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被悲痛所淹没之时,身后突然发出响动。李熠清率先看到鬼祟之人,此地荒凉,又因生过瘟疫,一直被封禁,见有旁人,李熠清未有犹疑,便运用轻功快速追了上去。
南浔急忙在后面追着,来到山中一片树林之内。
他赶到之时,李熠清已将那人制服,只见李熠清单手执剑,落在那人的脖颈处。那人跪坐在地上,面上带着怯意,是个瘦弱却略带猥琐的中年男子。
“你是谁?”李熠清厉声质问。
“我是路过,此处荒芜,鲜有人烟,今日见有人便心生好奇……”
“那你跑什么?”
“我,我……”
二人对话见,远处忽飞来一支利箭,李熠清不慌不忙,早已发现,正准备迎接偷袭,南浔却中途冲了过来,慌忙中却以手臂挡下了那支箭。
李熠清满目震惊,由身后扶住南浔。“你傻吗?用身体挡剑?”
南浔一时情急,未有多想,反应过来时已经冲了过来。他忍痛干笑道:“我没事。”对于南浔的憨傻,李熠清真的无奈又无奈。
李熠清的注意力被吸引,那鬼祟之人想要趁机逃跑,一把利剑瞬间飞落到了眼前,使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李熠清刚要再询问什么,身后便飞来数支暗箭。李熠清一面阻挡暗箭,一面向南浔命令道。“趴下,不要动!”
面对危险,南浔傻愣愣的想要帮忙,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听话地向一边躲,不添麻烦。而适才投降之人见援手赶到,便胆大起来,趁机溜到南浔身边,用刀将他挟制。
“住手!”他一声得意的叫喊,迫使李熠清停止了抵抗!而射来的利剑却未有停止,直直落到了李熠清的腿上。
李熠清受痛单膝跪下,小腿瞬间被染成红色。
南浔看到李熠清腿上的鲜血,瞬间愤怒起来,不顾危险想要反抗,被李熠清厉声制止。
“别动,我没事儿。”
南浔咬牙握拳,强忍着愤怒,为何他如此无能,总是在拖后腿。
这时远处跑来一群人,南浔看着李熠清裤腿上仍在逐渐蔓延扩大的血迹,忽然头又巨痛了起来。
“南浔?南浔?”
……
剧痛使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再次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在一个陌生的小室内。
一个装置虽简洁但干净的小室,床铺,桌子,家居用品样样齐全。
头仍在隐隐作痛,让他有些恍惚,难道是在做梦?
“殿下!”他反映半刻,猛然想起什么,冲下床想去寻李熠清,发现自己被锁在了里面。李熠清的伤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变得愤怒焦急,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疯了一般地用身体去撞门。
门被撞得哐哐直想,在外把守的人看到他醒了发起狂来,未敢开门,慌忙去叫人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红衣女装却长相粗犷的男子,踏着摇曳生姿的步子,开门走了进来。
“哟,小相公醒了。”粗犷却透着尖锐的声音从那人的喉咙中发生,然后便看到已经包扎治疗的伤口因为撞击再次破裂出血,不禁露出心痛的神情。“这是什么了,怎么又流血了。”
门突然打开,进来一个不人不妖的东西唬了南浔一跳。南浔连连后退了两步,躲开了他的手,面色阴沉愤怒地质问道:“你们是谁?我家公子在哪里?”
“公子?你是说跟你一起的那个邋里邋遢的小白脸儿,(拜南浔所赐,李熠清仍是一副衣冠不整头发散乱的模样……)在别处关着呢。”南浔一开口就问别的男子,使那人有些不悦,但是面对美色,他还是有耐心的。
“她的伤怎么样了?”
“伤?我才不管别人呢我,就关心你。”话语间面上露出□□,着笑意要上去摸南浔的脸。
对面之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长相,声音,皆让南浔心中愕然。特别是面上挂着的猥琐笑意,更使南浔心中生出一股恶心之意,南浔狠狠地打开了他的手。“你们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想让你做我的压寨夫人啊。”说着便掩面一笑,满是娇柔做作,但是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南浔的身体。
原来在南浔在被抬入山寨的时候,被这个寨子的大寨主看上了。随即命人把他单独抬进了自己的院子,声称要在七日后娶他过门。
“什么?”
