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笙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真正的祭天大典,尤其是皇室典仪,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加庄重肃穆。
仪式流程一项项走过,秦南笙作为国师立于荥姜帝慕奕左侧,侧头看见慕俞城的表情越发得意,笑容也愈发放肆。
离他的计谋越来越近了。
祭天仪式结束后,大典流程的最后一项就是皇子敬酒。
皇长子早夭,四皇子病弱卧床,六皇子尚幼。便只能由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太子慕俞城,带领三皇子楚王和五皇子宁王,一同上前敬天地和帝王。
轮到慕俞枫上前,一一跪拜,敬了皇天后土,又抬手将第三杯酒递给陛下。
慕俞城掩在衣袖下的手微微翻动,秦南笙斜眼瞥到,不动声色的深深闭了眼。
陛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手一颤,金杯应声落地,皇上也软软倒地。
“陛下!”
群臣沸腾,引起一阵骚乱。
“肃静!”慕俞城立于祭台中央高呼,“肃静!”
朝臣们纷纷静默下来,抬起头望向如今的东宫太子。
“三弟,你还有何要解释!”慕俞城气愤甩袖,“父皇好端端的,偏偏喝了你的酒,就突然出事了!你是何居心?!”
慕俞枫抬眸冷言看他,“皇兄这话是何意?”
“父皇病体在此,朝臣们明眼相见,国师大人离得这般近想必也看得一清二楚吧。父皇是喝了你的酒中毒,还需本宫言明吗?”
“呵,”慕俞枫冷笑一声,朗声辩道,“边疆本就不稳,父皇若此时龙体抱恙,敌国狼子野心必定来犯,臣弟无论如何也是要上战场的,于臣弟何益?”
慕俞枫说罢,朝臣们又沸腾了起来,他趁着时机沉声继续,“况且,此刻父皇若……皇兄自然是名正言顺荣登大典,与臣弟有何关系?”
朝臣们议论声迭起——
“是啊,楚王殿下言之有理。”
“这边关近十年都是由楚王殿下守着,若是陛下出事,那不得闹腾起来?楚王殿下好容易回京中过安稳日子,还得回去。”
“怎么想也不可能是楚王殿下行凶啊,太子殿下这是闹哪出?”
慕俞城听着这些言论面色铁青,眼中狠厉更甚,“不论如何,楚王嫌疑最重,这些辩言,三弟不如等父皇醒来,对这父皇说罢。”
他勾了勾唇,表情势在必得。
皇帝体内已经有他种下的蛊,他还怕什么?
将来审讯时,他稍微操控一下,到时候慕俞枫说什么都得死。
思及此,他冷笑一声,高声唤道,“来人!给本宫将楚王拿下!”
“太子殿下!”苏之佟见慕俞城油盐不进,俨然一副今天必须拿下慕俞枫的样子,赶紧上前急切跪拜道,“太子殿下三思啊!”
“请太子殿下三思!”有人带头,朝臣们纷纷跪倒一大片。
“放肆!”慕俞城恨声斥道,“谋害天子乃诛九族的大罪,你们也想一同承担吗!”
这句话果然有效多了,朝臣们面面相觑,都忌惮着不敢再开口。
慕俞城呼道,“来人!拿下楚王!”
整个祭坛却一片静默,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行动。
慕俞城心头一跳,隐隐察觉出不对,面色难看起来,“来人!禁军!放肆!”
他抽出腰间佩剑直指慕俞枫,“慕俞枫!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挟持禁军与你合谋!你是真要造反不成!”
“太子殿下慎言。”秦南笙上前两步淡笑着看他,“造反这种大罪怎能轻易脱口?还是说……殿下有此祸心?”
“国师?”慕俞城一惊,“你……你们!哈哈哈,好一出情深义重!既然如此,你就陪着这逆贼一同入黄泉吧!”
他大步上前,沉声道,“禁军听令,当即射杀楚王与国师者,本宫恕他无罪!”
慕俞城已然疯魔,他满心想的都是慕俞枫如何去死,哪里会注意到朝臣们震惊的目光?
“朕看谁敢。”
慕俞城一僵,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却见荥姜帝正负手立于他身后,满脸震怒。
他踉跄两步,腿一软跪在地上,知道一切都完了,“父、父皇?!”
皇上冷笑一声,怒道,“逆子,你还知道朕是你父皇!”
“父皇!父皇您听儿臣解释!”他爬了两步拽住荥姜帝的龙袍一角,哭得泗涕横流,“父皇……”
“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慕奕一脚踹开他,“亏得国师和老三告诉朕的时候,朕还对你抱有一丝期望!”
慕俞城一怔,目光狠厉地望向秦南笙,特被慕俞枫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断。
“你是东宫太子,是朕亲立的储君!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慕俞城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呆愣愣地跌坐在地。
荥姜帝深叹一口气,终于开口将这出闹剧落下帷幕,“来人,封锁消息。将太子慕俞城,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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