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枝枝晃了晃戴在手腕上的一个平安桃木小葫芦。

    这是婶婶在警察把小姐姐救出后,送给她的。

    她拿到这个有着好寓意的小葫芦时,就有些好奇,他们凶兽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祝福别人的能力啊?

    她把凶兽大佬身上的黑气缠到自己身上,就能伪装成大佬骗过天雷。

    那她把瑞兽身上的气息缠到自己身上,是不是能小小的祝福一下别人?

    她真的希望今天那位被救的小姐姐,身体上的伤还在,但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这样的话,那个男人需要为小姐姐身上每一处鉴定出来的伤情付出代价,而小姐姐的身体却好好的。

    ·

    陈杰的同事小王看到陈杰被警察带走后,第一时间通知了陈杰的父母。

    他跟陈杰的关系不算好,但因为老家住在一个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跟陈杰父母说,指不定会被他们在背后骂成什么样呢。

    可他没想到,陈杰父母竟然会来到他们厂门口,还打电话叫他出去。

    小王:???

    他们来找他干嘛?

    之前在电话里,陈杰父母追问陈杰是犯了什么事的时候,他就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现在还来找他啊?

    他们应该直接去派出所啊。

    小王只能跟组长请了假。

    不是他冷漠,不顾同村情分,实在是他真的不想跟蛮不讲理,爱搬弄是非的陈杰父母见面。

    但小王也没想到,陈杰父母竟然蛮横的让他去把陈杰领导叫出来。

    小王:???

    陈杰的领导带警察同志去陈杰的岗位上,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叫做让陈杰的领导给他们一个说法啊?

    无理取闹能不能有个限度?!

    “为什么不敢让我去见他们领导啊?这么怕见我们是不是心里有鬼啊?陈杰是在厂里被带走的,领导就有一定的责任去解决这件事啊!”陈母坐在地上胡搅蛮缠。

    小王:“……”

    他很多时候,真的理解不了陈杰父母的想法。

    站在一旁的保安们也惊呆了。

    他们只听说过,那些不在工伤范围的员工家属们,会用各种神奇的逻辑,来把受的伤赖给工作单位。

    可他们从没听说过,员工自己违法犯罪了,家属会跑来让工作单位负责的!

    陈杰父母正在门口闹着的时候,公安机关的电话打过来了。

    陈杰父母对看了一眼,然后再看看被保安们严防死守的厂门口,商量好的想法只能作罢。

    他们原先以为可以闹得一个厂领导跟他们一起去公安局了解情况的,谁知道现在连门都进不去。

    有个领导在,他们去公安局的时候才有底气啊。

    找不到领导,那就找另一个人吧。

    陈母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对着小王说:“那你陪我们去一趟公安局吧。”

    小王:!!!

    尼玛,关他什么事儿!!

    小王冷冷地开口:“别找我,我不去。”

    “哎,你怎么这样啊?陈杰他也是你哥……”

    小王忍无可忍地打断她的话:“打住,别把一个可能违法犯罪的人安成我哥!”

    他们只是住在一个村子里而已,两家的关系再怎么绕来绕去,连亲戚都算不上!

    而且陈杰父母在村里说他家闲话还少吗!

    现在开始说陈杰是他哥了?

    “你在胡说什么!这种话乱说,别怪我当长辈的动手打人了!!”陈父瞪着他。

    小王翻了个白眼:“我们村的安秀姐正常离婚后找了个新男朋友,不也被你们在村里传得那么不堪吗?你们能胡说,为什么我不可以?你们信不信,不用一天时间,我能把陈杰的事儿编成十八个版本,传得整个镇的人都知道!所以这件事别找我哈,不然有你们后悔的!”

    当他那一百零八个群是白加的吗?

    陈杰父母就那种,他们站在他面前,他就会想起他们曾干过的一件件破事,然后气得不行。

    小王:溜了溜了。

    他就算气死了他们也不会改,还会做出更恶心他的事情来。

    陈杰父母对着转身就跑的小王破口大骂。

    最后只能他们两个人自己去公安局。

    曾被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的陈杰父母,对公安局有了畏惧,所以才想找人陪他们来。

    当陈杰父母听公安局的民警告诉他们,自己儿子的犯法行为和可能面临的处罚后,他们心里一下就松了口气了。

    他们还以为自己儿子犯了什么大事呢,结果只是跟女朋友闹起来了。

    “警察同志,情侣之间闹矛盾,不是常有的事吗?怎么就犯法了呢?”

