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我嘴里叼着糕点,嘴角边皆是些糕点渣子,他就对我越来越是嫌嫌弃。可能他也是想不大明白,唤我几声,他以为我是出了事,哪里是想到我居然还在吃。为此,他还说了我几顿。还问我,他在我的眼里,是不是只有糕点重要?面对他的问话,我不带丝毫犹豫的在他目光下点了头。
他很是生气,好几日都不曾理会。为了自己的银钱,我肯定是要讨好他的,不然我以此所得来的钱可就没有着落了。我想起自己许久不曾下厨了,他还美没尝过我所做的饭食,那正好,我给他做份吃的,要是他吃的满意,说不准此事也会就此过去。
这般想,我也是这般做了。
慕时迁一脸震惊,看看我,再看看桌上所摆着的,艰难开口:“这是做什么?”
“讨好你啊。”我下意识说出口。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是晚了。
慕时迁愣住,我也愣住了。
慕时迁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
呵,不知。她确定不是想害他,要他命吗?
“要不你先尝尝?”她要是吃着没事,他再动筷也不迟。虽说这实在有些不大可能。
“不行,这可是我专门为了讨好你的,我怎么能吃,你赶紧的,再不吃,饭菜可就要凉了。”我甚是不耐烦。慕时迁哆嗦着手,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他还能死上个几回,也不差这么一次。
快要吃进嘴里时,低头发现,筷子没了,菜也没了。慕时迁又是愣了一次。
让他吃着已是够不好的了,没想到还要被人抢着一道。
不过也还好,他也算是保住了自己一命。
慕时迁深呼一口气,心神放松,像是刚从炼狱之中逃离出来的样子,能活着真是不易。
他瞧着面前的人,她好似很伤心。嗯,他知道,是为了自己好不容下厨,可他却是半分都未曾吃到而难过。可她有没想过,自己要是吃下去会一命呜呼啊?!她不惜我的命,难道我还不惜自己的命吗?!
自己倒是无事了,就是可惜了那位人。心中不免叹息一声,怕是能否活得过今日……哎,能过就过吧,不能过也只能算是自认倒霉。
我还再说什么,慕时迁快速打断于我,“苏宁,其实你要是真觉得不好,问一声就可,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我低着头,把玩自己的手指。
慕时迁言道:“你去帮我办件事,此事也就此了之。”
我抬起头看他。
他说:“你给众位仙家做几道吃食,我要好生奖赏,以此来答谢。”见我愣神,又是问道,“可是记住了?”
我点头应是。
慕时迁想着今后诸位仙家之模样,他便是莫名感到高兴。
——
“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说,这饭菜好吃到像要让人流泪。”
“真的假的?”
“你尝尝看不就知道了。”
顾裴之将信将疑,徒手变出碗筷,在其目光之下,吃了一口,脸色骤然变了,“好你个冯衾,居然敢耍我?!”说罢,便是忽而拿出武器,在其身后追杀于人。
顾裴之想到什么,脚步停下,冯衾亦是。
冯衾发现顾裴之正是看着他,忙不迭的便是想跑,却是被其唤住:“冯衾!”
冯衾下意识就想跑,身子半分动不得,只听身后人说道:“冯衾,你说要是有机会让那些人好生品尝,觉着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你都这么想了,还来问我做甚?!
可是下一句令他惊呆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你说,此等美食岂能是由你我品尝。”
嗯,这句话很有道理。
咦,我能动了,也算是顾裴之有良心。
“要是他们也能够享受到,那不是更好。”
嗯。
嗯?
