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这才是到分赛站的第1天,陆水就已经精疲力尽。
不知道是教练怕他们白天犯困还是赛方的特意安排,一整天的流程满满当当。吃过饭所有人回宿舍整修,洗澡换衣服,再神清气爽地下楼集合。别人眼里,中国运动员英姿飒爽,非同一般,可只有自己人明白,只要给一张床谁都能秒睡。
然后,一行人被拉去场地。
又坐上车了,陆水想念队长胸肌的触感,时不时戳他一下。顾风捂住胸口,一脸士可杀不可辱的清高:“你干什么?不要这样。”
“要这样。”陆水知道他在学自己,“队长,你说得对,早餐真的不能有太大期待,好难吃。”
“能给你弄出中式自助就不错了。”顾风说。其实那自助不属于中式也不属于西式,更像是西方人幻想出来的中国美食,多多少少加入了其他东南亚的元素,甚至将越南春卷摆出来当作中国春卷。味道和正宗不沾边,填饱肚子就好,反正比赛后可以自由活动,波士顿总会有些好吃的。
“也不知道今天要干什么。”陆水看着窗外的河,“那个是什么啊?”
“那个是游览船。”顾风看向鸭子形状的客船,“这条河是波士顿最大的河流,等比赛结束咱们就来坐船。”
“好,以后有机会我也想带我哥来。”陆水说完又改口,“夏天,一定夏天来。”
顾风笑了笑,冰雪对他而言算不上,显然陆水不喜欢。一车人到场地后和各队汇合,陆水找到了很多老朋友,体会到了比赛就是团建的开心。
韩呈熙和安高文、霍尔萨和嘉森、诺亚和伊森、西山亮平和金田悠……还有中国其他队伍的选手,包括本次男台双人的另外一组本校选手,大三的邱游和大四的张淇。
“嚯,和你们站一起,我俩像学弟似的。”邱游开玩笑,可也是事实。他和张淇都是170的标准身高,在大一组面前矮了不少。
“还是我们当学弟吧,这样比赛的时候你们还能罩着我们。”顾风和他们在学生会就认识了,他们两个人虽然不是同一届,可是也在一起训练两年,实力不俗。
“后浪推前浪,谁强谁来罩。”张淇拍了拍陆水的后背,“以前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字啊,上大学才开始双人赛吗?”
“是的。”陆水在学长面前更乖,问什么答什么,“以前是水泊雨的替补。但是我参赛不代表他不好,他只是……”
“他只是想去跳单人,我们都看得出来。”邱游抢答。平时的技术课虽然不在一起上,但是体能课是大班课,谁都看得出来水泊雨的心思。
“只是他这次好可惜啊。”张淇一边说一边摇头,“你们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比赛吗?”
陆水和顾风同时摇摇头。
邱游和张淇同时长长地叹气,不愿见到新星坠落。特别是水泊雨那次近乎毁灭性的一闹,大家才知道他平时有多压抑。
正聊着天,一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士走了出来,旁边带着一名中国翻译。他就是本次分赛站主办方的代言人史密斯先生。所有人进场入座,各国各有自己的座位区域。中国代表队占据面积最大,足足坐满了4排。
而这还只是中国跳水运动员中非常常见的一小部分,如果全部跳水大学生飞过来,恐怕整个场馆都能坐满。
如果再算上中学生和小学生,怕是要好几个场馆。
一上午的安排就交代在整个场馆里,先是听史密斯先生致辞,对所有运动员进行了一番深情问候,随后阐述了一番主办方对大家的热切希望以及比赛公平的宗旨。而整个发言只有英文和中国翻译,并没有其他语言。
这也是很多大赛的常规手段,英语作为通用外交语言,实际上很多国家的运动员多多少少都会说。而中国因为近年不断攀升体育夺金数,才赢来了拥有翻译官的优待。其他小语种但是又不懂英语的小国就算了,更别说很多小国根本没机会参加跳水,或者优势项目不在水上。
中午所有人在场馆内参观,偌大的跳水馆和游泳馆倒是非常漂亮,午餐仍旧是不中式的中餐,下午带回酒店,准备进行简单的体能预热。
路乐睡了一上午,下午才醒,看到明志鸿时怪不好意思的。“嘿嘿。”
“还嘿嘿?”明志鸿双目通红,红血丝如同扎进眼球,“现在知道醒了?”
“下午我盯着,你去睡。”路乐很过意不去,算年龄自己还比明志鸿小两岁,“主办方给解释没有,为什么昨晚落地检?”