    “对啊,而且那个女的今年年底就要嫁给我们儿子了,也算是我们儿子的媳妇了。在我们村里,谁没跟媳妇打过架啊?”

    “夫妻之间上一秒报警,下一秒就撤销的事还少吗?你们不用当真的,让他们自个儿闹一会儿就好了,哪有要坐牢那么严重!”

    “俗话说家丑还不能外扬呢,那个女的也太不懂事了!她现在在哪里,你让我们去跟她说说!保证今天就能让她撤案,你们也不用那么辛苦。”

    听着他们把自己儿子的违法行为,说成是情侣矛盾,民警冷下脸。

    “非法拘禁几天,身上有多处伤口和淤青,饿到失去意识,在你们这里,就是‘闹一会儿’?”

    本来还以为自己很占理的陈杰父母,看着严肃地跟他们科普刑法的民警,直接怂了,就算心里仍不认同民警的话,也不敢反驳。

    上次他们跟人起了争执,被带去了派出所。

    在村子里恣意妄行的陈杰父母,在愤怒中,对着来劝说的女民警直接开口辱骂,并且动手殴打。

    他们以为这事儿最多道个歉就完了,没想到两人却因袭警罪被判了有期徒刑六个月!

    所以,他们现在见到民警就胆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在无意间犯法了。

    不敢再在公安局纠缠,陈杰父母赶紧离开。

    从民警那里问不到儿子女朋友的信息,他们就想去儿子住的小区看看,说不定会有人知道那个女的被送到哪个医院了。

    “有人吗?”陈杰夫妇敲响了一楼的大门。

    他们觉得救护车就停在楼梯口这里,一楼的住户是最可能看到救护车的,而救护车的车身上一般都印着医院的名称。

    戚枝枝自己拿着摄影机,把镜头朝下,跟着婶婶朝大门走去。

    “你们找谁?”婶婶看着门外的两个陌生人。

    “我们想问一下,你知道七楼的那个女人被送到哪个医院了吗?”

    婶婶仔细看了一会他们,“你们是她什么人?”

    “是她的家里人,听到她进医院的事儿,我们就赶过来看看她。可一下子忘记她进的是哪个医院了。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也打不通了,所以就想过来问问。”

    “骗人。”戚枝枝看着陈杰父母,“他们应该是那个犯罪嫌疑人的家人。”

    “什么犯罪嫌疑人啊?你怎么说话的呢?!”

    陈杰父母打算用女方家人的身份骗到医院地址的,结果被人一句话就戳到了肺管子,怒气一下就上来了,“法院都没判呢,你凭什么就说儿子犯法了?!”

    【!!!】

    【犯罪嫌疑人的家人怎么这样嚣张啊?!】

    【冒充受害者家人的身份,来询问受害者所在的医院,他们是打算干什么呢?!】

    戚枝枝看向婶婶,“婶婶,他们刚才说谎了,我们别跟他们说话了。”

    不然陈杰身上的厄运又要多加一点点了。

    婶婶伸手要把门关上,陈母赶紧上前制止,“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呢!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女的被送到哪个医院去了?你见过哪个女人会因为一个小误会,就把自己的男朋友送进警局的?我总得跟她讨一个说法吧?”

    “你再碰我家的门一下,我就打电话叫物业过来了。”婶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我不信能让一位女生用血写下求救信号的事,会是一个小误会。”

    【卧槽,好气!那个求救人小姐姐是倒了什么血霉,才会遇到这一家人的?!】

    【尼玛,受害者的身份是他们儿子的女朋友,他们就能理直气壮的说所有的伤害都是误会!好不要脸!】

    陈杰父母看着被关上的门,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他们碰到的人,一个个都像是吃了火药似的?

    “现在怎么办?”陈母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们不知道那个女的联系方式,该怎么去找她啊!

    什么都不顺利,陈父也被弄烦了,开口埋怨:“那时候就不该听你出了馊主意!现在好了吧,连人都找不着了!”

    陈母说那个女的年纪大了,上赶着想找个男人嫁呢。所以他们男方父母就要把态度摆高一些,不要去问那个女的信息,跟儿子通视频也要无视她的搭话,当她不存在。等儿子让她怀孕了,那个女的知道她不讨男方父母喜欢,会连一分钱礼金都不敢要。

    他们不用钱就能娶到个媳妇!

    “我当时说的时候,你也答应了啊!而且你还是摆谱摆得最厉害的那个,说没生下两个男孩就不能嫁进来的人是不是你?!”

