼睛哭肿就不好看了,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小哭包可咋整。”
宋青梧竟真有些忧心,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肚子。
伤口有点疼,但见到小夫郎的喜悦足以掩盖这些疼。
孟言初侧了脸,不给她摸,语气愈加委屈,“你欺负我我才哭的。”
“好好好,是我的错,不该欺负你,啧,都瘦了,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来给妻主抱一下。”
宋青梧说着就想起身抱一抱他,但这伤口不允许啊,才起了一点点,又跌下去了。
孟言初惊慌失措的按着人,有些生气,“你干嘛呀,谁要给你抱了,受伤了你就好好躺着,不要乱动!你再乱动,再乱动我不理你了。”
他气得紧,真是不想理这个坏妻主,但偏偏……看着妻主苍白的脸色,他心止不住的疼,根本做不到不理,不止想理妻主,还想抱着妻主问问她的伤口疼不疼,要不要吹一吹。
坏蛋妻主,不保护好自己,害自己受伤了,现在又来惹他心疼。
男子红肿着眼眶,不知道哭了多久,从刚听到妻主被人一箭穿胸时就开始哭了。
那多凶险啊,他光是想一想,就害怕了。
好家伙,又哭了。
宋青梧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抱了也不乱动了,你别哭别哭,哎呦哭的为妻心疼,这么漂亮的眼睛都要肿没了。”
她还在这抖机灵,孟言初瞪了她一眼,小厮从外面走进来快步上前行了一礼,“小姐,少夫人,鸡汤炖好了。”
“嗯,你放这吧,我来喂。”孟言初吸了吸鼻子,勉强正常说道。
“是。”
“什么时候炖的鸡汤,专门炖给我喝的?”
宋青梧怕夫郎继续哭,故意扯开话题。
“有人来传报说你受伤了,父亲吩咐人炖下的,我喂你喝。”
他小心翼翼的,把宋青梧枕头垫高了一点,以免她喝呛到,然后小口小口的喂人鸡汤。
宋青梧一边老实喝鸡汤,一边拿眼睛去瞟孟言初,脸都瘦了,哎,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呢,也没了没了。
该死。
宋青梧心疼的不行,问他,“最近孩子闹你闹的厉害吗?”
孟言初安静的喂汤,淡淡回了句,“嗯,最近很闹腾,我一顿饭都吃不好,你一来她就安静了。”
“居然趁我不在欺负我夫郎,打她。”
宋青梧轻轻往孟言初的肚皮上打了一下,孟言初攥住那只手,“孩子这样都是跟你学的,平日里你也这么闹腾,不许打她。”
???
我何时闹腾了?
“得了呗,现在孩子在你眼里才是最重要的了,哪还有我这个当娘的份啊。”
宋青梧靠在那长吁短叹,连汤也不喝了。
孟言初舀着汤伸手,半晌也没人喝,抿了抿唇,垂眸过了片刻,忽而道,“没有,孩子没你重要。”
宋青梧瞥了他一眼,哼哼唧唧,“我才不信呢,除非你亲我一下,不然就是孩子更重要。”
孟言初哪成想她能提出这般过分的要求啊,白玉似的耳朵尖爬上一抹薄红,侧着头故作冷淡,“你不信便不信,我自己知道就好。”
见他现在神态正常,只眼睛还有点红,但没有要继续哭的意思了,宋青梧松了口气,用下巴点了点那汤,“那你把剩下的汤喝了,我不在这些日子掉了多少斤肉,嗯?”
“没掉多少。”
孟言初一边回复,一边用小勺子搅着碗里的汤,“还有许多呢,妻主再喝些吧,听说你留了好多血,该补一补的。”
“听人家瞎说,没流多少血,不用补,倒是你,你该补补,这几日我都在家待着,盯着你吃饭,爹说你不好好吃饭是不是?”
她一看就是来寻麻烦的。
孟言初不承认,“侍身也想好好吃饭,是孩子太闹腾了,一看见饭菜就不舒服。”
妻主走的这几日,是他怀孕以来最难熬的时候了,整日整日的吃不下东西,一吃就吐,妻主也不在身边哄他,他心里难受死了。
“那你现在可有不舒服?”
