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们还是就住这里吧,这里环境好,人少,清净,适合我养病。城里又有青楼小馆还有赌坊,我易生那玩乐之心,万一与人情动不已,又或者输上头了,气血翻涌,血洒当场可不太好。”顾琅璟觉得这里挺好,张哲渊不耐烦也会照顾他,有他取乐就不错。

    张哲渊心想这人正是年少气盛之时,远离那些靡靡之音也好,出声回他:“那就随我进城。”

    二人相携出门,第一步就遇到了难处。这里只有张哲渊来时的一匹马,顾琅璟又不能施展轻功,二人同乘一骑也不合理,走路进城又费时间。

    张哲渊让顾琅璟骑马,等顾琅璟上马后,说到:“你骑马去城里,我轻功自行过去,我们在城门口汇合。”

    “我不认识路,我们骑一匹马不就好了。”

    “光天化日两个男子同乘一骑像什么样子。”

    “这荒山野岭哪有个人啊,这马再快也没有你轻功快,你去了城门也得等我,我还不认路,路上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

    “……”

    “我不在乎别人想什么。城门附近人才会变多,快到城门时你再下来,除了你我二人知道你与我同骑,谁还能知道?”

    张哲渊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他翻身上马,落在顾琅璟的身后。伸手抓过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驾。”

    张哲渊这人的动作太快,直接翻身上马,这与顾琅璟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想着说服张哲渊之后,让张哲渊坐在马前,而不是如今他像小媳妇一样被张哲渊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顾琅璟现在算是真的被张哲渊抱在怀中,那日闻到的清爽的薄荷香气现在更加浓郁,浓郁到顾琅璟觉得这一向清凉的薄荷的味道怎么都有股子腻人的意思。

    一声“驾”,许是因为距离更近,听起来与张哲渊平常说话的音色都不一样了,更带一丝磁性。

    前者的后背贴着后人的前胸,夏季薄薄的衣衫隔不住两个成年男性的体温。二人都感受到了从对方身上传递而来的热气,并且循环往复,越来越热,愈演愈烈。

    马背上的颠簸让两人本就几乎不存在的距离,彻底消失。马儿奔腾的起伏之姿带着张哲渊的身子也往前倾,张哲渊的呼吸缓缓吹过顾琅璟的耳朵,好似白白的鸭绒轻轻地掠过,似有似无,似痒非痒。

    张哲渊长大以后从未与人同骑,这么近的距离令他感到不适,他有意的往后错错,不想再碰到顾琅璟的身子,但骑在身下的马儿好似在与他作对,他往后一下,马儿的两步奔跑就将他送回原位。

    几次过后顾琅璟感受到了张哲渊刻意躲避的意图,想来这人估计从未与人有这般近的距离。

    与他一样也有些尴尬,他不想遂了他的愿。把挺直的背缓缓放松,靠张哲渊身上,说了一声:“我累了,靠会儿。”

    张哲渊僵着不动了几秒,缓缓放松了下来,任他靠着。

    快到了渝州城城门,张哲渊翻身下马,走向前牵着马走。马背上的顾琅璟见人下了马,舒了一口气出来,然后觉得内里真气又有翻涌之意,心说怎么又来。

    强忍着这翻涌,待平静之后顾琅璟一人坐在马上看着前面抬头挺胸,器宇轩昂走着的人,思考着这么一个妙人在为他牵马,他何其有幸。

    顾琅璟拽了一下缰绳,喊了声:“吁。”

    马儿应声停了下来,走在前面的张哲渊也回头看向顾琅璟。只见顾琅璟翻身下马。

    “你坐着就好。”

    “没事,走路没有什么影响,又不是纸糊的。”顾琅璟走至张哲渊身边,与他并排而行。

    张哲渊因为刚才的过分亲近内心有一丝尴尬,只想先避开他,缓过这尴尬。却见顾琅璟坦坦荡荡,在内心里暗自自责,自己真是没有君子之姿。

    入了城内,二人先进了渝州城最出名的酒楼吃了一顿。

    点菜时顾琅璟一副老子有钱的少爷姿态,不顾吃不吃得下,看见想尝的就点,问张哲渊这个你想吃么,那个你爱吃么。开是张哲渊还回他,后来见这人的架势就不再言语。

    店小二在一旁听着乐开了花,这位爷可点了许多,等会告诉老板估计能拿点赏钱。

    顾琅璟点完,店小二应了一声说:“好嘞,爷,您上等,马上给您上。”

    店小二说完刚要走,张哲渊出言叫住他:“小二哥,先等等,我们要不了这么多。”

    又对顾琅璟说:“三个菜就够了,你自己选。”

    “我付钱。”

