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木行了个礼,将自己来意一一禀明。
笙箫默支起半个身子,银箫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手心。
“霓漫天啊。”
他又想起来几日前三生池那惊鸿一瞥,忽然觉得事情有趣起来。
霓漫天初入山门之时他也见过,那少女惊人的美貌下双眼中是无法掩饰的野心勃勃,过三生池都显得勉强,跟屈木口中那个虽然依旧气势惊人,却开始进退有度的乖乖学生似乎不太一样。
“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意见转交给掌门的。”笙箫默挥了挥手,示意没什么事就可以离开了。
屈木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儒尊,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白子画不在他的三清殿,在哪呢。
他在陪花千骨。
花千骨的生辰,也是她娘亲的忌日,她给娘亲烧了纸,默默抱着膝盖想自己的娘亲,想这一路的奇遇,想东方彧卿,想白子画。
没有了霓漫天在御剑课上故意拽她上云彩,白子画也没有公主抱救人,也没有那段自己的不解:明明可以把人定在空中慢慢放下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抱着人飞下来了。
没有花千骨在桃翁的历史课上口出狂言,那本六界全书还好好地待在花千骨的墟鼎里,没有被花千骨献给白子画,在他面前留下一个聪慧机敏的形象。
现在的花千骨,按理来说,在白子画的印象中,除了瑶池宴上脏兮兮的小孩,最多的评价大抵就是努力。
然而看见这个孩子静静地看着火堆出神,白子画还是泛起了疼惜。
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断念赠给她,说断念轻薄精致,适合女儿家使用。
修水行的人,佩剑大多轻盈灵巧,无论是白子画还是霓漫天,然而,花千骨的脑海不知怎的浮现出霓漫天拿着重剑挥舞的画面。
她又想起云隐说的,要她回一趟茅山的事,心中明白是白子画怕她堂堂掌门御剑却没有自己的佩剑,失了颜面,他这样为自己着想,自己定要为他肝脑涂地。
当红阑去上早课时没再看见花千骨,她就知道,茅山的人一定已经来了,并且花千骨跟着他去茅山了。
红阑没了心思。
她去书香阁拿霓千丈要她回家的书信告了假,霓漫天优秀又努力,书香阁的老师对她也颇有好感,没怎么为难就放了行。
一路顺畅通行,刚要走出长留仙山的门禁,却听闻一道声音悠悠然响起,“这位同学,现在是早课时间,你——要去哪啊?”
那个“你”字迤逦地拉长了调子,配着来人温柔而上扬的尾调,竟有几分轻挑意味。
红阑眨眨眼,转身,紫衣玉带的神仙人正趴在一大片云彩上,歪着头拄着银箫,笑眯眯地看着她。
“见过儒尊。”红阑垂下眼,抱拳行了礼。
笙箫默心情很好地摆摆手,“你还没有告诉我,早课时间,你这是要去哪啊?”
红阑出示了手上的临时出行令牌,“弟子在书香阁请过假了,清流师尊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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