昨晚抵达检查场馆后,他们就对此事进行了要求解释的申诉,虽然不能抗拒检查,但最起码要表达明确的态度,就是我们对此强烈谴责。明志鸿也知道申诉没用,谴责没用,但还是去问了:“说落地后直接检测是最准确的,这样可以区分时间,所有人的尿液样本都是落地之前的反馈。”
“这倒好,如果出了事,肯定说是在国内就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合着和他们没关系呗。”路乐啧啧两声,“不过咱们看得严,怎么查都无所谓。”
“比赛前一天还要检查一次,第二次的尿液样本是落地后到比赛前,如果出了事他们会查询运动员落地后的行动轨迹和社会面记录。”明志鸿虽然不满但也放心,孩子们平时连喝水都是队里提供的矿泉水,已经不接触外界的食物了,怎么查都行。
中国目前的对策还是比较被动的,你们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我们严以律己,不出纰漏。
“哼。”路乐显然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当着学生的面也不好嘀嘀咕咕,免得影响情绪。教练的情绪多多少少总会被孩子们感知。
下午,所有运动员再次被车拉走,到酒店附近的体育场馆进行热身,由于时差问题,本次热身非常温和,基本上就是让大家原地走一走,不要犯困,一丁点强度都没有。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运动员出现了身体不适,林菲和徐国江两名随行队医检查过后立即送孩子回酒店,是因为休息不足导致血氧有点低了。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不能再熬时差了,马上睡才行。
陆水正和顾风绕圈慢走,体育馆是400米一圈的标准跑道,这已经是第2圈了。昨晚的脚踝和小腿水肿完全消散,现在只剩下一点疲惫,好在他们平时训练强度大,体质好,才能撑住这一天。
但陆水也不得不承认,今天好几个瞬间他都要困晕过去了,要不是队长不停地提醒,他一定睡着。
困到没有胃口,晚饭也没吃几口。所有人都一副表情,脸上写着“我想睡觉”4个中国字。终于,到了晚上9点半,路乐说完“可以休息了”这句话大家一哄而散,谁也没有参观豪华酒店的想法。
毕竟,酒店可以比赛结束后慢慢逛,时差不能再错一轮。
陆水和顾风也第一时间冲回1122,两个人一起冲进浴室时都笑了。
“啊。”陆水不好意思地退出来,“你先。”
“一起啊。”顾风一把抓住他,“以前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
“现在还是不要了。”陆水想往后退,不过还是被顾风一把捞进了浴缸。他们先用热水淋浴,然后清理浴缸再放水,反正明天9点半起床,也不差这十几分钟。
热水平面逐渐上浮,盖住他们的身体。陆水躺在顾风的身上,4条大长腿支起4个膝盖,像是一片海域中出现了4个小岛。陆水往后靠了靠,给哥哥发着信息,哥哥这时候都已经起床了,中国时间大年三十的早晨。
顾风也拿着手机,他们像是一起泡了很多年的热水澡,各干各的,时不时亲一下对方。陆水觉得好舒服,偷偷拿手机拍了一张他们一起泡澡的合影,然后发在了暗恋日常朋友圈里。
“你干什么呢?”顾风忽然问。
陆水确定照片仅自己可见,回过头说:“这是个人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好吧,那我也发个隐私。”顾风拍了一张右手搭在浴缸边缘的照片,发公开朋友圈:[可以泡澡了。]
陆水第一时间刷到了,队长的肤色原本就很白很白,被热水泡过后红色的牙印更加鲜明。他不好意思地动动肩膀,但是暗戳戳地点了个赞。
“咦,有人给我点赞了。”顾风看到后故意说,“我朋友圈可什么都没说,没有提你给我的手咬了一个印子的事。”
“你不许再说了!”陆水放下手机,翻了个身,“队长,你现在真的很坏,和你小时候很不一样的。”
顾风也放下手机,抱着他的后腰思索:“我小时候什么样?”
“困困的,乖乖的。”陆水说。
顾风眯了眯眼睛:“是不是每天这个表情?”
“嗯。”陆水好喜欢看他犯困,“你真的是顾风吗?难道不是顾云?”
“顾云的话现在浴室里就不是这样了。”顾风捏了捏陆水的脸,“不过……咳……”
话音未落,队长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上来。皮肤白的人藏不住脸红,稍稍一点就很明显。
陆水原本还想问,忽然之间也不用问了。他无意地看向盥洗台,问:“队长,我刚才刷牙的时候发现牙刷旁边有安全套。”
顾风别开脸。“是么?我怎么没看见……”
“你肯定看见了,你又不瞎。”陆水又看了看,“而且是一整盒。”
顾风脸上的红色又像盖了一层。“是么?我真的没看见,我是个困且乖的人。”
“就在那里。”陆水还给他指了一下,“队长,你说酒店明明知道是运动员下榻,为什么还要给这个?”