宋青梧问。
孟言初摇摇头,“现在没有,妻主一回来,就没有了。”
哟,感情是这小崽子想娘了。
想娘就折腾爹,等出来了一定要好好赏她一个大脑袋蹦儿。
“没有了就好,那你快把这鸡汤喝了,等下凉了喝对身体不好,听话昂,妻主不爱喝鸡汤。”孟言初听说她不爱喝,这才点了点头,舀起点鸡汤一口一口喝了起来,没一会儿就见底了。
央儿本在旁边等主子有事唤就好去伺候,结果竟见少夫人没有任何不适反应的喝了一碗鸡汤,忍不住惊呼出声,“呀,少夫人难得吃了这么多呢,奴再去给少夫人盛一碗吧,趁着现在不难受,多吃些才好。”
宋青梧震惊的看着孟言初手里的青玉小碗,不敢置信,“你管这叫多?”
就这点子东西,她没受伤之时两口就能喝完,他们管这叫多?
央儿福了身子继续道,“小姐有所不知,您走后少夫人便害喜严重,吃什么吐什么,就连安胎药也一向是吐个干净,一天能吃下小半碗东西都算是好的呢,少夫人把碗给奴吧,奴这就去给您再盛一点。”
孟言初其实不大想吃,他现在很少饿,但他可以不吃,孩子却不行。
思及此,还是把碗递了过去。
宋青梧在床上喊,“多盛点肉,光喝汤有什么营养。”
她们觉得营养都在汤里,但宋青梧还是觉得,大部分的营养都在肉里,汤只是好喝而已。
“是,奴晓得。”
央儿领命去了,宋青梧拉着孟言初的手摩挲两下,心里越发心疼,她才走几天啊,脸色也憔悴了人也瘦了,怎么回事!
“晚膳你可要多吃点,等妻主伤好了再带你出去玩,嗯?”
孟言初有点想靠在妻主身上,但妻主受了伤,那他还是不靠了。
男子轻轻点头,乖巧的坐在一边。
小厮很快盛了一碗汤过来,里头放了足有三四块肉,宋青梧盯着孟言初,“快吃,吃完了消化一下,等晚上再喝一碗。”
孟言初依言小口小口的喝汤吃肉,鸡肉炖的很软烂,嘴巴轻轻一抿,就能脱骨了。
很好吃。
他吃了好几口,也没有觉得反胃不舒服。
还好有妻主在,不然他都吃不下东西。
孟言初心里是明白的,妻主不在,他总会担忧,会思念,不畅快的很,于是孩子也要闹起来。
“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带上,留少夫人与我说说话。”
宋青梧对小厮说。
央儿领命,带着门口那两个小厮退出去,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我不在的时候,可有谁欺负你?”她关切问夫郎。
孟言初摇摇头,“没有,没有人欺负侍身,妻主不在,侍身不爱出门。”
“这就对了,等我伤好了再带你出去好好玩一下。”
“嗯。”
孟言初轻应了声,又开始喝汤,片刻,问宋青梧,“妻主的伤是如何伤的?”
“你还不知道?”
男子摇摇头,“来的丫鬟只说妻主受了伤,没说是怎么伤的。”
“给皇上挡箭伤的。”
孟言初喝汤的动作一顿,满眼疑惑,“妻主……给皇上挡箭了?”
“嗯。”
宋青梧把那全过程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她们的怀疑,这还不能确定呢,到时再说吧。
孟言初听闻如此凶险,吓得脸都白了,忙去摸宋青梧的脖子身子,紧张问她,“妻主可还有哪处伤着?”
“没有了没有了,只有那支箭,来的太突然了,叫人反应不及,我只好以肉.体去挡,旁的人没伤到我。”
她一心哄夫郎,却不想夫郎焦急过后,便露出一脸的恨意来,“这件事不是二皇女做的,肯定是李韫做的!”
宋青梧:???
“你怎这般肯定?”
