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阳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春水,抬手遮住了眼睛,这下好了,他是彻底没脸见人了。
黎清从浴室洗完手出来,见盛阳一副悔不当初的蔫吧样,又好气又好笑:“干嘛,搞得像是我强迫你似的,对你哥我的服务不满意啊?”
盛阳无心道:“你还知道你是我哥啊,哪有哥哥帮弟弟解决生理需求的”说完,听着黎清迟迟没动静,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立马补救道:“呃……那个……就当是礼尚往来了,我不也亲过你嘛,哥哥对弟弟,弟弟对哥哥正常正常……哈哈哈……”
“下楼吃饭吧”
黎清转身走出了卧室。
“哥,哥!”盛阳连着叫了黎清两声对方都没有回应,一看就是生气了,他急忙跳下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追上去抓住了黎清的手:“……你是不是生气了?”
黎清扭过头去不看他:“我没生气,你把衣服穿好了”这么赤条条的站在他面前,实在是太引人犯罪了。
盛阳看了一眼光溜溜的自己,乖乖的走到衣柜前拿了件睡衣飞快换上,又乖乖的跑了回来,生怕黎清嫌他太慢走了似的。
黎清没想到这人这么听话,换衣服都不超过半分钟,有些意外,不禁笑出了声:“挺快的嘛”
盛阳见他笑了,想来是已经不生气了,也跟着笑了笑,撒娇似的牵住黎清的手晃了晃,以前他惹黎清生气了,只要像这样牵着他的手晃几下,他就会消气了。
黎清算是败给了他,抬手在盛阳脑袋上狠狠揉搓了一顿,无奈叹气一笑。
两人下楼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黎清只得拿回厨房在热一遍。盛阳倒是不饿,但黎清可能因为他这两天工作太累,做了好几个荤菜让他补补营养,盛阳无法辜负这份心意,连着吃了三碗米饭下肚,把他撑得肚子疼,赖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
黎清见他实在胀得难受,从家里常年备着的医药箱里翻出两片健胃消食片来,让他嚼着吃下。
“还难受吗?”
“嗯……”
“吃不了那么多还硬吃,傻的你”黎清边斥责边将靠在椅背上的盛阳搂进怀里,帮他轻轻揉着肚子。
盛阳被揉得舒服了,便心安理得的靠在黎清胸膛上,时不时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活像只被主人伺候舒服了的猫。
黎清给他揉肚子揉得认真,并未注意目光一直在他脸上和下巴上来回游离的盛阳,看着看着,盛阳忽然注意到黎清嘴唇上的伤口,不禁疑惑这伤口为什么跟他在梦里咬的位置一样,然后一激灵坐了起来!
黎清疑惑道:“怎么了?”
“……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哥,你这……嘴唇是怎么破的?”
黎清顿了顿,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不等他说话,盛阳就从他的神情里看懂了,整个人顿时如遭晴天霹雳!
昨晚的梦该不会是……
黎清看着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原因,他脸上并未表达出什么情绪,语气平静淡然:“是我自己不小心咬破的”
闻言,盛阳一愣,而后长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我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哎,你去哪儿啊?”
“洗澡,睡觉”
“可我肚子还是好胀”
“自己揉”
“……”
“今天你自己睡客房”
“……”
他又哪里说错话惹着他了?
让盛阳自己睡客房是不可能的,他趁着黎清还在洗澡就先把自己丢到了床上,等黎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本该睡客房的盛阳已经躺在他床上睡着了。
黎清无奈叹了口气,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拿着吹风机去了楼下吹干,再上来时关灯躺下准备睡觉,谁知本该睡着了的盛阳忽然手脚并用的扒住了他,怎么扯都没用。
“你没睡?”
“等我的好哥哥呀”
“小骗子”黎清轻轻刮了一下盛阳的鼻子:“装得还挺像”
盛阳撇撇嘴:“谁让你赶我去客房睡的”
“肚子不胀了?”
