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清禾之事,李安的确当做重要的事来办,隔了没几日便把这封书信让腿脚快的马车捎了过去,递给赵远。
接到书信的时候,还以为是京城中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他前去,本来提着的心在看见信中内容时便放了下去。
赵远抿嘴一笑,把书信转交给赵夫人,“侯爷是想让我家清禾给他家做儿媳,才特意让人捎来。”
“真的?”赵夫人嘴角有些合不拢,毕竟这样的喜事如同天上掉馅饼,紧忙说道:“还好我没有让清禾早早就嫁人,否则倒是攀不上这样的亲事了。你还不快快去回了侯爷,说我家清禾尚未许配人家。”
“不着急。我们还是问了清禾才回信吧,虽说我们家是小门小户,比不上侯府那样名门贵族,可…我们也不必做那种不开明的父母,因为想攀附富贵,而把女儿当做筹码一样。”赵远把书信叠好又装了回去。
赵夫人虽说不是那种大户人家出身,为人还有些刻薄,但也毕竟是一府之主,在这样的大宅院当中,若是任人欺凌,那就没有自己的位置,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位尚未出阁的女儿,是二夫人所生。
这二小姐名唤赵清秀,是赵远与妾室所生,虽然庶出,但赵远并没有看轻她。但她不争气,整日里倒是喜欢和那些别家小姐互相攀比,花钱如流水,这一方面也是她母亲教导的缘故,好好的一个武将家出身的小姐,在外人口中犹如一种倒靠出卖色相的那种女人一样,上不了大雅之堂。
赵远和赵夫人的谈话,恰巧让赵清秀听了去,心想同是爹的女儿,而且自己长相比赵清禾要好看的多,凭什么她可以嫁进侯府,越想越气,最后干脆回去把这件事跟那个还不知情的母亲去说。
当二夫人听见此事,气的直翻白眼,双手叉腰,说要找赵远理论,扬言道:“都是赵家的小姐,为什么赵清禾要比自己的女儿高上一头,这明摆着就是欺负自己是妾室。”
说罢,便拽着赵清秀朝大夫人的房里走去。见面之后更是阴阳怪气道:“老爷和夫人这是背着我们娘俩说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
“你又整这一出,是干什么?我和夫人有事要谈,你若没什么要紧事,就先退下。”赵远说道。
听见这句话,二夫人更是生气,说道:“你和夫人能有什么要紧事,索性我就说个痛快,老爷你为什么把侯府的亲事直接说给清禾?我们清秀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你怎么就不能把水端平,可怜我们母女俩…”一边说着一边拿手帕假模假样的在眼角擦拭着。
赵夫人早已习惯,但毕竟今天有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也不能放任不管,手重拍了下桌子,“大晌午在这哭哭啼啼,真是触霉头,你这带着你的女儿来我这要什么说法?有时间还不如好好管管你的好女儿,别让她败坏了门风,有损我赵家名誉。”
“我好歹叫你一声大娘,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儿女吗?作为长辈,是应该说这样的话吗?”赵清秀挑衅的说道。
赵夫人冷笑一声,“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自己在外干了什么事还需要我当着你父亲的面前说出来吗?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成天在外鬼混,一是你本身就下贱,二是继承了你母亲会勾人的本领。”
二夫人见她这么说,有些怒气,更是装作一副无辜,对赵远说道:“你看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果这样的话,我只好带着清秀离开,大不了我和清秀投井,也省了在夫人面前碍眼。”
这样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在赵夫人这里就像小儿科,这么多年早就被磨练出来,所以就今日遇上个这样的场面,自然不动什么肝火,说道:“你去啊,你现在就带着你这个女儿去,不过别死在家里,到时候还需要请仵作来!自从你进府,就是这般,这么多年我这耳朵里都要起茧子了,你自己心里也不想想这样的事情你闹过几次。”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是多,赵远早就心生厌烦。前些年还在外带病打仗,这府里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怎么针对,那就是她们两个的事情了,可这几年歇了下来,真是见她们两个两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为了赶紧让二夫人闭嘴,只好把书信甩到到她的身上,怒道:“你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就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自己看清楚信上可提到清秀的名字?你若要给你的女儿争个好前程,也要适可而止,信上侯爷都已经说明,想问的是清禾的婚事!”
