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总觉得,那天和自己妻子缠绵的背影,有些熟悉。

    只是事后刘英胜过来和他报告,说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避开了所有摄像头,根本没能拍摄到他的脸,他也只能作罢,毕竟事情已经发生,离婚就是了。他病怏怏的样子追究了又能如何呢。

    当时的自己也想象不到,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毕业后和自己一起奋斗的伙伴,竟然和他的妻子作出这种事情来。

    刘英才对于陆状元的存在仍然存疑,但是刘英胜的反常却是切实存在的。

    医生告诉他,他的癌症本来就是晚期,又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在医院的期间生命力迅速衰败,人瘦的皮包骨头,头发也藏了密集的白色。他只剩下几天的生命了,再好的医生也束手无策。因此也根本没有住院的必要了。

    妻子出轨,身患癌症,他以为这样的打击已经足够沉重了,没想到啊,他才三十四岁,就要死了。

    “妈,我对不……起你啊。胜英确实……非常可疑,既然你……今天没办法……来戍城,那就明……天来吧。”

    可妇女毕竟是今天这件事的主角,她琢磨出一个不对劲的情况:“但是,不对啊,胜英为什么要拦着我见你啊……难道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吗……”

    “是啊……”

    男人因病痛而模糊的眼睛闪了闪,为什么不让他见到母亲呢,难道母亲明天就不能来了吗?

    那当然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寿数就在今晚……

    陆状元起身,拿过妇女手里的老人机,直接对电话那头的男人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夺魂咒,只要取想诅咒之人的头发和血,就能让他在七七四十九日后失去生命力,毫无痕迹的死去……”

    取想要诅咒之人的头发和血,就能让他在七七四十九日后失去生命力,毫无痕迹的死去……

    男人因病痛生了醫影的眼睛定住了。他忽然想起不久前,家里那只向来温顺的布偶猫突然发狂,尖利的爪子将他的衣服撕坏了,伤口更是将衬衫都染红了。

    而她的妻子出于关心,剪下自己一缕头发,并要求他也剪几根,两人互换,以求平安,也求白头偕老。他当时还没有撞破她出轨的事情,只觉得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现在想来,男人心尖蔓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真傻,人家想要他的命,他还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简直……愚不可及。

    “大师,您有没有办法……救救我……我有钱,有很多钱……”

    算算时间,那件事情距离现在,正好是七七四十九天。他是五天前撞破他们的奸情的,因为一时气愤昏倒了三天,醒来就出现在了医院。

    那天他醒了过来,就立马给他母亲打了电话,只是隐瞒了病情,免得她担心。

    那时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虚弱,或许是因为这一连串的打击,他没有愤怒没有不可置信,几乎是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病情。

    陆状元的话,使他脑海中一段段,原本平静的回忆清晰的浮现。

    还记得那天他坐在轮椅上,刘英胜正推他去晒太阳。

    “表哥,我刚刚给……我妈打了电话。你帮她订一张……明天的火车票。”

    刘英胜嗓音低沉,听起来似乎十分悲痛:“表弟,徐若这个女人真是太狠毒了,她把你搞成这个样子,姑姑见到了肯定特别心疼……”

    他又想起了因为那个女人,自己对母亲大声嘶吼的情景:“是啊……我妈从小就疼我……”

    刘英胜小心翼翼的道:“我看,不如等你病情好点了……再让姑姑过来吧。”

    他嘴角扯起一个弧度:“英胜,你不用这样,我……清楚自己的病情,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我想在我有限的……时间里,能多陪陪我妈。你放心吧,等我死了以后,会给你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到时候除了现金……留给我妈,其余的我都会……捐给慈善机构……”

    记忆在这里停止,他清楚了。

    原来,是对财产不满吗?

    “大师,求求你了,你也是来戍城……是不是,我立马派人去接你……求你救救我……”

    陆状元很平静的听完了他的话,那是一个濒死之人的祈求,可她救不了他,她沉重的心里流淌着浓浓的压抑。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诅咒这个东西,她以前并没有接触过,而且古籍上记载的夺魂咒,除非在它还没有摄取太多生命力时,用施咒人的心头血方可解开诅咒。

    现已经是七七四十九天的最后一天了,诅咒已经密布全身,贸然解咒,只会牵一发动全身,死的更快而已。除非真的是神仙来了,不然只能等死。

    陆状元觉得这个妇女和自己有缘,所以才干扰这件事情。如果整个事件里没有她的存在,妇女坐明天的车再去戍城,就只能见到儿子的尸骨。母子五年未相见过,好不容易两人的矛盾解开,结果她却只能见到了儿子的尸体。这对于一个深爱自己孩子的母亲来说,也未免也太过残酷。

    陆状元没有将妇女最后疯癫了一辈子的事情说出来。

    所以,即使陆状元不能救他,也希望他们可以珍稀这最后的时间。不会不明不白的死了,一生心血便宜了狼心狗肺的两人。

    刘英才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知道陆状元的提醒完全是处于好心,他在电话那头真心实意的感谢她:“谢谢大师……”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在陆状元看不见的地方,一道游丝般的金色光芒,没入她的身体。