    两个人直接在外面吵了起来。

    ·

    在确定李雯怡身体状态良好的情况下,警察把她送到法医鉴定中心,进行伤情鉴定。

    李雯怡伸手按了按手臂上那一大片的淤青。

    过了几秒后,再次用力地按了按。

    一旁陪伴着她的女民警,无奈地伸手制止她的动作,“这里有伤,你还这么用力地按,不疼吗?”

    她好像,真的一点也不疼。

    李雯怡被送到医院后不久,就完全清醒了。

    她那时候就觉得,自己身上不管是重伤轻伤,或扯动一点,就会再次流血的伤口,一丝疼痛感也没有了。

    她当时以为,是因为医院给她用了止痛药。

    但两个小时后,她情绪完全缓和过来了,就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的伤,仿佛就像是假的一样。

    她偷偷趁着陪伴的女民警不注意的时候,用指甲去抓了下还没愈合的伤口,竟跟平时抓痒的感觉没什么差别。

    确定了,她身上的伤怎么抓挠都没有问题。

    李雯怡:???

    她的身体好神奇。

    ·

    后来。

    陈杰很快被判了有期徒刑五年。

    不到三个月,陈杰和他的家属填写了《保外就医申请书》。

    经医院鉴定,审批程序通过后,陈杰符合保外就医条件,他被家人接回了家,由居住地公安机关监督。

    陈杰父母装得一脸忧虑的样子把陈杰接回家,心里高兴得不行。

    他们的儿子真有本事。

    就算被判了刑,还不是想出来就出来了!

    陈杰的身体有多健康,别人不知道,他们做父母的还不知道吗?

    从小到大,除了偶尔的感冒发烧,就没出过其它的问题。

    哪可能在被判刑后,就身患严重疾病啊!

    而且还是那种间歇性复发的疾病。

    心情愉快的陈杰父母并没有注意到陈杰眼里的恐惧。

    回家的当天晚上,陈杰在身体出现四肢冰冷的症状时,整个人疯狂地嘶吼着让他的父母赶紧打电话送他去公安机关指定的医院。

    “好好,别着急啊。”陈杰父母应道。

    他们儿子可真敬业,才刚回家的第一天就装上了。

    陈杰父母不慌不忙地动作,让陈杰看得都快要疯了。

    可他全身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快、快点。”他的声音变得虚弱。

    “好好。”

    陈杰身上冒着冷汗,意识渐渐模糊。

    好饿!

    好饿啊!

    才吃过晚饭没多久的他,身体传来痛苦的饥饿感。

    被送到医院的陈杰开始出现呼吸困难、心律不齐等症状。

    他戴着氧气罩,却只能吸进稀薄的氧气。

    几个男医生用力控制住他的四肢,不让他把自己抓得浑身是血。

    好痛苦!

    可他知道,这种恨不得想死的折磨,才是刚开始。

    陈杰保外就医的申请能通过,是因为他的身体会出现类似濒临饿死的一系列症状。

    虽然他的身体不会真正的出现器官衰竭、水肿等这些症状,但每个步骤的痛苦并没有减少。

    甚至,可能比真正饿死的人还要痛苦。

    因为后期他不会进入深度脑昏迷,而是清醒地承受着每一步折磨,直到呼吸暂停。

    十几秒后,再次恢复呼吸。

    任何的急救措施,在他身上都没有用。

    陈杰脸部狰狞。

    救救他,救救他!

    他又要死了,他又要死了!

    陈杰的身体僵直,一动不动。

    过了十几秒,胸口恢复起伏。

    陈杰父母看着四位数的急救费,面面相觑,该不会他们儿子每一次装病,都要花这么多钱吧?

    在陈杰又进了几次医院之后,他的父母小声地跟他提出,不要这么频繁的装病,他们家的经济条件承担不起。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在装病!”他还在监狱的时候,就跟他们说他是真的病了,他是真的死了很多次了。

    可是,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相信!

    现在给他拨打急救电话的时候,越来越迟疑,动作越来越慢。

    而他症状一旦开始出现,身体就冰冷无力地动不了了,连自己打电话都做不到。

    他掉进痛苦恐惧的深渊,他的父母却动作缓慢地拖延时间,想让他放弃装病。

    他越来越崩溃,越来越无助。

    他好像,能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了。

    果然。

    半年后,他的父母站在一旁,没有拨打急救电话,而是跟他说:“我们家的钱,已经快被你花完了。我们觉得,你还是回监狱里继续服刑吧!你装这个病,让我跟你妈都跟着受罪!等你刑满出狱了,我们才能好好生活。”

    现在这样的生活,真的太累了,儿子好好在里面服刑,他们才能回到原来的生活。

    “我没有装……”

    陈杰父母没有听,就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

    没有人控制住他,他把自己挠得全身是血,头不断朝地上撞着。

    蜷缩,扭曲,狰狞。

    地面全是他弄出来的血痕。

    他的父母终于相信他是病了。

    可急救几次之后,家里的钱还是顶不住他的治疗费。

    “反正你去医院也治不好,最后也不会死,你就自己在家里撑过去吧。上次没送你去医院,你不也没事吗?这次我跟你妈会先把你绑在床上,这样跟你去医院也差不多的。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也得为我们多想想啊!”

