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觉得身体失了力道,怅然若失的跌倒在地,听博泽说到:“我知道这五洲之内或许没有人能制约你,所以,我就用我的血和镇魂石打造了这个禁锢镯。只有我能够启动这个手镯,本来我是准备自己为你带上,与手镯同生同灭的,但是最后,靡芜选择由她为你带上。”
我不信,这一切,难道都是一个陷阱么?一个为了套牢我的陷阱?从我的母妃献祭开始,他们就设计好的陷阱?我不相信,我要亲自问靡芜,我不相信靡芜会和他们一起骗我。
圣女还在自己的行宫,夜深寂静,所有人都已经睡去,但我仍然把靡芜的卧室施了屏障,害怕有人会影响到我们。我进到靡芜的卧室,她好像一直在等我,我贴近她,对峙着她的眼睛,我一步步紧逼,她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墙边,她退无可退。
我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心里更是撕裂一样的疼痛。
“你和他们一起,都在骗我?”我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让它掉出来。我还是不相信,我希望她给我一个答案,证明是博泽在骗我。
“对不起,丹烛。”她已经泣不成声。
看着她如此的悲伤,我的心也像撕裂一般,那一句对不起已经承认了一切。
我踉跄的倒在椅子上,茫然的看着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什么?不知道,能想什么?眼眶里的泪也懒得再去控制,任由它滑落吧。
“从你来接我出塔开始,我就已经进入你们的陷阱了,是么?你来接我,也只是为了完成使命么?所以带你离开,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情?”
靡芜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沉默许久,我又继续问:“我在母妃卧室的时候,想起她惨死的情景,内心情绪不稳,所以你趁机拍我的肩膀,对我施了一个癫狂诀对么?然后你没有想到我对你的感情竟然超过了对母妃的惦念,所以那晚的事情在你意料之外,可是当时,你又无法反抗,所以,与我结合,你后悔么?”
她还是没有说话,我想,她一定是后悔了吧,我和她不过幼年时的一些邂逅,怎敌的上她这些年日夜陪在博泽身边。而且博泽一向温润如玉,待她必然比我温柔。她一定是后悔了。
“后来,在域池那次,博泽又故意提到我的母妃,我内心情绪再次激动,你又一次偷偷对我施了癫狂诀,然后我控制不住自己用火焰伤了你们,所以我十分自责。你们就趁这个时候告诉我镇魂星的事情,你们知道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些事,我一定会愿意跟着你们炼制镇魂石,并且带上它。在无启洞穴的那晚,你洞穴里的人是博泽吧,你们是在商量由谁给我带上那个手镯是么?最后你决定由你给我带上,因为你怕我知道后会想尽办法摘掉手镯,你担心我会杀了博泽?”
靡芜啊,博泽在你心里,竟是这么重要么?重要到用自己的生命去替换他?我已经无力再询问什么了,我也不想再对峙什么,这一切,其实都是我一早就感觉到的。
“没有,我由始至终都没有后悔。”靡芜定定的回答:“做这些事,是因为我们不得不做,以你母妃为祭,是最危险的一步棋,因为没有人知道你出来后会有什么反应,做什么事情。迫不得已,想到了炼制禁锢镯,可是并没有想伤害你。丹烛,我们都是爱你的。”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回到了域池。
第二天,圣女行宫音乐声起,靡芜真正成为靡芜王妃了。我想起昨晚我走的时候,她望着我,透漏着冷冷的绝望,她的悲伤,伴随着最后一眼回眸,万劫不复。
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和我最爱的人都已经离我而去,我不知道我生存的意义是什么,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我去雪山,去了又如何,没有人知道那里究竟是什么,没有人活着回来过,即使回来了又如何,靡芜已经不是我的靡芜,母妃也不再能复活,博泽,自己还以为能够守护他,太可笑了。
“小哥哥。”灵洛微弱的声音。是啊,还有灵洛。
灵洛走了进来,脸色依旧那么苍白。
“小哥哥,你是不是突然觉得人生没有了意义。”
他说到了我的心里。
“小哥哥,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你想让你的母妃回来,想守着靡芜过一生,博泽想逃离这个牢笼,卸掉身上的责任,带着丁零去自由飞翔,而我,只是想活下去。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人,或者事。可现实却击碎了我们的梦。如果,我们换个思路去想一想,博泽不能娶丁零,是因为他是南国的王,王只能娶奇岛海域的人鱼公主,侧妃也必须是血统纯正的西经圣女,而丁零那种东荒沃野的低等生物,不能污染南国伟大的神的血统。可如果博泽不是南国的王呢?”
灵洛看着我,那个眼神藏了太多的秘密:“你今生所求,不过是与靡芜厮守终身,而靡芜是圣女,所以必须要嫁给南国的王,必须是靡芜王妃。可是,如果你是南国的王呢?”
“如果我是南国的王?”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怎么能是南国的王呢?南国的王是整个五洲血统最接近神的人,一定是上任的王和奇岛最纯正血统的人鱼结合才可以。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自有南国以来,一直如此。
而且博泽的贤明是全五洲公认的,没有哪个帝王能像博泽一样胸怀天下,没有那个帝王能像博泽那样拥有泯然众生的心肠。
南国的王,一定是博泽,别无人选。
“如果你是南国的王,你会苛待你的臣民么?”
“自然不会,我虽然没有博泽那样大义,但也不至于昏庸无治。”
“博泽想要自由,却被王位所困。你想要和爱人厮守,却被身份所困。你们二人,所希望羡慕的不就是对方的一个身份么?”
灵洛的话,句句击中我的心意。
如果我是王,我自然会为了他们的性命去雪山,会保障他们一生。靡芜也将会是我的王妃,不,是王后。
博泽如果不是王,不用再苦苦支撑,可以去救出丁零,去巡游天下,做他想做的事。
“可是,现在博泽已经是王了,王的内息只能继承。”我对灵洛说。我担心他不知道,又强调道:“王的内息只能由上一任王死亡才能传递给下一任王,而这样才能让王的血脉和内息延续,才能保证血统的纯正。难道,要杀了博泽?”
“当然不是。”
“那怎么做?”
灵洛笑了笑:“小哥哥,你知道帝屋草么?”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