“还是胀,你帮我揉揉”盛阳往黎清怀里蹭了蹭,被对方嫌弃的推了开:“不揉,睡觉,把你的爪子从我身上挪开”
盛阳较真道:“就不,你嫌弃我,压死你”
于郑那边审讯了好几次依旧咬死自己跟自动报警案没有关系,对于那份流水账目表更是只字不提。
盛阳让人去调查该账目来源也还没有任何消息,一直守在医院的洪梅来电话说刘芳已经醒了,盛阳立即开车去了医院。
除了守在门口的两位警察,刘芳的病房里除了洪梅以外还有一名男子,两人关系亲密,想来应该是刘芳的丈夫。
盛阳打开房门,里面三人纷纷抬头看来,洪梅见盛阳进来,介绍道:“盛队,这是刘芳的丈夫欧泽华,这是刑警支队队长盛阳”
“盛队长,你好”欧泽华立即起身相迎,握住盛阳的手跪了下去:“盛队长,我妻子她是一时糊涂呀,求你们网开一面,我一定让她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盛阳连忙将面前的扶起来:“欧先生,快起来!只要她好好配合警方工作,有什么隐情说清楚,我相信法庭一定会酌情处理的”
“真的吗?”
“警察从不撒谎”
洪梅将情绪激动的欧泽华带出病房,盛阳看着靠在病床上嘴唇嗡动的刘芳,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洪梅目光微斜,看着他。
“刚才你丈夫为了给你求情都跪下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舍弃,可想而知他有多爱你,而你却想不开咬舌自尽,你对得起他的爱吗?”
因舌头有伤,刘芳连说话都很困难,发出的也只是断断续续的气音:“他……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
盛阳仔细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刘芳看了他一眼,将纸巾接过擦掉了滑落脸庞的眼泪,看着右手无名指上发着光的戒指,许久没有说话。
再开口时,她下定决心坦白一切:“何雅心……一年前来到我们公司……当上了董事长秘书……”
盛阳将手机录音打开放在桌子上,示意她继续说。
“公司里的员工对于她任职秘书一事一直都抱有不平,大家都觉得她跟董事长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之前很多同事都在楼下看见她上了董事长的车”
“后来何雅心在公司里听见了那些风言风语,将背后嚼舌根的几个人揪了出来狠狠扇了一巴掌,之后同事们虽然敬她,她却一直揪着这事对我们各种刁难”
“有次我在酒店当服务员撞见她跟楚桥生开房,何雅心当时认出了我,并且威胁我不准将此事说出去,我当时怕得罪她答应了,可谁知她一到公司就借着各种理由对我辱骂,严重的还动起了手”
“阳阳从小就身体不好,打从他出生起他就一直住在医院里,每天吃各种药做各种治疗……”说到孩子,作为一个母亲的她光是想到孩子在医院里受折磨的各种画面,她就心痛得很。
“阳阳的治疗每个月都要花费一笔钱,我害怕丢了工作,只能每天忍着何雅心的刁难,可我的一味忍让换来的却是她的得寸进尺,她诬陷我偷了她的项链,以此为由开除了我”
“那天阳阳突然发病,被送进了急救室,医生说要立马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可这些年为了给阳阳治病我跟丈夫手里的钱都花完了,一时之间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走投无路下我只能找到何雅心,骗她说自己录了那天酒店当晚她跟楚桥生开房的视频,让她给我一笔钱,否则我就将视频交给楚桥生的老婆”
“何雅心一开始并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就拿了一个假u盘威胁她,她心虚之下将钱给了我,我拿着这笔钱在去医院的路上突然冲出来几个人将我打了一顿,抢走了我手里的u盘和现金,我的孩子也在手术台上没能撑下来……”
说着说着,刘芳泣不成声。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知道抢走u盘和钱的那些人是何雅心派来的,她根本没打算让我带钱走,因为她我的孩子死在了手术台上,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所以我想方设法回到天威科技,可人事处因为害怕得罪何雅心拒绝收我,要不是黎总监出面我也不能再回到公司,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杀了何雅心,可我从不后悔杀了她,她该为我的孩子偿命!”
盛阳沉默片刻,关了录音站起身来:“你说的我们会再次证实真假,现在你好好休息”
盛阳从病房里出来。
洪梅道:“盛队,问得怎么样?”
“全交代了”
欧泽华恳求道:“盛队长,我可以留下来照顾我的妻子吗?”
“可以,刚才谈到了你们的孩子,她的情绪可能有些激动,你多安慰她一下”
“谢谢!”
“盛队,刘芳这边问得已经差不多了,那现在……”洪梅话未说完,盛阳忽然抬手打断了她:“我之前问过刘芳的一些同事,她们都说刘芳不是一个做事冲动的人,她既选择了隐忍何雅心的刁难,又怎么会突然做出持刀杀人的事”
洪梅疑惑道:“盛队你的意思是?”
“刘芳孩子的死确实是激发她跟何雅心矛盾的导火索,可点燃这跟线的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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