“因为运动员精力旺盛,你猜奥运会期间这东西的消耗量有多少?”顾风这才把脸转过来,他现在就挺旺盛。陆水也发觉了他的旺盛,忽然说:“队长,我觉得你还是不困,真正困的人是不会这样的。”说完又看看自己,“我好像也不是非常困……”
两个人同时叹了一口气,果然住在一起就会发生这种状况,都是年轻惹的祸。
“早知道……冲澡就速战速决了。”陆水评估眼前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但是……队长,我认为还是可以的,应该可以帮助睡眠。”
说完他们都沉默了一阵,都在思考什么。陆水低着头,不知不觉脸也红了,认为这是很不对的事情,毕竟自己刚刚和哥哥说了“晚安”,说自己洗完澡就要睡觉。等到额头被亲了一下时他闭上眼睛,队长起身抱住了他,两个人在水里面对面了。
水很热,一下溢出去好多,陆水原本还有点心理上的挣扎,但是在接吻中放弃了。他很喜欢接吻,在吸吮中有种自己被人爱护的感觉,和被哥哥亲额头的爱护方法不一样。他没法抗拒这种诱惑,不一会儿就急促地喘了几声,两个膝盖和坚硬的浴缸底部接触后,把脸埋在顾风的耳边说膝盖有点疼,想起来。
两人身体全湿,顾风将他拉了起来,两件白色的浴袍裹住身体,白色的毛巾在脚下踩着。浴室里很热,陆水被放到盥洗台上,浴袍却没有系上带子。
他靠着玻璃,是他自己不要系。他专注地看着顾风的脸,看着他顺着自己的手臂一溜亲吻,最后亲他的手指尖。陆水不懂手指尖有什么可亲的,这只是很平常的一双手罢了,并且长期锻炼也没有很纤长匀称,有伤疤,有薄茧,是一双男性运动员的手,可是陆水又有点困惑,队长真的很喜欢拉自己的手。
现在更热了,陆水的两只手支在盥洗台的边缘,看着下面:“队长,我想做完上次在隔间里没做完的事情……”
等到他们从洗手间出来,参赛运动员的群里还有人聊天,看来不少人都是一回酒店就不困了,时差还是很明显。但是陆水好累,大腿内侧浮红一片,他瞪向顾风:“都给我磨破皮了吧?你这是犯规。”
“没有,我刚刚检查过,没有破。”顾风一副完全睡醒了的表情,而且睡得还特别饱。
陆水不相信,自己去摸摸,刚才火辣辣地发热,但是一摸,他的腿确实没有破皮。现在这个时间是北京的上午,也是大年三十这天的白天,陆水也无心其他,连睡衣都懒得穿了,换上底裤就滚进被窝。
紧接着顾风关上了灯,也进了被窝。陆水立刻缠上去埋脸,好喜欢这个姿势,顾风再将被子拉高,盖住他们的脸,两人犹如躲进了只属于他们的温暖洞穴。
“队长。”陆水在半睡半醒间说,“除夕快乐。”
“非常快乐。”顾风笑着揉了揉他的脸,呼吸声代替说话,两个人的胸口一起一伏。
北京这边一片过节的气息,顾云起了个大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特别快乐且舒爽。家里就他一个人,过这个节也怪无聊的,于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水泊雨的号码:“喂……”
“啊?”水泊雨正处于震惊当中,汪在晨刚刚拉了一个小群,说看见顾风和四水牵手了。天啊,这俩人怎么回事,出国了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吗?
“啊什么啊,睡傻了你?”顾云往旁边挪了挪,枕头被小猫占了一半,“晚上怎么过节啊?哥带你出去玩啊?”
“哦……”水泊雨反应过来,却不知道如何在群里回复,“陈双说让我去他家吃年夜饭。”怎么又是陈双?顾云把小猫放在胸膛上:“那吃完饭呢?你总不能赖在人家过夜吧?人家的家里还有长辈在,又不是独居,留你多尴尬。”
“陈双说守完岁就打车送我回学校呢。”水泊雨完全不担心,“他可真好啊。”
“你别让他送你了,大晚上的。”顾云给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提议,“干脆我开车去接你吧,我送你回学校。”
“这……也行。”水泊雨想了想,不太忍心大夜里让陈双跑一趟,“那我到时候把地址发给你哦,你别迟到。我闺女现在干嘛呢?”
“在我身上踩奶呢。”顾云说。
“胡说!”水泊雨马上反对。
“你不信的话可以看监控啊。”顾云看了看卧室天花板的角落,前两天刚装上的。
“哼。”水泊雨立刻打开监控app,倒要看看顾云搞什么花样,结果刚刚进去就看到顾云光着上身对摄像头展示腹肌,“顾云!你有病!”