他闭了闭眼睛,“前世,李潇谋反了,她的死士,刻的是魏字,只有李韫的死士才是木字,且李潇的死士,除了一部分在自己身边,大部分都交由魏家训练,她的死士是认脸的,不需要在身边放令牌,李韫素来阴险狡诈,不择手段,陷害旁人的事,本就是她会做的。”
前世,那些参与夺嫡的皇女,没一个活下来的,全都被杀了,连囚禁的结果都没有,只有杀无赦,连他也没落个好下场。
这般狠心无情,如何做得天下之主?
宋青梧对孟言初的话并不存疑,毕竟他连重生都告诉她了,还能不向着她?
“好,你等我与上官商量一下,试试能不能揪出点什么。”
“嗯,若真是李韫害妻主受伤,那她一定不能当皇帝。”
李韫若当了皇帝,肯定不会放过他与妻主的,这人向来小心眼十分记仇。
孟言初将脑袋埋在宋青梧脖子上,小心翼翼的蹭了一下,连使劲儿都不敢,生怕扯到她伤口,弄疼了她。
“嗯,妻主努力,不让她当。”
“那,那妻主,太女没事吧?”
孟言初神色有几分担忧。
宋青梧便抬手去摸摸他安抚他,“太女没事,我护着她呢,没事的。”
“嗯,没事就好。”
许是这次真的分离太久了,孟言初十分舍不得离开宋青梧一步,饭要在床边吃,喂要亲手喂,吃完了以后也不肯走,原本日日要去请安,讨好母亲父亲的,可他现在只想陪着妻主。
怀了孩子的人,少请一次安应是可以的吧?
他,他很少恃宠而骄的,只今日一次罢了,没关系的。
孟言初这般想,于是理直气壮的赖在宋青梧身边,抱着她蹭了又蹭。
当然,蹭的是脸,脸上没有伤口,他蹭的放心。
章彦也知道了宋青梧受伤的事,晚上过来带了两本诗集,叫她闲来无事可以看看。
宋青梧知道章家两个后代,章玉章彦,一个武功超绝,一个文采斐然,能掏出诗集这种东西也很正常。
她点了点头,顺着就收了,很快上官诺也来了,陪宋青梧聊聊天打发时间门。
孟言初与章彦坐在一边,两人手里拿着针线,是预备给心上人做荷包的呢。
“你想在这荷包上绣什么?”
章彦问孟言初。
孟言初想到妻主不让自己陪在身边,赶他出来跟阿彦聊天的事,一针扎进去,特意扬高了声音,凶巴巴的,“要绣个坏蛋,妻主太坏了,总叫我担心。”
章彦一愣,下意识扭头想看看床上人的表情,待触及满目屏风时才想起来床被屏风遮住了。
他轻轻笑开,“可宋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孟言初闷着头,“不管,她就是坏蛋。”
屏风里会武的两个人,把这些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忍不住都有些想笑,“你还没把姐夫哄好?”
宋青梧无奈,“你来之前,我已经哄好了,你们一来,他又生气了。”
“合着还是我们的不是了?”
上官诺摇着扇子笑问。
“那不然呢。”
宋青梧拱拱手,看了看那门口,忽而问,“章玉呢,没跟你们一块儿来?”
“她下午逛街时偶遇了户部尚书出门买簪子忘带银钱,去给人垫付了一下,就被拉去喝酒了。”
“这么巧?”
宋青梧眉头挑了挑。
上官诺说,“缘分来了,有时候就是这么巧。”
谁能想到午时刚与人分开,下午又在自己家见了呢。
只是这次章玉的脸色不是很好,她本来在外面给弟弟挑选礼品,偶遇付大人没带银子,人家不卖东西给她,好心的出面帮付了银子,结果!付大人非要邀她喝酒!她百般拒绝,都不管用,不是说文官心思细,从来不强人所难的吗!
