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着几日,想着无数念头,还是下不去心和手,便是唤来慕时迁一块想着办法,不然我这想要回去的心可就要彻底破碎了。
慕时迁听着我的心声,先是叙说,后是沉默,因着他也没啥子法儿。
突然,我灵光一闪,想到了个极妙的法子。待我说与慕时迁听,眼看着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笑颜浅淡变成了眉头紧锁,甚至于还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来问我,是否要如此这般做。
我说:“此等重任不交给你,还能交给谁?”
这话怎么越听越耳熟呢?他以前是不是说过,为何他却是无半分印象。
“可我从未下过厨,这……”
“哎呀,你犹豫什么呢?反正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去。更何况那魔王不是想着要报复?既是如此,不论怎样,都会挨着骂。”到时候遭罪的依然是我,真不知他是在顾虑什么?是怕和我一个样吗?要真是这般,倒也能理解。
我瞧着慕时迁还是原来的样儿,便是觉得可能真的太过为难于他了。我想,要不还是我来比较好。可是慕时迁却是与我言道,说是他来。
我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嗯……怎么说呢。
他头次做菜,就差点把厨房给炸了,幸亏冒得是烟,而非是火,亦或者是别的什么,怕是要被顾裴之说上几句,不多不少,正是一个日夜,相较于人间一日天。
我知道,依着顾裴之以往的性子来看,他定然是会像着之前一样,借此来笑他们。主要是我和慕时迁也忍不住,没办法,谁叫真的不笑都不行的程度。
顾裴之对此由衷而感叹道:“不愧是同在仙界之中的人物,连厨艺都相同。”哎,就是有些可怜我的厨房。被熏得都不好看了,真是一点欣赏的兴趣都没。不过也好,可以重新换个建建,哎呀,一想到新厨房的模样,他便是由心而生的喜悦再也藏不住。
“顾公子,你怎的了”
为什么都这样了,他还要笑着啊,想不通。不过会儿,我懂了。
“苏姑娘不知,我早看这个厨房不大顺眼,一直想要换个,谁知总是找不得机会,这不,机会不是来了嘛,本公子可得好好把握。”
有道理。
为何我就没此等觉悟,只是可惜啊,我记性不佳,没法儿。
最后呢,还是慕时迁帮了我这个大忙,只不过……
“你看着作甚?”莫不是猜出来了吧,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这味有点不太一样啊’的话。
“顾公子。”
顾裴之放下碗筷,抬头看我。
“你都没尝过,怎得会知我的手艺。”
顾裴之:他总不能说,自己就是那个抢了慕时迁吃食的人吧。
慕时迁:原来是你啊,真是万分感谢。
顾裴之:他怎么感觉慕时迁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大对劲,不会是他看出什么来了吧。啊,自己是不是就此要一命呜呼了,完了完了,要小命不保了。
慕时迁:……怎么一个两个的,想的总是那么多。他有那么可怕吗?他不觉得自己是哪里做的过了。哎。
顾裴之:“哦,这个啊。”他要怎么说才好。说实话,他与冯衾会不会被揍,要是不说,那他岂不是还会被揍。算了,不管了,不管怎样都是要被揍的,那还不如直接说出来,至少他的性命还可以保得住。
“你不会就是那个抢了慕时迁吃食的那位吧。”
顾裴之心虚。
“冯衾和你觉得本姑娘的厨艺如何呀?”
“自是难以下咽。”
“也是。”
顾裴之松了气。
“既是如此,你干嘛还要吃?”她不理解,实属不理解。难吃就难吃了,为何还要为难自己。
顾裴之道:“是冯衾让我这么做得。”
我:“……”可我不信耶。分明是他想尝尝到底是不是我做得,而非是他人代劳。
慕时迁:我倒要看看事态会向着何种方向而去。
冯衾表示冤枉啊,吃食是我抢的没错,顾裴之你别乱扣帽子给我。
顾裴之说,怎么就冤枉你了,难道不是昨日你央求着的?