等到陈双来接已经是下午5点,水泊雨头一回登门拜访,特意带上一大堆礼物。他有钱,什么贵买什么,还特别买给阿姨一盒高档护肤品。屈南看到这阵仗都不禁咂舌,不愧是自己老婆的铁粉,但是怎么这么像回娘家呢?回娘家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王灵芝很高兴,主要是替四水开心,上了大学之后四水的朋友多起来了,他同学对他都非常友好。4个人热热闹闹地准备年夜饭,陈双时不时看看时间,再换成波士顿的时间,猜弟弟什么时候起床。
等到晚上8点半,一桌年夜饭搞定,水泊雨如愿坐在陈双旁边,喝了一大口可乐。以前他有三个最大的愿望,养猫,有陈双这样不逼自己出成绩的好哥哥,可以随心所欲地喝可乐。现在不知不觉间都实现了,原来圆梦就这么简单。
以前是自己困住了自己。
“怎么了?”陈双看出水泊雨有点低落,担心他想爸妈。
“没什么,就是……开心。”水泊雨看了一眼春晚,“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看春节晚会,以前大家说的那些春晚梗我都听不懂。”
王灵芝心生不忍:“那你以前除夕怎么过?”
“在训练。”水泊雨回答,“你们过节不训练吗?
这个问题让陈双吃了一惊,平时过节可能会加练,但春节是中国最要紧的节日,总能放一天假期吧?
“也训练。”屈南不知不觉地端起茶杯,“以前春节我都是在跳高场度过的,不过……都过去了。”
陈双马上意识到屈南的难过,给他夹了菜。
“没事。”屈南笑了笑,也给他夹了菜,再看向水泊雨这个小茶包,“你训练一定很艰苦吧?”
水泊雨点点头,总觉得屈南说话怪怪的,但是又说不明白哪里奇怪。“我爸妈总是挑我毛病,我爸还总拿我和他队里的小孩比。”
“怎么这样啊……”陈双又给他夹,“别听他们的,搞体育运动最重要的是热爱。”
“嗯。”水泊雨开心地点点头,就听屈南又叹了一声。
“那和我差不多,我也是。”屈南发现水泊雨还是个白茶小茶包,傻白甜,听不懂自己的话还总往茶杯里跳,“我爸和我爷爷都是教练,我懂。”
这一下扎到陈双心里去了,在餐桌下握住了屈南的手。
“不过你有这么多好朋友,这就是最宝贵的了。”屈南再接再厉,“我当时就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啊?”水泊雨觉得他好怪,但是怪得非常可怜,“那你怎么办啊?”
“就自己一个人……撑着。”屈南苦笑了一下。
“没事,以后有我陪你跳高啊,咱们还要一起跳进奥运去呢!”陈双赶紧暖场,我的天啊,桌上两个小可怜,他都不知道先哄哪一个,“明天我陪你回家看看,给叔叔阿姨和姥爷拜年。”
“嗯,他们每次见到你都好开心的。”屈南也握住了他的手,再看王灵芝,“阿姨,明天是大年初一,我想……”
“去吧去吧,你家人平时对陈双这么好,大年初一拜年是应该的,是礼数。”王灵芝说着拿出3个红包来,“先说好,阿姨是长辈,你们是晚辈,这个红包代表了春节祝愿,钱不多,不能不收。”
“谢谢妈。”陈双先收了,然后把剩下两个红包分给他俩一人一个。
“谢谢阿姨。”水泊雨高高兴兴地收了,“真好,以前我都没收过红包。别人给我的红包我爸妈都收走了,说替我存钱,长大再给我。结果一分都没给……”
“别难过,明天我也给你一个小红包,意思意思。”陈双摸了摸水泊雨的头,“我还准备给四水一个呢。”
“谢谢妈……不是,阿姨。”屈南对王灵芝说,假装自己叫错又立刻改口,然后笑眯眯地收好了,自己这待遇就是不一样。
春晚还在继续,但陈双觉得这桌上比春晚还热闹。到了晚上10点半,四水准时发来信息,祝大家除夕快乐,陈双这才放心,看来弟弟的时差都没有问题了。
到了12点,新一年到来,外面响起了鞭炮声,水泊雨吃完除夕饺子就要告别了,临走时特意抱了抱陈双,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楼道里黑,又没有电梯,陈双要送他下楼,但还是被屈南抢先一步。
“那就是你朋友吗?”到了小区门口,屈南看到一辆车。
“嗯,我这就上车,你快回去吧!”水泊雨打了个饱嗝,快步奔向前方。等到他上车之后屈南想了想,这车……眼熟啊。
彼岸另一边,正是准备吃午饭的时候,从今天开始就要正式场地预热了。顾风却拿着手机,刚要拨通屈南的电话。
不料一个语音通话打了过来,人刚好就是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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