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楚云汐走出帐篷,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隔壁帐门大开,楼彻走了出来。
比划着拳法,急转身之际,对上楚云汐好奇的打量,他立刻就僵住了。
木讷地转过身,仿佛没看到她一样,又钻回了帐篷。
“他怎么了?这几天看到我就躲,话都不多说一句。”楚云汐吐槽。
脸还没消肿的荀晔微微叹息,说话自带回音。
“你不懂,我们王爷对‘好哥们’一向如此。”
王爷现在正害羞呢。
猛男娇羞……
呵~
荀晔好歹还碰过几个女人,有过几段情史,楼彻就一张白纸了。
多年来绸缪布局,跟景仁帝对抗,他碰都不碰女人,更何况坠入爱河了。
如今,冷不丁意识到自己对楚云汐的心意,大概还没转过弯来。
“云汐姑娘该主动点儿,你们是好哥们嘛!”
楚云汐眨了眨灵动的眼睛,“你当我傻啊?他那样子,摆明了就是躲着我,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呢。”
荀晔嘴角抽了抽。
“看来我身边的白纸……不只王爷一张。”
这姑娘平时百精百灵的,坑害她的人才露出一点点端倪,她就能窥斑见豹,怎么遇上男女之事,脑子就不转了呢!
正在此时,一只飞鸽扑腾着翅膀,停在荀晔的肩头。
他取出鸽子腿上的纸条,脸色大变。
“出事儿了!”
楚云汐挤过去一瞧,脸色也沉了下去,“这是有备而来啊!”
京都那么多官宦人家,商贾人士,只有肖国公府和楼家得了疫病。
皇帝美其名曰“整治”,却是封府,严防出入,摆明了要靠死这两家人。
加上大军的疫毒,摆明了人为设计投毒,三管齐下,不可谓不狠毒。
楼彻得闻消息,面色骤然冷凝,“把赵全带过来”。
大军操练场的高台上,赵全佝偻着背,不敢抬头。
台下列队站着几万人,短短几天,军中疫毒横生,将士们心惊胆战。
“你入军多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本王都看在眼里。”楼彻颀长的身影立在高台上,双手负背身后,傲然地说。
赵全泣不成声,“末将真的知道错了!还请王爷再给末将最后一次机会。”
“你口口声声说对方以你家人的性命相要挟。难道除了为虎作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你告诉王爷,王爷未必不肯帮你。何至于下毒,坑害了那么多兄弟?”离九气得满脸通红。
“王爷都已经安顿好了,我们会全力救助你的亲人,安置他们,不让其受你的牵连。”
离九抽剑出鞘,“你还有什么想跟兄弟们交代的?”
赵全泪眼婆娑,泣不成声。
“我知道,还有几个兄弟在为徐太尉做事。我就是前车之鉴,不要等事情败露了再后悔莫及。不能对不起王爷!迷途知返,早日归诚,切记切记。”
唰!
离九手起剑落,割破了赵全的喉咙。
将士们或是闭眼,或是扭过头去。
他们战场上杀伐果决,却看不得并肩作战的同伴死在眼前。
“这次疫病不是天灾,是人祸。本王自诩筹建大军以来,不曾亏待过你们。但赵全的所作所为,寒心。你们可以投诚,徐太尉的人就在营门外。本王会信守承诺,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任由你们选择,但自此之后,如果再发现谁背叛了摄政王大军……”
楼彻举起宽刀,取下了赵全的头颅。
“这就是下场!”
徐太尉算着日子,大营已经封锁近十天了。
“按说,楼彻也该举手投降了。”
他唯一的希望,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女神医都死了。
医谷的人虽及时赶到,都被太尉府的人拦在了营外。
如此境遇,大军只能等死。
“太尉,摄政王命人送了礼物过来,请您亲自过目。”
徐太尉欢喜的差点蹦起来,牵扯的伤口都在崩痛。
“快拿进来,快!”
被楼彻挤兑了太多年,徐太尉心底窝火,头发都白了不少。
此番回朝,他痛定思痛,发誓要讨回这口气。
捧着箱子的一刻,欢喜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箱盖一揭开,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
赵全的眼睛还没闭上,瞪得圆圆的,就那么看着徐太尉。
砰!
徐太尉手一抖,箱子落地,头颅也滚了出来,停到了他的脚底下。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苟延残喘。很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按照原计划,放火!”
底下的人一惊,知道太尉这是被惹急了。
逼着摄政王谋反呢!
“传令下去,所有人做好准备,一旦有人冲破营门,按谋逆罪论处,杀无赦!”
徐太尉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正在这时,有人跑进来回信,“太尉,大军里起火了,火光蔓延了整座山。咱们的人都赶过去了,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传令放火的人还没出去呢。
又是谁放的火啊?
浓烟滚滚,蔓延正片山林,京都都看得一清二楚。
景仁帝站在最高的宫殿顶端,望着那烈火和浓烟,嘴角带笑。
“这一切,很快就能结束了。”
按照他的估算,十天时间,大军怎么也死伤过半了,如今再烧起来,能活着跑出大营的,也逃不过徐太尉的手心。
末了,还能给摄政王大军扣上谋反的帽子。
一举两得!
这一夜,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灰尘糅杂在空气中,飘散得京都上空,弥散得到处都是。
景仁帝难得睡了安稳的一觉,晨起第一时间观看山色。
绿油油的山脉被烧得光秃秃的,不见生气。
他异常欢喜,用过早膳,迫不及待地派人探听徐太尉的近况。
彼时,徐太尉站在营门外,遥望一片焦糊,心内安然。
“一共跑出来几个?”
“就十多人,其中有几个是给咱们传过消息的,都按照您的吩咐斩杀了,没留活口。”
“好!就得这么干。立刻草拟一张奏表,就说摄政王意图谋逆,被我大举歼灭。”
这时,前去查看的一队人马走出了营门。
“大人,小的们确认过了,死伤殆尽,还能喘气儿的不是满身焦黑,就是吸入浓烟,含着最后一口气了。”
“摄政王的尸首呢?”
“死在帐中,那个什么王妃,就跟他一块烧焦了。确无遗漏,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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