    陈杰父母觉得现在的日子糟透了。

    儿子每隔几天就复发一次,以后根本也没法去工作,还要他们费钱费精力的照顾,这跟废了有什么区别?

    他们之前在自己兄弟妯娌面前那么趾高气扬,还不是因为他们生的都是女儿,就他们家是儿子。

    对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来说,没儿子就没底气,走后连摔盆的人都没有。

    所以陈杰父母一拿陈杰说事,他们就会退一步,慢慢的,陈杰父母在村里就越来越蛮不讲理了。

    陈杰父母之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丢脸。

    并不只是因为陈杰被判了刑,还因为他们有次没绑好,陈杰抓狂乱撞时,伤了下半身。

    他们本打算等陈杰过了刑期,在他没发病的时候去相看个姑娘,只要他们好好瞒着,在结婚前绝对不会让女方发现。

    谁知道才刚起了这个念头,他们的儿子就完了!

    兄弟妯娌们还有外孙、外孙女可以抱,他们家是真的绝后了。

    陈杰躺在床上,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这个病让他的人生全毁了。

    等他父母厌恶他,不想再被他拖累,任由他自生自灭时,他会比现在还惨吧。

    他有时候在想,如果这个病一直发作就好了,这样他一定会撑不住,然后用死解脱,什么痛苦就没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痛苦时一次次的想着不如死了,但每次呼吸恢复后,身体就会短暂的恢复正常,让他又贪恋起活着的感觉。

    每一秒都显得这么珍贵,让他舍不得死。

    重复着折磨他。

    他做错什么了吗?

    他好恨啊!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次次的,体验濒临饿死的绝望!

    他唯一做错的事,不就是拘禁了李雯怡几天吗?!

    需要受到这么大的惩罚吗?!

    他又没有杀人!!

    ·

    早上四点,戚枝枝的直播间一开,很快就进来了六千多个人。

    【???】

    【怎么这么多人都起得这么早?】

    一位自己开着包子店,已经习惯四点的网友惊了。

    他观看的直播综艺这期开始做包子,让他很开心。

    他昨天一边看着戚枝枝揉面,一边自己揉面,可能是因为这样很有趣,他一点都不觉得累。

    所以今天直播间一开,他就进来了。

    没想到,今天的人数是昨天的好几倍。

    【…………】

    不是起得早,是他们还没睡。

    【这个真的有用吗?】

    【对我挺有用的,我昨天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我也是,沉沉的睡了十一个小时才醒。】

    【我因为要起床工作的关系,只睡了三个小时,可是!!我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一整天的状态都很好。】

    包子店网友:???

    昨天四点的时候,有一些失眠的网友平时就在看《平平无奇的直播生活》,所以戚枝枝的直播间一开,他们就进来了。

    还有一些同样睡不着的网友,无意间也点了进来。

    然后很多网友都惊奇地发现,他们都睡着了!

    而且不管睡眠的时间长还是短,醒来后的精神都很好。

    他们昨晚用戚枝枝揉面直播的回放试着入睡,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所以四点戚枝枝一开播,他们就来了。

    他们关了灯,躺在床上看戚枝枝的手在面团上揉啊揉。

    看着看着,他们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也被两个大爪子揉了。

    大爪子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按压在他们脑袋上,他们的意识好像就往下沉了点。

    再按一下,又沉了点。

    慢慢地,他们就睡着了。

    【???】

    包子店网友懵,怎么才一会,就没人说话了?

    戚枝枝把揉好的第一团面团放在一旁醒发,开始揉第二天面团。

    他们摆摊的区域经营时间只到九点半,卖不了那么多包子,不然她能一个早上都在揉面团。

    戚枝枝看了眼窗内还黑着的天色,还早呢,那些不需要早起的人,现在应该还在好好的睡觉吧。

    起床后又是开开心心的一天啦。

    ·

    小夏拉着自己的朋友安安在流动摊位逛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昨天买过的那家包子摊。

    “找到了!”小夏开心,“走,我带你去看一个小姑娘!”