大寨主全然不顾南浔的反应,看到他手上的茧子。惊呼一声。“快看看这手粗糙的哦,还有这老茧,怕是要把我的肌肤给磨出血来。”
那日被李熠清制服的鬼祟之人狗子因为带回来一个绝品,而荣升了职位,得以跟在了大寨主身边。二人谈话间,狗子一直站在身后待着,听到大寨主这么说,便脸上堆出媚笑上前殷勤道:“大寨主放心,小人家里有土方子,只需三天,小人便能给您一双买嫩细腻的双手。”
“那这几日先好好的养一养伤,把这些手上的老茧都给他去掉。”说着又探头嗅了嗅南浔的身上,立即又捏住了鼻子。“还有这身上的汗臭味,多给他泡一泡,洗一洗!”
狗子满声喊“是。”
狗子信誓旦旦地接下了任务,南浔却极不配合,他被关了两天,不吃不喝,还将屋中的物件全都打砸了一遍。狗子想立功,不敢去禀告大寨主。大寨主只当事情进展顺利,高高兴兴地准备着自己的婚礼,将整个寨子布置的一片大红。
满屋的‘残骸’,南浔就地而坐依靠在门上,头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木门。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依旧没有李熠清的消息。
头仍在痛着,他已经说不清是因为自己撞击的痛还是本身的疼痛。
他想去找李熠清,想知道她的伤有没有得到救治,想知道她的处境如何,但他却被困得死死的。
他紧握着手中的狼牙,再一次责备自己得无能,开始第无数次后悔将李熠清带到了这里。她应无灾无难,快乐地活着,她应无病无痛,健康的活着。他为何要将她带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他挣扎着,头痛再次席卷全身,使他全身皆痉挛起来。
这几日,他的头一直在间歇性地镇痛。不知为何,他越是想要去救李熠清,头便是越痛。大脑一片浑浊中,像是有什么在做着斗争。
他感觉他的头要炸裂一般,但他甘心去承受这些痛,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感觉,只要冲破这个痛楚,他便就能够见到李熠清。
寂静的夜晚,门外突然有了开锁的声音。
那个狗子贼眉鼠眼地拎着食盒偷偷摸摸的钻了进来。垂头看到抱头卷缩在地上,被冷汗浸湿衣衫,颤抖着的南浔,一阵大惊。
他本来是想要通过讨好南浔来讨好大寨主,万一他有点什么事情他们都要遭殃。
“喂,你没事吧?”狗子慌忙丢下手中的食盒去查看南浔的状况。
南浔抱着脑袋,在那片浑浊中挣扎着,然后,他貌似抓住了什么,将那股对抗的力量暂时压制。
他忽然抬头睁眼,憨厚温顺的眸子里发出森寒的冷光。他一把揪住狗子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倒在地,一手抽出狗子腰间的短刀,抵住他的脖子将他控住。
狗子还在恍惚中,仿佛只是刹那间,他便被挟制。如此迅速,使得狗子目瞪口呆。这几天南浔只会使用蛮力打砸,毫无会武功的迹象,这使他放松警惕,对他毫无提防。
“李熠清在哪里?”南浔没了往日的激愤冲动,低语冷声问道。
“李熠清是谁?”
“跟我一起被抓的人。”
“我不知道。”
南浔抬手,刀子毫不留情地插到了他的大腿之上。狗子一声惨叫,便引来了门外的守卫。
守卫看到此情此景,皆大为震惊,拿出武器要攻击南浔。谁知南浔由狗子身上拔出刀子,一个起身,只是刹那间,鲜血便从两人喉咙中一起喷涌而出。
南浔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速度敏捷,果断又凶狠。狗子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便染了满面血迹,看着瞬间倒地的二人,这才真正傻了眼。原来这位看似忠厚老实之人,竟然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
南浔的脑袋仍然在痛,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此敏捷凶狠,若是南浔在清醒状态下也会觉得震惊。
“再问你一遍,人在哪里?”刀子再次落到狗子的手臂之上,痛的他鼻涕横流。
“我说,我说,好汉饶命。”狗子才真切地感受到恐惧。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恐惧甚至将他的痛觉都给占据,只是颤栗着点头顺从。
狗子不敢耍滑,扯着颤抖的身子带南浔去往关押犯人的地方走去。
寨子的夜间防守并不严密,在狗子的带领之下,二人躲过巡视,很快便来到一处极其隐蔽,由柴房改造的牢房。
门口仍有两人守着,狗子不想放弃,疯狂向门口守卫使眼色。守卫看出异样,便上前询问,南浔斜眼瞄了二人一眼,下一刻,两人便倒地不起。
狗子的心才彻底凉了,就算南浔松开了他,他也忘记了逃跑,腿一软,呆呆地颓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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