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整得,愁人,许意安记得自己分明与她大哥说过吧,让他大哥与苏慎俭培养感情,过年这几天,她跟大嫂住,然后让她大哥跟苏慎俭住。
结果现在被哥哥嫂嫂以夫妻俩还分开睡什么,培养感情白天就行了,给临时变卦了。
许意安一脸小媳妇样子,坐在厢房凳子上。这种事就是一个心理意义上的过不去。
苏慎俭一脸坦然在床上躺着:“妻主,夜深了,你还不上床睡觉吗?”
许意安头皮发麻,为什么家里不能多搞两套被子啊。
困意袭来,她硬着头皮开口道:“往里挤挤,我睡外面。”
外侧的位置,苏慎俭躺过,有些暖和。
她思绪有些飘忽,这难道就是暖被窝?
她平躺在床上,身体绷直,一动不动,实在是今天困得很,没给她多些诸如尴尬不好意思的情绪,就开始入睡了。
苏慎俭在一旁隐隐期待,心怀紧张又在期待什么,他揪紧被子的一角。
心想许意安会不会对自己说什么,今日沐浴了两次,身上的香气还没散去呢,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出声。
“妻主你今晚说得让大哥改名是真的吗?”苏慎俭犹豫迟疑了好一会,这才决定出声问道。
他等啊等,半天不见许意安回答他。
做生意以来,他一贯秉持着平和的态度,温声细语,哪怕客户对他再刁难,说的话有多么恶毒,多难听,他都可以自动屏蔽忽略,然后说对自己有益的,在说话情绪这块,他原以为自己足够稳定情绪波澜不惊,不管是谁自己都能够温声细语交流。
偏生许意安是个例外。
总是能够让自己情绪失控,说出一些他自己都不能理解那些话怎么会从他嘴里出来的话,明明本意是想说,你怎么回来了。
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怎么有时间来看我笑话了?
明明在许意安给自己银两那一刻,分明万般情绪涌上自己心头,许意安在乎自己,他高兴不得了,许意安是除了娘亲,第一个给自己银两对自己好的人,他就好像魔怔一般。
说出我不要别人的银两来给我这种话来气许意安。
他自己也知道许意安找了活计,以前那些都是做给他这个不讨喜的夫郎看得。
每次与她聊天时,自己总是说出让她生气的话,本就足够不喜欢自己了,自己又如此惹她生气,便更加不喜欢自己了。
好在许意安是真脾气好的,尽管每次将她惹生气,她都极少不搭理自己,会与自己保持该有的礼节。
他刚刚说的话思索了许久,才开口的,许意安怎么不回他?
他靠近许意安一些,他刚刚问的,许意安在饭桌上也和大嫂说了,也没有刻意避让他,他想主动与许意安聊些什么,这个应当是可以的吧。
烛火已经熄灭了,许意安才躺着没多久呢。
他又慢吞吞朝着许意安移动一点点:“妻主你睡着了吗?”
还是没人应。
许是夜深时刻,人的情绪以及触感还有胆子都会放大。
他没有像一般妻夫那样,趁着许意安钻进她的怀里,而是直接一把揽过许意安到自己怀里,他们这就算亲密接触过了,许意安想甩开他,想都别想。
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的瞬间,苏慎俭突然就想到了云仙县众人对他的评价。说他罔顾礼法,没有三从四德,□□无耻,不守夫道。
那些话他一向嗤之以鼻,他做生意而已,为何女人能做的事,男人做不得,更何况他们还能生孩子呢,她们能吗?
