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辰时,前朝旧臣于朝堂之上谏言不断,陛下罢朝不得。
在其暗叹文官难缠之际,昏昏睡去。
而梁宵却在邺都北山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前朝太子梁宵其实并未在南面起事作乱,而是蛰伏于邺都,静候时机。
这一招调虎离山不在于多高明,但胜在有用,且用得很漂亮。
他们便可以极少的兵力,先自朱雀门攻入皇城,便可报了国恨家仇,再驰往东宫,便可依约见到谢姝。
于是,邺都北山,骑兵俯冲而下。
巫惹尘持令,指挥东宫指挥司开路避让。
待军队入了内城,血漫宫墙,哀声不断。
禁军不敌,北大营无兵可用。
朝堂上轰然一响,梁宵持剑跨入。
“太子殿下千岁!!!”
陛下酣梦乍醒,眼前雾蒙蒙一片,不辨来人,“来者,是何人呐~?”
东宫太子只大喊一声“护驾”,便没了更多的声响。
这才想起来禁军已连夜被调去南面,北大营或许已经覆灭。
“大胆梁宵!你想弑君篡位吗!?”
太子话语中“篡位”一词,如雷贯耳,高位之上的陛下拍案而起。
环顾群臣,不发一言便已料定梁宵已然事成!
“竖子!好手段,好心计,你……”
一剑插入咽喉处,梁宵缓步登上龙椅。
赵景被押解匍匐在地,接受着赵氏江山的大势已去。
忽而一封放妾书被递到赵景面前,他被迫按了手印,也在这时看清了谢姝二字。
梁宵事成,本大权在握,不急于这一时。
但想到谢姝苦等,还是忍不住地想去见她,用这一纸来讨她的欢心。
“候着。”梁宵话毕,接过那放妾书便离开了朝堂。
可他跑空了,东宫内全然没有谢姝的影子。
“臣巫惹尘拜见至尊,至尊万年!”
“人呢?”梁宵动唇问道,因着厮杀疲惫,声线嘶哑异常。
“臣以为,成远算者不恤近怨,任大事者不顾细谨,至尊此刻当处明堂抚恤旧臣、大赦天下!”
“巫惹尘,你此刻该重信守诺护着谢姝,”梁宵垂眸言道,“吾乃你主,你敢抗命?”
“臣信至尊不会因一个女子与臣生了龃龉。”
巫惹尘跪地再拜,余下沉寂,打破了就是兄弟情分散落一地。
“哥哥!谢姝在市凌迟!”一女子披甲而入急道。
梁宵听闻后心头一颤,走路都略显虚浮。
“走!”
刀戈作响,百姓四散开来。
正在行刑的刽子手将肉抛到空中后,也不顾祖训地四周望了望。
谢姝看着四散开的人群,自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
笑昨夜她认出了梁宵的笔迹,看出了梁宵的险棋。
一旁刽子手不曾见过被凌迟过的人有如此反应,正巧借着慌乱流窜。
“尽人事,惟愿风禾尽起。”
谢姝此话,为梁宵,也为自己。
她挣扎着想要脱身,可再无余力。
忽而谢氏侍卫临走之时向她甩出一把匕首,全了一场师徒之情。
谢姝取了刑场上的白练遮住自己的身体,逆着人流向着皇城走去。
银装素裹的皇城过分美丽,催促着谢姝的步伐。
对于习惯黑暗的谢姝来说,黑暗中的恐怖该才是她动身的诱因,但前提是她不曾见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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