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宵禁只剩半个小时,黑暗的空教室里传来了说话声和推搡的脚步声。
“你为什么要在走廊瞪我小子,嗯?”
“我没有,我、我只是在看画像,我以前没有见过、没见过这种会动的画像。”
穿着校袍的金发男生连魔杖都没拿出来,他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逼进教室里。有个瑟缩的身影在往后退,那是一个矮小的男生,刚入学的赫奇帕奇新生沃伦。
从外面看似乎只是一场荷尔蒙旺盛的学生之间正常的争吵。直到完全进入大教室才能看到那小男生背后还站着一个棕色头发的三年级学生,他的魔杖隐蔽的从宽大的袍子里伸出来抵在了赫奇帕奇小巫师后脖子上。
“哈,原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麻瓜种啊。”金发男生和棕发男生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开始哈哈大笑,他们笑的太放肆了,以至于没注意到身后半掩着的门被风吹似的轻轻推开了一点。
金发的巫师昂着脑袋,像在看一坨大粪,他恶狠狠地说:
“肮脏的泥巴种,魔法是上天赐给纯血的礼物,却被你们这些贱种盗窃,你看到了吧,今天礼堂那个……”他突兀的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才继续说
“那个泥巴种,你会比她还惨,罗奇尔,让这个可怜的泥巴种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魔法。”
沃伦意识到不妙挣扎着想跑出教室,棕发巫师快速的挥着魔杖小声说:
“incarcerous”
他的魔杖射出一条绳索牢牢地捆住了沃伦,在沃伦发出呼救之前又补了一道黏颚咒,最终他满意的说:
“看来我新学的咒语很好用。”
沃伦无声的挣扎着,空有力气却无处发挥的窘迫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鱼,泪水从这个只有11岁的男孩眼眶里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
曾经的他对魔法世界有多么向往,现在就对魔法世界有多么恐惧。
“艾弗里,我们这次写什么?”叫做罗奇尔的棕发巫师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看着沃伦,就像在看下水道里肮脏的污渍。金发男巫终于掏出了自己的魔杖,他指着沃伦的脸压低声音说。
“这次轮到我写了,就写“dblood”吧,他该一辈子铭记自己的血统。”
他的魔杖杖尖开始发光,罗奇尔兴奋地死死盯着这个麻种小巫师惊恐的脸。他寒假特意学的束缚咒就是为了能够生动的看这些泥巴种被侮辱时的表情,石化咒终究还是缺乏了趣味。
兴奋的他们都没看到门口左侧的空座位上空出现了半截魔杖尖。
“吱”
门被推开了,那只凭空伸出的魔杖尖猛地缩了回去。
罗奇尔还没来得及收敛自己兴奋的表情就发觉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艾弗里倒是比较警觉,但他刚转过头就和一双黝黑的瞳仁对视了。
艾弗里下意识的张开嘴想念咒语,但他的舌头刚碰到下颚,双腿就瞬间失去力气沉重的的跪在了地上。接着他的喉咙像被锁住了一样,一个音节都说不出来。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艾弗里栽在地上怨毒的想:一定是那个泥巴种,这和上学年是如此相像,他依然毫无还手之力,她依然游刃有余。只有那个恐怖的泥巴种才敢这样做,她居然还敢,还敢挑衅纯血!