    安安笑着跟着她往前走。

    昨天小夏来上班时,就兴奋地告诉她,自己遇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小夏很喜欢夸女孩子。

    安安一天最少都能听到小夏夸三个女孩子。

    小夏说,夸一夸,自己的心情能好一天。

    安安见到小夏说的那个小姑娘,头发整整齐齐的扎着,戴着口罩,一直看着她。

    安安愣了一下,然后对小姑娘笑了笑。

    安安听到包子摊的一个男人说:他们的包子面皮跟馒头,都是小姑娘一个人揉出来的,可厉害了。

    安安的眼睛染上笑意,怪不得小夏说昨天包子没买出去,小姑娘有点难过,所以今天拉着她一起来买。

    安安买了两个馒头。

    小姑娘把包子递给她时,认真地问:“姐姐,你明天还来买馒头,好不好?”

    安安笑道:“好。”

    小姑娘眉眼弯弯。

    ·

    安安在快到公司的拐弯处,看到站在那里的老人家时,叹了口气。

    小夏也有些无语,“为什么她这么固执啊?!你明明都说了你没看到那个人的长相啊!”

    安安拉着小夏进公司,“没事,我还有几天就离职了,到时候我直接去其它的城市,以后就不会再遇到她了。”

    这半年,安安换了两次工作,过不了多久,这位老人家就会出现在她附近。

    老人家总是离得远远地看着她。

    她一次次跟老人家说,她真的没看到那个人的长相,让老人家别再跟着她了。

    老人家总是沉默的听着,不说话。

    让她好无力。

    一年前,她十点多骑着小电动车回家,开到一半的时候就下起了雨。

    她那时候戴着眼镜,头盔的镜片全挡下来的话,镜片会起雾气,就会完全看不见,所以她只能把镜片半撑开。

    但把头盔镜片打开后,眼镜又会被雨水打湿。

    她要时不时地擦一擦眼镜,才能看清前面。

    电动车的大灯又刚好坏掉了,只能开着微弱的小灯慢慢开。

    在经过一个村口时,眼睛余光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田地跑了出来,站到那条村口的道路上。

    她那时候被吓了一跳,车子都歪了歪,差点滑倒。

    第二天,她听人说,一个男人被杀死在那个村口的田地里。

    她听到时,整个人都在抖。

    她昨天晚上,是不是遇到凶手了?!

    她忍住害怕,去跟警察说自己看到的情景。

    被害者的母亲当时就在场。

    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家。

    她当时就跟警察和老人家说,她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太黑了,她甚至连那个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也没看清。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老人家并没有来找她。

    直到两个月后,她经过那个路口时,等在那里的老人家突然冲到她车前,情绪激动地让她再好好想想,她是不是还看到了什么。

    她从老人家口中得知,那晚的大雨,冲刷掉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线索,她是那场凶杀案唯一的目击者。

    可是,在那么黑的环境下,下着大雨,她跟凶手距离有二三十米,她带着的眼镜还沾着雨水。

    凶手的性别、身高、衣着、长相,她一样都没看清。

    可老人家觉得她作为唯一的目击者,一定还能提供其它的线索。

    老人家缠着她不停地问:“凶手是不是穿着黑色的衣服?”“他有没有一米七高?”“他是不是带着眼镜?”“他左脸上是不是有颗痣?”

    没有一丝线索的老人家,把很多人都当成了怀疑对象。

    老人家把那些人的特征一个一个的拿来问她。

    老人家会乱猜测她的神情,她有时候无奈地深吸口气,老人家就会以为刚才说的特征让她有了反应,就会冲到有那个特征的人家里撕扯,问那人是不是凶手。

    老人家完全听不进她说自己没看清的话。

    一遍遍重复的说她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那段时间,被老人家问得很压抑,就跑到另一个小镇租房住。

    两个月后,老人家出现在她住的小镇,却没再开口问她了,只是沉默的远远跟着她。

    半年来,她换了两次工作,搬了一次家,老人家一直都跟着她。

    幸好,这样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

    老人家回到距离安安家不远的出租房。

    她点开他们村的一个大群。

    让她想想,她上次在里面说什么了。

    好像是凶手穿着红色衣服吧?

    这次该换一个了。

    她想了几分钟后,在群里发出了一条信息。

    “今天安安跟我说,她好像又想起来一些事了。那个人并没有穿着红色衣服,而是上半身穿着深蓝色的雨衣,下半身却穿着普通的黑色裤子。”

    群里的某个人看到这条信息后,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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