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冻死了。”秦南笙搓着手进屋,“后天就除夕了吧?”
自打那日从宫里回来,慕俞枫就吩咐厨房把两人的晚膳合到了一处,他最近半个月日日晚上都是在慕俞枫房里用的膳。
慕俞枫自然的接过他的披风挂起来,“是。寒冬腊月的你里面怎么就穿这么点?”
“没找到厚的,带来的那两身都叫立春洗了,这么冷的天,那丫头倒是勤快。”他嘟嘟囔囔地吐槽了两句,自顾自斟了杯热茶,“今天吃什么?”
慕俞枫笑笑,神情早就不似初见那般冷冽了,“你不是嚷着要吃锅子?”
“真有啊?!”秦南笙一喜,“那叫淳沂和冯叔一起来吃吧,吃锅子就得人多,热闹才有氛围。”
慕俞枫在军中也和将士们同吃住,倒不觉得僭越,点头道,“冯叔准备年货呢,叫淳沂就好。”
秦南笙提议完的事向来都这样,也不在乎结果,只点点头便转移了话题,“都年二十八了,对太子的旨意还没下来,估计陛下是不准备废储了。”
“早走预料的事。”慕俞枫笑笑,“父皇对中宫东宫母子俩向来宠爱宽厚,他年岁又大了,更加狠不下心。”
秦南笙一愣,“慕俞城是嫡皇子?”
原著中对太子出身的描写不过寥寥,并没有点明,只说继承大统实乃名正言顺。中宫离世多年,提的就更少。
慕俞枫也怔住,“你不知道?”
“我……”秦南笙一僵,“我入仕时皇后娘娘已经薨了,我又不太在乎这个……”
慕俞枫默了默,心中更加笃定他并非原来那人,也不再多为难,没话找话道,“依你看,太子什么时候能出来?”
“春节宫宴啊,多好的机会,”秦南笙嗤笑一声,面露不屑,“我猜太子现在黔驴技穷也急了,准备动用底牌了。”
慕俞枫略一思酌,“林相?”
“林相要在宫宴上救太子殿下了吗?”淳沂刚进来就被这对话吓了一跳,“可太子殿下大典那一出,严格上算是谋逆了吧?”
秦南笙心道你知道什么,他可是男主。
他莞尔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也说严格上算,不严格自然不算。他不过是下蛊,没想危及陛下性命,陛下自然不忍。”
“需要属下安排,插手阻止一下吗?”
慕俞枫摇摇头,冷声道,“不可,父皇心思难测,保不齐就是等这个机会呢,我们就不能插手。”
“林相表面上无偏无向这么多年,突然出手相帮太子,陛下早晚会察觉。”秦南笙眯了眯眼,有些心慌,“他既然拼着放弃明哲保身出了手,就不会空手而归。”
他理了理思绪,头疼道,“太子既然有可能保不出来,他估计会想办法拉你下水。”
慕俞枫不言不动,脸色冷了下来。
秦南笙抬头叮嘱道,“你记着,如果林相把问题抛给你,你万不能落井下石,持身公正就好,必要的话为东宫说两句话也可。东宫没那么容易斗倒,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无论陛下有没有对他网开一面,顺应圣意的回答准是没错的。”
……
此次春节宫宴,陛下竟久违大办。
宫中大部分装潢已焕然一新,慕俞枫见这架势心中也大多有数了。
看来今日,慕俞城是非出来不可。
酒过三巡,丝竹渐起,淑妃突然垂泪开口,“如此良辰美景,只可惜皇后娘娘与我们天人永隔,不能亲眼得见。”
慕俞枫垂眸不语,淑妃的哥哥是当朝礼部尚书令周秋言,位列正二品,正是慕俞城一手提拔上来的。
“唉,”荥姜帝闻言果然情绪低落下来,“皇后良淑,她走后朕再无知心人。”
林相举杯安慰道,“陛下莫要如此,娘娘看见又要忧心了。如今朝中安稳,江山太平,皇后娘娘最关心在意的两人也都好……”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住了口,神色惊慌道,“老臣御前失言,还望陛下降罪!”
皇后娘娘最在乎的两人,自然就是陛下和自己的儿子慕俞城。
陛下是好,慕俞城如今可不怎么好。
荥姜帝叹气道,“太子啊,这个太子!”
林相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老臣……老臣有一言,还请陛下恕罪。”
“春节宫宴,恕你无罪。”
林相躬身顺势道,“太子虽然有罪,却还是储君。何况他虽一时被人蒙蔽,可到底心中是有陛下的。”
荥姜帝想到太子只是下蛊,目光也柔和了些许。
“如今佳节,阖家团圆的,殿下却……唉……”林相垂眸道,“老臣实在不忍看陛下和太子这般啊。”
荥姜帝神色果然有些松动,显然这一出正合他意,可他却自然神色为难道:“可……”
“陛下心慈,其实大可将此事看作寻常家事,”林相又劝,突然转言问道,“楚王殿下说是吧?”
慕俞枫心中冷笑一声,抬头望去,见林相目光阴厉地看着他,荥姜帝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荥姜帝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神色在阴影里看不出喜怒,垂眸附和,“老三,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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