    这时候,临西站到了,乘务员礼貌的请妇女下车,妇女这次没有胡搅蛮缠,她热泪盈眶的看着陆状元,竟是直接跪在地上,脑门磕地,对着陆状元拜了一拜。

    陆状元本质上只是一个刚准备上大学的少女,还是第一次有人跪她。

    她略微紧绷的坐在那里,那双刚刚还镇定自若的眼睛,现在有些不可置信。她此时全身上下,似乎只有纤长的睫羽可以眨动。

    妇女起身后对着何思源说了一声‘对不住你啊,姑娘。’直接将手上的金戒指拨下来,塞到何思源手里。

    做完这两样事情,她抹着眼泪,快步走了。

    何思源本来就被妇女下跪的举动惊了一惊,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缩了缩,生怕自己的鞋不小心碰到了妇女。

    其实她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对妇女也就生不起来气了。但是能得到她的道歉,自然是很好的。

    只是没想到妇女会直接将手上的金戒指塞给她,何思源本想说没必要,可等她反应过来想追过去,妇女已经走了很远。

    “妈,你下了火车……直接找跑长途……的司机,天黑之前……或许可以……赶到……”

    或许是赶不到了……

    别墅里的护工都是刘英胜安排的,他信不过,挂了和母亲的电话,紧接着拨打了报警电话。除去那些怪力乱神的部分,他向警察叙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并立下遗嘱:“我所有的房产,以及所有的……现金都留给我母亲,至于其他非流……动性资产,我要全部……捐给戍城的……孤儿院和学校。我的妻子……不会得到一分钱……”

    并且他和警察说明了,除了这个和他们口头叙述的遗嘱,它并没有留下其他任何形式遗嘱,在他死后,如果那两个人拿出遗嘱,那一定是伪造的。

    安排好了一切,他又拨打了母亲的电话,母亲的老人机电量很足,他可以放心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电话那头在第五个小时没了声音。

    临城到戍城的路途太过遥远,妇女到时,男人的尸体已经变凉。

    刘英胜本想在妇女赶来之前,伪造遗嘱,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独吞财产,谁也不会发现。但是如果他妈来了,听了男人对自己遗产的安排,到时候刘英胜想作假,妇女一个大活人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与其派人故意阻拦妇女,反而落下嫌疑,不如制造一个不得已的意外,戍城、戌城,多像啊。底下的人办事不靠谱,这也怪不到他头上。等明天他妈赶来时,面对自己死去的儿子,她一个农村妇女又不懂公司的事情,随便给一笔钱说这是他儿子留给她的就好。到时候他坐拥男人的大部分遗产和徐若自在逍遥快活,岂不美哉。

    “徐若,他已经死了!”

    “真的吗!?”

    “是啊,我立即去为他办理死亡证明。等他的丧礼办完,我们的好日子就到了。”

    从护工那里得到男人已经死了的消息,刘英胜从柜子里拿出一份遗产证明,上面写着他一半的财产还有钱公司的所有股份都交给他,而陶顿庄园的别墅和剩下钱是给徐若的,至于妇女……只有和他们对比起来少得可怜的30万……

    遗产最后写着他伪造的签名和趁他晕倒印上去的手印。

    这一切简直完美!

    他和徐若两个人不顾男人的尸体,在别墅里温存,正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时。

    一位不速之客来了,正是妇女,紧接着来到的还有好几个警察。

    当冰凉的手铐铐上他的双手,刘英胜才意识到自己的梦碎了。警察缴获了那份完全不合理的遗嘱,有了明确的的证据,直接将两人拷走。

    警察毕竟不了解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没有找到他们下毒杀害男人的证据。

    最后,刘英胜由于证据确凿,判刑五年。徐若是从犯,只落得一个挑唆罪,判了两年。

    妇女经历了这些事情,再多的钱财也不能使她动容,除了那栋儿子经常居住的别墅,剩余的钱和房也都捐给了慈善机构。

    每日在别墅里吃斋念佛,希望儿子下辈子可以顺遂安康。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开往戍城的火车上。

    ‘临西站已到站,请各位乘客拿好自己的行李……’

    乘务员甜美的声音,让他思维逐渐清明。到站了,他跟着临座的几个乘客下了车。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忆起刚刚车上的事,难道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吗,明明半个小时的车程,他竟然一上车就睡着了。不过……睡眠质量还挺好的,醒了以后舒服多了。

    陆状元默默观察其他乘客的神情,见他们都是小憩一会儿刚醒来的困倦神色,才放下心来。有些时候,消除记忆的手段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状元,这个戒指,还是给你吧……”何思源看着手上的金戒指为难,对于她来说这个东西有些贵重,“你帮了他们大忙,这个东西应该给你才是。”

    陆状元虽然生活不富裕,但也没道理要别人的东西:“你拿着吧,毕竟她对你动手了,这应该是她对你的补偿。”

    “也是……”想起妇女差点往她大腿上踹了一脚,又想到妇女家里很富裕,何思源也稍稍心安了一些。

    火车的路程很漫长,陆状元刚刚费了不少心神。

    她往后靠了靠,安心的睡了起来。

    何思源倒是还不困,她看着窗外飞逝的树影与群山,偶尔有树杈的阴影,从陆状元恬静白皙的脸上滑走。

    其实她很好奇刚刚的事情,但是她和陆状元刚认识,她怕她问了,她会觉得不舒服,所以尽管好奇,她还是忍住没问。

    何思源伸手,轻轻将蓝色的窗帘拉上。希望你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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