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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算不算成全别人牺牲自己？”
雨淅淅沥沥地落下，轻飘飘地砸到冰冷的地上。越前初奈躲在屋檐下，歪着头望向幸村精市。
她摸了摸鼻子，一片冰凉。
幸村精市斜了她一眼，扯起嘴角，似笑非笑，“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
“因为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做媒婆的潜质。”她耸了耸肩，垂下眸子，一顿，“而且，我第一次见她笑得那样开心。我想，大概，优紫和仁王君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很开心吧。”
幸村精市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唇角微微上扬。
他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是说不出的温柔，“你呀……”
越前初奈被他眼睛里闪耀着的光芒看得一怔，默默挪开了视线，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我之前演了部电影，幸村前辈你知道的吧。”
他有些记不清了。
“哪部？”
“就是之前碰到你们时拍的那部。”
幸村精市想起来了，同时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便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语气暧昧不明，“那部啊……”
越前初奈没有意识到他异常的语气，抬起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自顾自地说道，“那部电影……当时给我的感触挺深的。”
她眨了眨眼，“到时候，幸村前辈记得去电影院看哟。”
“……这算不算强行安利？”
“才不是呢。”
她气鼓鼓地嘟囔道。
——真想揉一把。
幸村精市这样想着，便真的付诸行动了。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墨绿色的秀发，目光徐徐往下移，落到她的脸上。他怔怔地捏了捏她鼓起来的细皮嫩肉的小脸蛋儿，柔软的触感在指尖蔓延。
甜的。
越前初奈眨了眨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眼神懵懂天真而无辜。
……幸村精市意识到这情不自禁的举动时，对上她迷惘的眼神，觉得自己像个调戏无知少女的流/氓。
他若无其事地抽回手，掩唇轻咳，欲盖弥彰地挪开了视线。
耳根子却慢慢红了。
“一会儿没有什么事情吧？”
越前初奈愣愣地点了点头，“没有，如果不是你喊我一起去看优紫，我大概是会睡一整天的。”
她昨夜很晚才睡，今晨一大早便被臭老头给拽起来，现在虽然清醒了些，但仍是哈欠连连，睡眼朦胧。
“……”
幸村精市没想到越前初奈会这样实诚，让他无言以对。
他哽了哽，“那陪我去个地方吧。”
他的眼眸里泛着流光溢彩的颜色，很生动。
越前初奈见他兴致盎然，便不好拒绝，默默收回了落到嘴边的话。
……她想回去滚进被窝里。
※
越前初奈没想到幸村精市会带她来看画展，毕竟她这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的艺术气息。
她先前拍《麦田》时饰演一个自闭症画家，也曾细细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但她这人全然没有会欣赏的艺术细胞，对于这些抽象的东西也只是流于泛泛而谈的表象，不说兴趣缺缺，却也没有多大的热情。
倒是幸村精市，却是她从未想过的。
事到如今也不好再找借口推辞，她也就乖乖跟在幸村精市身旁，飞快地掠过那一排排各色的画，又飞快地垂下了眼眸。
“很无聊？”
“不。”
越前初奈轻轻摇了摇头，蓦地开口，“我有个朋友，她很喜欢画画。算是耳濡目染吧，我也略懂一二，虽然知道的有些浅薄。”
幸村精市的眼眸里流过丝丝诧异，稍纵即逝。目光在一瞬间的凝滞后，他的嘴角缓缓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是吗。”
提及久未相见的朋友，越前初奈不由得扬了扬唇，眼眸里流淌过熠熠生辉的光芒。
很是生动。
“对，她可是那什么劳什子的大师的关门弟子。”
“那来日若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识一下大师的弟子。”
越前初奈踮起脚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眨眨眼笑了，“没关系，她总会来日本的。来日方长嘛。”
“嗯……来日方长。”
幸村精市被她逗笑了，盯着她那被口罩遮住的大半张脸，不难看出其中姣好的轮廓。他不动声色地加重了语气，声音显得分外缱绻与绵长，却也让她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越前初奈粗心得丝毫没有察觉出他语气里的异样，许是挑起她尘封已久的记忆，于她而言索然无味的画卷也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她的视线像是被什么给黏住了，倏地就挪不开了。
行动好像快过思考，不过是倏尔，她已经不受控制地走向了墙角的那副画面前，怔怔地望着它出神。
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幸村精市望着她的侧脸，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莫名踱上了一圈圈柔和的光晕，让他忽地就不想突兀地惊扰她。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那副画上。
没什么特别的。
大胆的色彩氤氲，徐徐涂抹成一轮耀眼的红日，照耀着的不知道是谁。除却的的确确给人带来了闪耀的视觉冲击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至少在他看来不会惊艳到让她停住脚步，再不肯走。
不知不觉的，他又把目光从那副画上挪开，不受控制地飘到了越前初奈专注的侧脸上，盯着那一片朦胧美，再也挪不开。
她站在画前看风景，而他在看风景前的她。
她就是风景。
越前初奈无知无觉，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画的那一角，像是无意识放上去的，低喃道，“总觉得少了什么……”
是什么呢……
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哽在喉间。
幸村精市蓦地回过神来，循着她凝滞的目光望去，瞧见了画的最后方方正正的两个字，普普通通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轻易湮灭于世间，滚入尘埃里。
……
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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