她这样拒绝了,人愣是拉着她把她请回来喝酒,可叫她一顿好气。
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付大人态度又很不错,章玉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刚被拉进去时脸色有些难看,待付晚舟替她斟了杯酒,还问是不是他母亲冒犯了她时,她就好了。
叹一口气,摇摇头,“没有,付大人没有冒犯我,付大人挺好的。”
或许正如付大人所说,她缺个酒友吧。
她章玉,认了!
付晚舟听她这样说,才有些放心了,又见母亲不知何时出去,总之不在院子里,不由捏着袖口找了找,然后安抚章玉道,“我母亲许是去拿她新得的酒了,章玉小姐稍等片刻。”
男子十分有礼,章玉便有些紧张,她最没办法同这些重规矩的小公子说话了,总觉得脸都僵了,做不出几个表情来。
付晚舟也不知母亲去哪了,正要叫丫鬟去找,就在院子门拐角处看见了母亲。
他松了口气,小步上去不大高兴道,“娘亲也真是的,怎可放客人一人在院子里。”
付大人捋了捋鬓边头发,轻咳两声,“这不是有你招待吗,好了,你先去小厨房看看猪耳朵做好了没,章玉小姐喜爱用此下酒。”
“知道了,娘亲。”
付晚舟行了一礼,双手置于腹前,规规矩矩,盈盈往小厨房去,付大人这才从另一处招了招手,那边亭子里小心翼翼走出一男子,赫然是付家的大夫人。
“夫人,快随为妻进去看看这章家小姐。”
章家小姐身份合适,武艺也十分高强,除此之外为人善良正直,简直是个再好不过的妻主人选。
最重要的是,付大人套了话出来,章玉身边还未有小侍,二十岁了却连个小侍都没有,她没想过章玉身体不行,只觉得这章家家风真是清正,想也不会薄待了她儿子。
章玉在院子里等了会儿,也没想到自己会等来一女一男两个人,愣了下随即站起身行了个武将礼,“付大人,这位想必是付夫人了。”
“哎章,章小姐好。”
章玉生的凶,无论笑不笑都别有一种滋味的凶,站在远处看时还没什么,一走近,吓了付夫人一跳,不由抓紧妻主手臂,神情忐忑的跟章玉说了两句话。
付大人挺喜欢章玉的,与人坐下来喝了一轮酒,酒劲一上头,又拉着章玉开始吟诗作对。
章玉想走,偏偏手腕上抓着她的是个文人,她真怕自己稍一挣扎,便将这柔弱的文人甩飞了,因此颇有些生无可恋。
付晚舟跟小厨房做的下酒菜是一起到的,看见章玉这幅无奈表情,心下竟觉得甚有意思,快走几步上前,“章玉小姐可要吃些下酒菜?小厨房刚刚做好的,只喝酒容易醉些。”
章玉心想,我酒都喝过一轮了你下酒菜才来?
算了,喝饱了已经。
“不必,天色已晚,我许是……也该回去了。”
她隐晦的看了付大人抓着她吟诗的手一眼,暗示他快把娘带走!
付晚舟一愣,“章玉小姐这么早便要走了吗?”
“嗯,我住我姨家里,不好回去的太晚。”
“原是如此,那,你们还不快来扶家主。”
他轻轻唤那些小厮,付夫人也起身,作为没喝酒的长辈,送了章玉出去,表面上依旧是客客气气的,拿章玉当救命恩人看待,要她有空再来喝酒,态度也十分让人舒适。
回了院子,等付大人酒醒后,他却说绝不同意儿子与章玉的事,直言章玉长得太过骇人,她们的儿子素来喜欢些好看的玩意儿,且长得是京中有名的清俊,许多小姐都对其有意,怕是不会中意章玉,更是告诫付大人,莫要为了还那一点子救命之恩,就用儿子的半辈子去还。
付大人:怪失落的,难得有人不嫌她酒量差,喝完了还话多呢。
另一边,宋青梧虽受了不轻的伤,但晚上仍与孟言初睡在一处,言初忧她伤口疼,又不愿离她太远,竟是要在床边坐一晚上。
这宋青梧如何能让?
自然是千哄万哄,将人哄上了床,躺在自己暖好的被窝里,两两相贴,才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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