今晚,他想,或许那些人说得没错,他或许真的是他们所说的那种人。
许意安什么都不知道,他若是乖巧,他应当缩进许意安怀里,而不是揽过许意安让她在自己怀里。
许意安被自己揽在怀里,好似激发了自己某种压抑在深处难以言明的情绪,他克制压下这种情绪。
“许意安,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欺负。”苏慎俭下巴搁置在许意安的头顶,轻声道。
“不管你乐意不乐意,喜不喜欢我,你都已经是我的妻主了。”他又补充道。
许意安可不知道睡个觉而已,苏慎俭这么内心戏,她就是觉得这晚睡得不太好,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天气炎热,河里的水都要干涸了,她呼吸都喘不过气来。
然后来了个渔夫,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捡走,她扭动自己的身体想要逃脱,开始挣扎,渔夫一把把她抓紧,还威胁她要把她吃掉。
被噩梦惊醒,许意安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十分疲惫,醒来没有觉得神清气爽,反而困意更深。
睁开眼,眼前一堵墙似的,许意安愣了愣,这是什么?就上手准备推开,直到摸到温热的触感,她连忙收回。
她怎么睡到苏慎俭怀里去了,救了个大命。
这肯定是这天气太冷了的原因,与她没有关系,她才不是见色起意之人。思及此连忙起身,再无困意。
这要是苏慎俭醒来,还不得好一顿奚落她,把她当成登徒子。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小孩在你追我赶中欢声笑语。
许意安伸出手,尘埃落定以及心安神定感觉。
——
深夜。
许意安还在孜孜不倦看着卷宗,仿佛这样就可以忽略掉同床共寝的怪异感,也想先这样,然后等下到了床上闭眼就可以睡着。
她伸了个懒腰,接着写诉状,过完年回到云仙县就将什么劳什子的姐姐告到官府去。
还得准备递交更改户名文书,三个哥哥还有修改名字,以及过户需要准备的东西。这些都要提前准备好,过完年统一去办理好。
许意安没有选择一纸诉状告七人,我可不跟你区分主犯从犯,欺负了苏慎俭,每个人都要往死里告,她不嫌麻烦,每个人都很给面子写一张满纸诉状。
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实在困了,许意安往床铺位置看了一眼,没有动静,这么晚了苏慎俭应当是睡着了吧。
将桌上的卷宗以及诉状之类整理好,吹熄蜡烛,就爬上了床。
这才刚上床铺掀开被子躺了上去,苏慎俭就凑了上来:“还以为你要看一晚上书呢?”
许意安心脏扑通扑通给吓一跳,还好自己心理素质强,没有被吓到尖叫出来,她装作若无其事一本正经道:“困了,睡觉吧。”
心里想的是:如果明年还在大哥家过年的话,那么今年就争取给大哥换个房子吧,多几间房屋以及被子那种。
“妻主,我很开心,我睡不着。”苏慎俭朝着许意安躺下的方向侧睡,说道。
“你闭眼别说话,心里数羊,你就能睡得着了。”许意安真诚建议道。数羊真是永远的神,哪怕自己再精神,每次都数不到一百,自己就能够睡着了,数羊的方法就是简直就是快速入睡的不二方法。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高兴吗?”苏慎俭开口问,为什么和许意安说话,她总是抓不到自己想说的重点啊,是故意装作听不懂还是怎么。
许意安哽,不是说睡不着的人吗?他这样聊下去还怎么睡?
说真的她还真没有感觉到苏慎俭很开心。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事?应该不会吧,一天苏慎俭都很安静的,就是看着侄子侄女玩耍,也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怎么就特别开心了。
她将被子捋好,接话问道:“那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呀。”
“因为要过年了呀。”苏慎俭回答,许意安这个人,真的就是滚石啊,推一下动一下。
许意安困意上来:“哦哦过年是挺开心的。”
“”苏慎俭沉默住,他瞧见许意安对别人挺能说的呀,他暗示这么明显了,今天过年开心,他以为许意安会问问他为什么今年过年这么开心,或者其他的,没想到她就这么敷衍自己。
他接着想说什么,安静之中,就听到许意安平稳的呼吸。
这两日白天,人多,他与许意安就没怎么说过话,到了晚上,他想和许意安聊聊,她呢,倒好,就知道看看看各种书籍,难道他就没有事情做吗?还不是因为她来了这里,结果她倒好,对自己不闻不问。
心下气愤,苏慎俭凑到许意安边上,开始嘀嘀咕:“我都还没睡觉呢,你就睡着了。”
许意安才刚入睡,睡意不深,耳边就有呱噪声,许意安用手挥了挥,试图赶走这吵闹的声音来源。
苏慎俭感受到许意安的手,对着自己一通乱拍,攥紧她乱挥的手,让她双手不能动弹,接着烦她:“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是一本正经坐怀不乱还是假正经身体不行,我好歹也是男子吧,你就算不喜欢的我,这吹熄了蜡烛你也瞧不见模样呀。”
许意安模模糊糊地就听见有人说她不行,嘟囔道:“女人不能说不行。”
苏慎俭:“”
“妻主我吵醒了你了嘛?”苏慎俭顿时怂,悄声问。
等了会,身旁的人依旧呼吸平稳,没有回应也没有动静。
苏慎俭气急,在许意安耳边吐字清晰:“许、意、安、你、不、行。”
许意安这会儿正梦到自己在现代酒桌上呢,她一杯白酒一杯白酒敬领导,她的酒量,不说量如江海,但是喝倒几个小趴菜还是轻而易举的。
正当她趾高气扬看着这一群倒下的小趴菜时,她就突然听到其中有人出声:“许意安你不行。”
许意安气急,登时就拿着一瓶白酒上前:“来!我们接着喝!”一群小趴菜敢说她不行!
苏慎俭:“”许意安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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