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甄家小姐?”还是敬贵妃反应快,趁着众人都在愣神出声问浣碧。
端贵妃也才反应过来,没想到晚了一步,不过也好。这本就是她们一起做的局,这话若是由她说倒显得有些假。
“浣碧!你在胡说什么?你从小无父无母,是我甄家收留你,替你娘收尸你才活到今天。你现在在这胡乱攀咬什么?”甄嬛趁浣碧还没开口,抢先出声。
“是呀!浣碧姐姐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从来不知有你这样的姐姐,我只有长姐一个姐姐!我才是甄家的二小姐!”玉娆也在允禧身后出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子。
“哈哈哈哈!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浣碧是甄家的庶出之女。我的娘亲是摆夷人,名唤碧珠儿是舒太妃的好友。后来更名为何绵绵。”浣碧说到此处已是一脸愤恨。
“因为娘亲是罪臣之女,所以父亲不敢将娘亲迎入府中,只敢让她做见不得光的外室。后来娘亲患病而死,父亲将年幼得奴婢带入府中,让奴婢给甄家大小姐做贴身婢女!”最后一句话,浣碧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好似要将这些年的怨恨与不甘全都发泄出来。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好个深情的甄远道!
“窝藏罪臣之女,让庶女为嫡女婢!简直不配为官,不配为父!去给朕查,若是属实,甄远道依旧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甄氏一族永世不得录用!”皇帝自小就被送到其他妃嫔处抚养,内心渴望亲情。
皇帝本以为民间不像天家无情,没想到甄远道竟然能做出如此不配为人父的事情。
“浣碧!你竟不顾父亲与甄家了吗”甄嬛还希望浣碧能及时回头,自己也只会让她受些罚,也不会真将她怎么样。
“长姐!父亲何时把我当过他的女儿啊?啊?!他的掌上明珠不是只有你吗?就连我娘的牌位都不愿迎进甄家,他让我娘做了十几年的孤魂野鬼,他不配做我的父亲!”浣碧将这十几年的愤怒与委屈尽数吼了出来,在座妃嫔也都替她难过。
“皇上为何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而不相信我姐姐!”玉娆气急了,也不管这是在哪。
“放肆!甄小姐是在质疑皇上?甄小姐一介罪臣之女,进殿不向皇上、皇后娘娘与诸位妃嫔请安,可见不懂规矩。那便让本宫教教你什么是规矩!”曹琴默开口。
她既然想要打压甄嬛,自然是不喜欢她身边埋着一个这样的女子若是让皇上上了心,那才是大大的不妙。还不如趁皇上没反应过来,先将罪名安上去让皇上不喜。
玉竹得了吩咐,直接将甄玉娆押了出去,左右开弓赏了二十巴掌。再将甄玉娆带进殿时,她的脸颊已高高肿起,嘴边却没有一丝血迹,倒让皇上不好说什么,只以为是小女儿家皮肤娇嫩。
“皇上,浣碧一事查验还需一些时日。在这一段日子里就将她放在端姐姐的宫里吧,若是还在莞妃宫里,臣妾还真是担心呢。”曹琴默复又开口。
曹琴默的话点到为止,但甄嬛却没想到平日里她最相信的浣碧竟然背叛了她,可她不是喜欢允礼嘛?难道她要弃允礼的孩子于不顾?难道她也不管父亲的死活了吗?
更何况她娘不是还没进甄家祠堂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甄嬛不明白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她如今事事不顺,小允子被抓走了,浣碧也离开了她,自己嫡亲的妹妹被打成这样。
一桩桩一件件在甄嬛的脑子里,让甄嬛没办法静下来思考。
若是曹琴默听得见甄嬛的心声,只能说她是自作自受。若不是她认为自己定能回宫得到皇上的宠爱,浣碧与瑾汐还有小允子明明可以活的好好的,这后宫你非要来插一脚,那哪能怪得了别人。
不过想想也是,从小被自己父亲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又被称为“女中诸葛”,等长大了又有了无双的美貌惹得温实初、允礼皆败在她的石榴裙下。若是没点自负,曹琴默都不相信。
“允禧怎么深夜在此处?”皇帝从曹琴默发落甄玉娆的震惊中缓过来,他以前一直认为曹琴默是个温柔和善的人,从不会耍高位妃嫔的威风,今日着实震惊到了。