二夫人此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不吱声。
赵远继续说道:“清秀和清禾都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偏心,倘若我哪天要是真的给清禾说了一个王公相府,给清秀嫁给一个乡野村夫,你那时再说我也偏心也不迟,可眼下是侯爷亲自点名清禾!况且清禾年长清秀两岁,理应先嫁人,你这是争的什么!”
“老爷说的也如此明白,你也赶紧带着你的女儿回房好好想想,你今日来我这里闹上这一通是不是你的不对。”赵夫人说道。
二夫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主,自己有点心眼但是并不算太多,一面还因为赵清秀从中作梗,才让她如此生气。
赵清禾为人随和,脾气又好,对待任何人都保持着谦卑有礼的样子,长相更是出挑,天生皮肤白皙加上水汪的大眼睛,让人心生欢喜。
今日是被别府小姐愣拽着去做客,说时常聚在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她平日不经常出门,每日都待在房中看一些书或者绣一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儿,这好不容易出去一次,府中竟又生起事端。
回到府中,她便被赵夫人叫了去。
“母亲找我有什么事?”
“你坐下。你父亲又有事对你说。”赵夫人把这个事情转交给赵远,让他来说,毕竟是一家之主,说起事来还算有威严。
赵远与寻常父亲一样,是个心疼女儿的人,而且他自己心里清楚赵清禾在她心里,更看重一些,所以在说起这门亲事的时候,并没有强迫的话语,“清禾,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去过永安侯府?”
赵清禾点点头,“记得。还记得潭儿,从小时候一别已经数年未见,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记得就好。”赵远说道:“潭儿有个兄长,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嗯。”赵清禾看父亲说话总是话里有话,便挑明,“父亲,您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赵远逐渐舒缓了一下气息,“今日收到京城来信,是侯府派人捎来,信中永安侯提起你可否有了婚事,如若没有,想给你寻一门亲事,这个人就是他的儿子,当今北镇抚司的指挥使李煜。”
这个人她有些印象,但不太多,毕竟还是小时候有过的一面之缘,不过她已经清楚父亲所说之事的用意,浅笑道:“女儿自知已经到了婚配年纪,父亲和母亲为女儿操劳十几年,如今侯爷亲自提起,女儿愿意!”
“清禾,这件事你定要仔细考虑,婚事可是一辈子的人生大事,切不要这么快的做决定。”赵远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因为不敢抗拒父母的之命而毁了自己的幸福。
赵清禾从出生至现在,没有任何违背父母的事情,但现在的事情是她自己愿意,紧接着赵清秀跪在地上,向赵远和赵夫人行跪拜之礼,说道:“清禾谢父亲和母亲这十九年来的养育之恩,今日这事是女儿自己的决定,是女儿自愿嫁到永安侯府。”
赵夫人虽然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也曾哽咽几分,不过很快回归平常,起身把赵清禾扶起,拉着她的手,抚摸几下,道:“清禾,你是我和你父亲的宝贝,自然不会让你嫁的不幸福,我们家虽然在这城里也算大户,以后你嫁人也会择一个较好的夫婿,但无论怎么比,都比不过永安侯府,而且你未来要嫁的人是皇帝身旁的人,为朝廷效力,并且官位之大,你嫁过去只会有享不尽的荣华,还有一点就是李煜的为人,所以,我和你父亲很是放心。”
赵清禾自知赵夫人说的这些,不过,什么荣华和两人恩爱相比,都是比不过得,她只求着这个李煜可以和她举案齐眉,求着不要像自己府中这样,每日几乎都在争吵中度过,可是,她也清楚就连父亲只不过是一个武将,除了妻子还有妾室,那…李煜那样的位置,怎么只会有她自己,以后的妾室定比自己府中还要多。
她看的透彻,但又不免心中期许着那样美好的憧憬,毕竟嫁给自己一个喜欢的人和过着幸福的生活是每个女孩儿都期盼的。
赵远知道赵清禾心里已经决定嫁给李煜之后,便回了李安的信,信中说着,月底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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