冯衾一脸震惊,恍惚是自己听错了。
“冯衾,如此之好礼,你,可有意见。”
“没。”冯衾道。
——
地籁、大块、养生主、大云;溶溶月、绍衣、石莲褐、黑朱;九斤黄、杏子、媚蝶、韎韐;弗肯红、赤璋、茧色、密陀僧。
天缥、沧浪、苍筤、缥碧;天球、行香、王刍、荩箧;米汤娇、草白、玄校、綟绶;月魄、不皂、雷雨垂、石涅。
街道之上,尽是人空,冰清水冷。
忽而风向着一道吹着,由是小而大,故而狂风呼啸。一人手扶斗笠缓缓而来,一手拿着弯刀。斗笠堪堪是遮住了半个身,被风所吹,勒住身形,差点连是她的面孔都要流露出来。白衣红带,潇洒恣意,冷情坚定。似我又似我。
隔着斗笠,一个转身,避开一击,手中弯刀抵挡,依着惯性,往后滑着几步,才堪是定住,继而反击。那人躲闪开了,我乘胜追击,右手快速转着短刃,狠狠刺在那人的眼睛上,用力往下一滑,在那人的惊叫声中,化作烟灰,随风而去了。余下的,亦是如此。一手拿着弯刀,一手握着短刃,边是向前走边是两手转着,‘砰’一声轻响,刀与刃合并一块,成是另外样兵器,与之厮杀,处处不留情,快准狠三字并存。
天将将下起漫漫细雨,润及土壤,湿及青板,先是‘滴答’,再是连续碰撞,雨声凄凄,凉风习习,不仅是脏了我的裙角,还染了别样的颜色。
白衣红带,斗笠为白,在这风雨交加之中,手中短刃已是不见,只留着一柄弯刀,上边有着一滴血液顺留而下,在其弯刀尖上凝成一珠,和雨夹杂一块,滴入青板,融入雨水。
我拿着伞,在风雨之中缓缓而过,转眼便是消散于空。
——
屋外雨声清脆,敲打风铃,屋内烛火悠悠,茶香四溢。
慕时迁一手握笔,在纸上写下一字又一字,字迹清秀柔雅,附带锋利不断,问道:“交给你的事情办完了?”
“既是知道,何必再问。”我直接拿起杯子,倒上茶水,径直喝了下去。
“桌上放着食盒,里边有着饭菜,千万别拿错了。”慕时迁头也不抬的说道。
“知道了。”我摸索着,才是碰到,缓缓打开,动作小心翼翼。哎,谁叫她眼神不大好使,不然也就不用他来提醒了。
一打开,好香啊!“都是些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放心,没一样是你所不喜欢的。”
“那就多谢慕公子了。”我打开食盒,香味淡淡的。应是放的久,热气散了一些。她要是再不吃,饭菜可就要亮了。
里边有着一菜一汤和一碗饭。
我习惯吃完用帕子擦嘴,慕时迁处理完最后一道,落下最后一画,抬起头来,恰是看到了我擦嘴的动作,“过去这般许久,你这习惯可是一点都没变。”心道。按着她以往,吃完便是要喝着一碗酒来解解馋,这不,她又来求着他要了。
“慕公子,你可是有酒?”
我看得不清,只听着几字,“在后院处埋着。”
等他再度抬眼时,哪还有人,怕不是寻酒去了。
窗外风动,枝叶碰撞,撇一眼,收回,好戏要开始了。
手中茶盏轻搁,茶盏纹路出现,简单精致,纹样较少,划着几道,就是一道街边风景。
——
我正想要给倒一碗酒,却只能眼见着面前的酒坛子变成碎片,酒也撒了。
我的酒!
慕时迁出来所见的,就是我那奋力厮杀的场面。
他就知道。
关键时候是用不着他了,有她一人足矣。今晚他可以睡个好觉,偏是不让他如愿。于是乎,他也跟着与人对打。处处不留情面,都打扰他睡觉了,还要什么情面?
躲藏暗处的人瞧着眼前一幕是惊呆了自己的双眼,从前在他们眼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一位仙君竟是耍起刀剑来竟是如此有力,另外位仙君,平日里瞧着一副闲情淡雅,不问世事之人,拿起弯刀来,甚是熟练。许是他们从未注意过,但是,为什么突然如此凶残,千万不要告诉他们,就为了一坛酒,才会这般?!
等到人已是杀的不错,我才是转过身去,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呢?而且不知为何我有种不详之感。
该不会是她在与人打架斗殴之时,不慎伤着了自己人吧。
一定是的。
完了,我的银子没了。
银子没了,我就没法买些吃的了。
没法买些吃的,我就不能再继续喝酒。
这么一想,我的头也就更疼了。
“慕、慕公子?”我不确定的问道。
沉默一会儿后,慕时迁才是言道:“认得不错。”
我顿觉自己是要大祸临头了。
哎,但愿此次回去仙界后,能够好受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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