    “与谁付钱无关,不可浪费。”

    “四菜一汤。”

    “……,好。”

    “麻辣兔头,炸酥肉,白灼菜心,红烧肉,牛肉羹。”

    “好嘞,你稍等。”

    “唉等等,再来一壶杏花白。”顾琅璟出言又加了一壶酒。

    “酒不可以。”

    “必须有酒。”顾琅璟丝毫不让步。

    “小二,按他说的上。”张哲渊打发走店小二。

    顾琅璟夸赞张哲渊心软。

    待上菜上起以后,张哲渊自顾自酒杯和酒壶,告诉上菜的店小二:“拿下去这个杯子,一个杯子就够了。”

    小二听了他的话,拿上杯子退下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吃饭。”又添了一句:“禁辛辣。”边说边用筷子点了点麻辣兔头。

    “你”顾琅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用力的咬着。

    离开酒楼时,顾琅璟告诉店小二打一壶酒带走。

    顾琅璟带着张哲渊一下午在城里买了衣裳买鞋子,买了吃的买用的。

    吃的喝的这种消耗品张哲渊也不说什么由着顾琅璟买,不久之后开始受不了这人了:“你买这么多无用的东西干什么?”

    “哪里有无用的?”

    “衣服已经买了,你扯布做什么?难不成还要自己做两身衣裳么?”

    “这是棉布,那茅屋的床单褥子都破的不成样子,铺新的,不然睡不好。”

    “那云纱呢?”

    “做帐子,夏天蚊虫多,你那草席连个帐子都没有。”

    “……,你会做?”张哲渊反问他。

    “铺开不就行了。对了,你连床都没有,再去买张床。”顾琅璟说完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要找家具铺子。

    “不必。”张哲渊伸手拽住顾琅璟抱着东西的胳膊。

    顾琅璟不顾他的阻拦,直接往前走。

    “站住,拿不回去了。你要扛着床回去么?”

    顾琅璟毫不在乎的回他:“让人送去。”

    张哲渊看着这人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不再理他,转身就走。陪这人逛了一下午的市集,买了一堆东西,最应该买的却没买。

    他自顾自的朝着市集最南边的贩马处走去,顾琅璟见张哲渊不看他也不等他,他只能自己追上去。

    张哲渊和马贩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便付钱买了一匹西南马,西南马虽然不如蒙古马体型大,但西南马的性情灵敏而温驯,不会轻易发脾气。渝州多山,西南马属山地马善于爬山,山地驮运。

    张哲渊将马绳交给顾琅璟,又接过他手中拿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挂在马上,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和顾琅璟说:“你骑这匹马。”他不想再和顾琅璟其同一匹马。

    “你给我买马啊。”顾琅璟心里乐开了花,有人送他东西,这和以前那些人给他谄媚的送东西可不一样,那些人不是有求于他就是想害他。眼前这人可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顾琅璟一副大爷做派一下午买东西都是自己付钱,不过这一下午的消费的快乐也没有张哲渊给他买匹马让他高兴。他现在脸上挂着笑,都近乎有点像傻笑了。张哲渊被这人一直盯着自己傻笑心里都有点毛毛的了。

    “天色不早了,回吧。”张哲渊看天色已经灰暗,灰墨蓝的天,透出一丝丝要下雨的意味。

    顾琅璟将要给张哲渊买床的心思早就抛到脑后,随他回中午吃饭的酒楼解决了晚膳。

    离开的时候,张哲渊去酒楼的马厩将另一匹马牵出来,二人一路上抽着马儿的屁股往回赶,但是紧赶慢赶天还是下起了雨。

    二人还是淋了雨,顾琅璟见开始下雨就赶忙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衫,一只胳膊架起自己的衣衫,另一部分挂在自己的肩膀上,衣衫与胳膊撑出一片空间,将自己买的东西遮住,怕买的东西沾了水就不好了。

    索性雨下来的时候二人已经距离茅屋不远了,回到茅屋外,两人身上的衣服就像是拧的半干了的手巾,不滴水但也绝对不干。

    顾琅璟翻身下马拿起自己买的东西就往屋内跑,可惜他路上用来遮东西的不是一件蓑衣,而是一件手感温滑的锦袍,东西多少沾了些雨水,但情况比他们自己的身上是好很多。

    他顾不上自己身上还是湿的,先赶紧拿起一块布子擦拭买回的东西,好在布匹衣衫因着易折叠,被放在最下边,受水最少,和干的一样。

    这茅屋不过是猎户的短暂的歇脚处,当然没有马厩。张哲渊将两匹马牵入院中,屋檐不过也只能遮住马儿的一部分,但此刻已是它们的最好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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