辛娅越过两个斯莱特林巫师,快速的给沃伦解了咒,这个可怜的男孩几乎摊软在她怀里,哭着呢喃着要回家。
辛娅一只手用力把男孩扶起来,捡起他掉在地上的魔杖硬塞进他手里,生硬的说:“你该回去睡觉了新生,要回家也得等到明天早上再说。”
男孩抹着眼泪抽抽搭搭的走了,除了被石化的罗奇尔和跪着的艾弗里,这个教室似乎只有她一个目击者了。辛娅掏出一个魔法照相机在手里掂着,居高临下的睨着用眼神诅咒她的艾弗里。
“艾弗里,罗奇尔,我没看到今天有什么人在教室欺负新生。但如果明天你们又控制不好你们的嘴去到处告状的话,我想你们会很乐意这些会动的照片被整个巫师界看到。”
她说完,像忘了给他们解咒似的转身就走了出去,她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夜风撩动了她的长发,艾弗里和罗奇尔一个跪在冰冷的教室里,一个像石雕一样绝望的看着她微笑着关上了教室的门。
走廊里一片寂静,辛娅却听到了紧张的呼气声。她确定了方位,很随意的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揪起了一团空气。
那液体般的衣服下是两个男孩,最前面的男孩有一头乌木般的,微微卷曲的,典雅的黑发。灰色琉璃般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在那双浅色的眼睛里几乎能清楚的看到她的倒影。
辛娅勾起了笑容,她喜欢这种长相的男孩,于是她欣赏艺术品一样专注的看了这个灰眼睛男孩一会,这导致她对后面那个男孩的唯一印象就是——大概是一个把头当作鸟巢的男孩吧。
西里斯和詹姆并没有想到他们会在刚开学没多久就看到这么刺激的事。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亲如兄弟的朋友了。
他们的一切都是那么合拍,詹姆总是支持西里斯所有冒险的、危险的、被家人认作是离经叛道的想法。他们和另外两个室友也相处的不错,事实上这主要归功于詹姆,詹姆总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这让西里斯第一次觉得离开家来到格兰芬多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詹姆是个藏不住事的炫耀狂,开学不到一个月他有一件隐形衣的事全宿舍都知道了。但卢平和彼得现在貌似还不敢天天和他们一起夜游。
卢平那个家伙身体不太好,经常请假,詹姆总是很担心他。不管怎么样,今天的夜游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想到恰好碰到了一出好戏。
他们两披着隐形衣跟在那个叫艾弗里的金头发男巫身后进空教室,只是两个人毕竟有些挤,跟进去的时候门被稍微挤开了一点,幸亏那两个蠢猪光顾着欺负人了没听见。
他们看着这两个蠢猪羞辱这个可怜的男生,西里斯弯着腰听到头顶詹姆因为愤怒而发出沉重的喘息声,他也握紧了魔杖,紧的他的手都有些颤抖。
西里斯一直都知道所谓的纯血贵族是怎么看待麻瓜的,他家里人一直在很清楚的像他展示,在他们眼里,麻瓜或许还没有家养小精灵值得重视。过去他从来没有对纯血和麻瓜种之争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他只是模糊地认为都长一样子的人,有什么贵贱之分。
但现在他看到了活生生的不把麻种巫师当人看的行为;他甚至认识这两个学长,不正是他母亲一直夸赞的让他学习的纯血巫师界的人才吗?他只觉得恶心。
就在他们忍不住要冒险掏出魔杖给这两个败类一个狠狠的恶咒时,他听到了门外很轻的脚步声,艾弗里在转头了,西里斯一把按住了詹姆伸出去的魔杖,两个人缩在了靠近门口的空座位处。
推开门的是今天被寄吼叫信的那个女生!
她太快了,他们只看到她的嘴唇无声的快速翕动了几下,艾弗里和罗奇尔的咒语还没念出来,她的两道咒语就像箭一样窜了出去。
两个高年级巫师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罗奇尔被石化了,表情滑稽的像个巨怪,艾弗里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像一条弯曲的蛆。
西里斯忍不住轻吸了口气,艾弗里和罗奇尔来自于古老的巫师家族,由于家学渊源他们比一般的三年级巫师优秀很多,居然被这么轻易就制服了。
黑发黑眸的女生表情冷淡的走了进来,轻松的给还在束缚中的赫奇帕奇小巫师解了咒。但她太冷漠了,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但终归她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吗。西里斯想:这一点也不斯莱特林。
她威胁完艾弗里就走了出来,幸好她推开的门缝足够大,他和詹姆挤作一团一溜烟从门口跑了出去,没人能发现他们或许。
她走过来的时候就像在春游,轻松的就剥掉了他们的隐形衣。他只能抬头看她,看见她标准的来自东方的黑色的瞳孔,像一潭深水一样。看到他的脸时候,那摊深水亮起了一点点光,像是水面的孤灯。
她的嘴角勾了起来,揉了一下西里斯的头,低声说:
“可爱的新生,下次不要在偷看的时候抽气哦”
他听到他的心开始砰砰的轰击他的胸膛,几乎让他感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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