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着哈欠,伏趴在桌上,偶尔抬起头,被这天上太阳照进了眼睛,下意识偏头。因着实在太过此眼,我的眼睛受不住。
“泽远。”
“我在。”
“现今几何了?”
“回仙君,已是过了百年之久。”
百年啊,又是百年,我问仙界可是有发生过什么要紧事。
泽远道说是有。
我好奇之心泛起,问道,为着何事?其中缘由可否一一道来?
泽远是知道我的,故而在我问出此话时,他便已是想好该是如何向我说了。
“不过一件趣事,亦是仙家平常所做。”
仙家平常所做?我忽而想起,好似在许久前,曾是有人告知于我,说是仙人平常干的都是些打架、看戏、护犊子。
此事占得其中两半。
但泽远只是听其一半,剩余的他是不知的。
总之便是一句话:
本是两个徒弟吵着吵着就快要打起来的时候,他们各自的师傅因为护犊子,故而从两个徒弟吵架变成了两个师傅打架,继而两个徒弟结拜成了兄弟的故事。
哇,这精彩的,我顿时对此有些可惜。
“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我竟是没在现场看到,不然我定是个要将其写进话本,到时兴许还可以赚到更多的银钱。”
“……”
“泽远?”我转头看去,“你咋的了?”莫不是病了?
“我不是泽远,我是慕时迁。”
“慕时迁?我怎么瞧着不像啊。”
我的额头无端被人敲了一下,“你干嘛?!”
“你眼神本就不好,怎可认得出我。”
“哦。”
“你就不问问我是来干什么的?”
“你除了找人唠嗑之外,不是为着公务而来,就是为了近日所发生之事,不然还能是为着什么。”
“嗯——”慕时迁故意将声调延长,继而说道,“有觉悟。”
“那是当然。”我有些许骄傲。
慕时迁道:“近日来凡间不知何故,竟是多出不少妖物,屡屡危害于人。”
“哦,你是想让我去,对不对?”
“聪明。”
“我不要。”
“为何?”
“仙界那么多人,为何偏偏是我?你怎的不让他们去,一个打不过,难不成一群人也打不过吗?”
“哎呀!”
“你感叹什么?”我不明所以然。
慕时迁道:“就是可惜了我所带着的一袋银两,本来我是打算将其交由个合适人选,只不过啊,那人她并不领情。既是如此,那我还是走了算了。”
我转头看到他掌心中的荷包,鼓鼓的,应是不少。我见他像是要走,便是赶忙与之言道:“别呀别呀,这么好的事,我怎么能不去呢。您多虑了,请坐请坐。”我招呼他坐下,他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眉眼之间亦是。
“刚刚我怎么听人说,她不乐意呢?”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哪能一样?”
慕时迁像是突然恍然大悟般,说了句话,“原是这样。”
“你在犹豫什么?!”
慕时迁道:“我在想你这次此去还能回来吗?”
“……”我顿时无话可说。他所言甚是有理,我时常迷路,要不然她也不会寻不到人,找不到家。每次要不是泽远识路,我怕是都要滞留人间许久,而不是在仙界了。从此之后,仙界就莫名消失了位仙君,至今都不知是何去向。嗯,我完全是想到了自己今后的处境,还是在泽远第一次找我的时候。那场面至今我都无法回想。
最后还是慕时迁陪着我一块去的,我也是没想过,人间不只是有妖物,还有魔物。对付妖于我而言,实在简单,于慕时迁,不过挥手一下,就可解决。但若是对其魔物,倒是有些难了。我问慕时迁,为何?他说,他都没怎么跟魔族之人对打过,当然是毫无胜算了。
我:……
都还没打呢,就说‘毫无胜算’这四个字眼?
可真的打起来,慕时迁还是能占得上头,却是在其后稍微有些吃力。
在他人快要拿刀刺向他时,我使了道仙诀,才堪堪是护住了他。
慕时迁瞧我眼神实在奇怪,不像是在看我,而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远之处有个人,可我并未看得清楚。也对,我要是真的能看得清楚,也就不会在他走至我面前时,我都得问着一句,你是……
就像现在,我也是认不出,他对我说道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认识他吗?我在自我怀疑。
慕时迁与我言道,走吧。我们该是处理其余的地方。
我走时,疑惑地看了看身后人,一片迷雾,并不真切。要不是慕时迁提醒我,我定是会再盯上几分。
“他人都走了,你再看也是没什么用的。”
“慕时迁。”
“嗯?”
“我饿了。”
“……”
在我的苦苦哀求之下,他只好带我去街上寻个小店,吃个饭食。
等待要结算之时,有些许的尴尬。
慕时迁他问我是否有着银钱在。
我说,有是有,只是不多。
他问及我有多少,我道说是十个铜板。
有那么一瞬,我觉着他的面色不好,他该不会是没钱,以此来问我,没想到我身上也没多少个钱子。得,我猜他定然是想尝尝人间吃食,只可惜压根就不能。我和他之间,必定有一个要挨饿。慕时迁很是清楚,挨饿之人是他,而非我。
果不其然,我的猜测是对的。他就是想尝尝人间美食,想要知道为何我总是要往人间的跑的原由到底是在何处。他在一旁坐着看,我在一旁吃着香。慕时迁不知心底是在想什么,但若是依着他以往的性子,我也是能晓得几分,但我就是不说。他之后会做个怎样的事,到时整个仙界,哦不,除却人间之外所知道的事,不论是何人听其后,皆是会不知所以,搞不懂他到底是要干嘛,还有没有个上神该有的样子。
一顿饭毕,要着二三文。
他与我言道:“吃的可还高兴?”
“当然。”
“为何?”
“爱吃。”
“……”贪吃鬼。
晚间,他除魔是最多的,而我是稍许清闲。
慕时迁本就是比我要来的厉害些,我哪里是比得过。
下一瞬,我听着他道:“苏宁!”
“来啦!”我正是想走,想起还有块糕点没吃,便是与原路返回。好在相离并不太远,跑个几步即可。慕时迁在催促,我一把将糕点塞进口中,勉强道出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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