冯衾:他何时求过了,他怎么不知道。
嗯,这场面,我很是熟悉。
顾裴之定然是在准备坑人呢。
幸好,我很少想过,要不然慕时迁的所谓面子可就要彻底毁灭了。
慕时迁:……
然后呢,就开打了,嘴上也是不留情,差不多是要将人此生的过往都要说个干净。
我不会劝架,由是看向了一旁的慕时迁,他笑了下,继而道:不会。
他分明是想看戏。
我也喜欢。
——
终于是回了仙界,慕时迁知我现今处境何如,便是让人将我带去一处,先是暂时住着,到时他会派人前去,让泽远来带我回上清境。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慕时迁是为了我好,我本就不大能识路,要是让我独自一人回去,总归是有些难的,我怕不是要走至半路,就是忘了该走哪个方向。
嗯,不错不错,慕时迁的眼光真真是好,我很是这个客房。
素然淡雅,古风犹存。
我手拿团扇,等着泽远来带我回去。
卧坐窗台,瞧着天色,望着望着便开始困了。哎,真是的,早不困晚不困,偏偏就是要在人兴致上头之时开始困。她只是想赏个景,顺便看看周遭是否有着事态发生,好让她去凑个热闹。
这不,她本就是困倦的心瞬间被点燃了,说是精神抖擞都不为过。隔着距离有些远,远远望去,像是在吵架,怎么还打起来了呢。我猛地敲了一记自己的额头,说道:“这个时候还不去,也不知下次要等多久呢。”
我藏在附近不远处的树梢之上,想着要是能看到他们互相打架的场面该有多好。
可这时,我眼见着那扇门后走出一人,身旁仙使缓缓打开门闩,继而跟着一块走了出去。
哦,我眼色不好,实在难以辨认是谁,不过我在心里肯定的人,除了慕时迁也就没别的了。
慕时迁头发都还没打理,他好不容易处理完所有事,想要好生睡上一觉。他才刚刚躺下,暮霭就来告知他,外边两位仙官正是在外候着呢。慕时迁问是为了何事,却是只得了个‘不知’二字。他满脸疑惑,在怎么的不情愿还是要起身招待的。至于梳妆,那还是算了吧。他都困得不行,还要个什么打扮。故而两位仙官瞧着眼前之人,不相信真是上神本人,而是有可能是他人假扮。然后她便是听到慕时迁说:
“看什么?说吧,为的什么事?”他不过就是今日没怎得打扮,怎么他们皆是怀疑不是他自己啊?他只是没打扮,又不是换面貌了。
“上神,风息仙官偷拿了我的酒坛子,您可要为小仙做主啊!”
慕时迁:啊?
“你胡说!”风息仙官转而对慕时迁言道,“上神可莫是要信,分明是九牧仙官出言反尔,我才是向他索取,结果他不但没把酒给我,反而是要作势砸了我的府庙!”
“明明是你徒弟先开始的,要不他,我怎么会失了一间屋,少了十坛酒!”
“明明是你的徒弟先挑起来的,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好端端地失了一块地!”
“明明是你!”
“明明是你!”
“是你!”
“是你!”
哇,打起来打起来,如她所愿,还真就是打起来了。
下一瞬她便是感到有道视线落在了身上,转头去看,是他啊。
他在问我,戏可是看够了。
不够不够,怎么会嫌戏多呢?他没有说话,只是与我言道:“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那件事的起因经过,现在可是看的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为何此种小事还要来找你,不可私下解决吗?”
“哦,他们存粹就是想走个过场。”
“……”
我眼见着他们像是要把对方揍昏之模样,问道:“你不去劝劝?”
“劝什么?”慕时迁道。
“劝他们不要再打了。”慕时迁倾听,我说,“要是不小心危及到你的府邸可怎么办?”他府邸没了,那不就是没地方住了。这么想想,他还蛮可怜的。
慕时迁:我可怜?哪里可怜了。他又不是没钱了。
“你说,他们的徒弟会来吗?”
“怎么可能?”
“为啥?”
“因着他们已是结拜成了兄弟。”
“……”
然后,也就没然后了。
两位师父被各自的徒弟带走,那两位徒弟,一个名曰岁间,一个名曰长泽。
这事,还是慕时迁告诉我的。
我问他,他怎么总是能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他说,说我是不是忘了,他可是会读心术的。就是可惜了我这记性,是一点用处都没派上。
嘿,这话我可就不乐意了。
继而我与慕时迁打架,一直到他对我百般求饶为止。
哼,谁叫他那么说我的。
活该。
——
慕时迁看着自己面容,说道:“我的样貌差点就毁了。哎,苏宁那家伙,也不知下手轻些。”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疼啊,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原样,不然他这仙界美男的称号也就要烟消云散了。
下次,要是再跟苏宁打架,一定要跟她说,千万不要打脸。算了吧,就她那记性,能记住就不错了,记不住也算是他倒霉。反正,此事他是别想了。
慕时迁打了个哈欠,便是盖起被褥,睡了过去。
——
我撑着下巴,想,自己下手是否太重了。
任凭我如何回想,可以说是毫无印象。
得,忘了。
算了算了,明日还是寻个机会向他不是,可是该给个什么好呢?要不……我突然想到个好主意,明日就这么办。
哈哈,好困,该睡觉了。
我悠悠然沉入梦香,睡得四仰八叉,伸伸懒腰,揉揉眼,观着外边天色,已是过着一半。
我还是睡过头了。
赔礼的事还是明日再做好了,反正也不大耽误那几日。
直到慕时迁来向我要赔礼之时,我才是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我抱歉且心虚地说道:“忘了。”
我眼见着他嘴角笑颜快速成了冷淡严肃。
完了,她要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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