“回皇兄的话,臣弟向太后与太妃请过安本想出宫回王府,结果走了一路见各宫各院都漆黑一片,唯有皇嫂这里灯火通明,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大事才想来看一看。”允禧老实回答。
他本来正在担心玉娆的脸,想着回头要送些好的伤药来。没想到穆妃娘娘看着温和实则这么狠毒竟然伤了女子最重要的面容,允禧一时有些记恨曹琴默。
咬了咬牙他一撩衣袍,跪在地上“臣弟身为皇室宗亲,愿为莞妃娘娘与皇子公主作保。莞妃娘娘入宫以来凡事亲力亲为,无不勤俭。所以臣弟愿意相信莞妃娘娘的为人。”
祺嫔不由色变“慎贝勒眼高如顶,一向不愿意与后宫妃嫔来往,怎么今日倒是说出莞妃这么多好处来?亲力亲为?倒像是王爷亲眼所见似的。”
“倒也不用亲眼看见。但见莞妃身量纤纤,便可知她辛苦。又见祺嫔娘娘珠圆玉润,可见是享清福的人。”允禧既将玉娆放在心上,自然会维护甄嬛。
祺嫔还想说什么,只是被皇帝制止了。皇帝素来看重自己这个弟弟,他与后宫并无牵扯,在当年夺嫡时又没有他的份儿,所以皇帝在他面前更有兄长的样子。
“王爷这话说的好笑的很,莞妃凡事亲力亲为?勤俭?笑话!莞妃协理六宫了吗?”曹琴默一个个问题砸的允禧昏了头。
“若是事事亲力亲为,那莞妃的永寿宫里那么多的宫女太监是干什么吃的!你是在质疑皇后娘娘与两位贵妃和本宫管理后宫不力,委屈了莞妃!至于身量纤纤这样的话,王爷还是少说为好!”曹琴默在一旁幽幽的开口,曹琴默今日就像蛰伏已久的毒蛇出洞了一样,说的每一句话都精准打在她对面敌人的痛处上。
“当日本宫见王爷与甄家小姐相谈甚欢,若是王爷真的看上了甄家的姑娘,让皇上下旨赐婚就好了,何必在此处参与后宫妃嫔之事。”曹琴默不忘往允禧身上踩一脚。
允禧被人戳破了心事,面红耳赤的反倒不好意思来。皇上看了看他,倒也没说什么谁还没个年少情窦初开的时候。只是今日之事已耽搁太久,必然要有个了结。
皇后之言亦是有理,爱新觉罗的江山不能拱手让给他人。
“嬛嬛,只需一验便知。朕便可还你和孩子一个清白。”皇上这话不容拒绝,甄嬛怎能拒绝。
“皇上龙体安康比什么都重要,龙体有损臣妾万死。祺嫔不是说本宫的孩子是温太医的吗?那与温太医一验,也是可以吧。”甄嬛必然不会让两个孩子与皇上验,便想出这样的法子。
皇上听甄嬛答应了,还替他保重龙体安康。更觉得甄嬛识大体,反观祺嫔今晚一直咋咋呼呼到底没拿出一点真凭实据来,让皇上心生厌烦。
皇后听了甄嬛愿意滴血验亲,忙让手下人去准备一应器皿。片刻,绘春将托盘端上来。乳母将六阿哥抱来,温实初也已将自己的手指刺破滴下一滴血。
只见两粒血珠慢慢飘荡,然后汇聚在一起,竟是相融了!
皇帝额上青筋突突跳起,嘴紧紧抿住,一掌击在座椅的扶手上,手上的十八子散落一地。温实初的眼神然淡散倒返两步,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皇后眼中浮起如鲜血般浓重的快意,后喝道:“大胆甄氏!还不跪下!”
甄嬛昂首傲然道:“臣妾无错,为何要跪!”
皇后的声音沉肃有力,“血相融者即为亲!你还有什么可辩驳!”朗声向殿外喊到,“来人!剥去她妃子服制,关进去慎刑司!连同她的两个孩子一起!温实初……即刻杖杀!”皇后心里简直要乐开花了,但还是稳住了面上的表情。
甄嬛怒视上前来人,“谁敢!”
皇帝惊怒交加,伸手狠狠捏住甄嬛的下巴,“朕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待朕?”
甄嬛向皇帝哭诉道:“皇上,这水不对!这水有问题!”
她迅速拔下发间金簪,锋锐的尖在小厦子手背划过,几滴血珠落进水中,很快与钵中原本的血液融在一起,这变故突如其来,所有人愣在了当场。
小夏子人都傻了,他这是当爹了?
甄嬛大喜道:“这水有问题,任何人的血滴进去都能相融。”
温实初伸出指尖,沾了点碗里的水略显酸涩。“回皇上!是白矾,医术上有记载:若以白矾加入水中,虽非父子亦能相融。”
皇帝将目光望向皇后“这水可是你让人准备的,皇后!”
“是,可臣妾怎会做如此愚蠢的事,在这时候下手。”皇后没想到甄嬛负隅顽抗,倒叫她得了一线生机。
曹琴默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叹了口气,太心急了。行军打仗尚需留有一丝缺口,皇后逼的太紧倒叫甄嬛拼死反抗了。得了,今日是杀不了她了,那就剥层皮下来吧,想想也不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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