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缘哼声,也不废话,当即也便唤剑同他战了起来,他们两人在三百年间交手过无数次,虽然没有全力相战过但大致对对方的实力都算了解,表演战可以打得很有分寸,祁缘的剑法非常正统,沉稳凝练,稳扎稳打,后劲绵长,秋情的剑则比他的剑轻得多,也快得多,空灵无序,很难预判,还有一种大多时候隐藏很好的不顾一切——祁缘这样说,是因为他见过秋情真的全力以赴,秋情只是打着玩玩的时候看起来风姿翩翩,优雅轻盈地仿佛飘花飞燕,剑轻飘飘的,虽然难以防范,却不会让人心生警惕,感觉有如何危险,但当秋情真的认真起来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失控的烈火,仿佛随时可能烧毁一切,玉石俱焚,天地共葬,不给敌人留任何后路,亦不会给自己留任何后路,这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决绝疯狂,总是会让祁缘非常担忧,给他不停地炼制丹药以防万一。
也许秋情察觉到了他的这种担忧,这些年会在他的面前打成那样的次数越发的少了,再也看不到了,但是不在他面前那样打又不代表他真的改了,毕竟他要是真的改了,祁缘特意给他炼制的九转复生丹怎么会用的那么快,可是祁缘也不好明提,因为他要是表现得太过在意秋情或许为了粉饰太平就不会再找他要丹药了——这一次,他不就是居然在两年前就用完了九转复生丹却到现在才告诉他么。
所以祁缘这一次反复提出想要秋情全力以赴,他想知道秋情现在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又不好真的跟秋情去经历险境,那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蓬莱大比决战,是一个很合适的,非常安全的环境。
但那也是到最终决战了,祁缘有些走神地看着面前的青年,秋情现在就是在打着玩玩,红衣人衣袂飘飞,上面用朱砂天丝绣成的花纹在光照之下时隐时现,让祁缘总是下意识的把注意力放在上面,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花纹,似乎是什么鸟雀的样子,他稍微晃了一下神,随即便是被那柄又轻又窄的剑轻巧地挑开剑锋,闪着银光的剑尖直冲他的前襟,祁缘蹙眉向后避让,却还是被戏弄般地挑断了外衣上的一颗盘扣,他磨了磨牙,秋情笑着贴身过来,与他衣角相擦而过,却又马上轻盈地避开了他抓住时机刺过来的剑,拉开了距离:
“怎么走神了?”
这简直就是故意玩他!祁缘集中注意力立刻逼身而上,一转攻势剑剑直向面前人命门,秋情丝毫不见慌乱,依旧闲情雅致地见招拆招,有时可能躲闪不及干脆就不躲了,大大方方直接就把要害往他的剑上撞去,气得祁缘一边差点咬碎了牙一边狼狈地调转剑锋免得真的伤到了他:
“你稍微认真一点啊!”
“差不多不就得了,”秋情懒洋洋地回应,又转眸看向他,“你一直在看什么?我的衣服吗?”
“……”祁缘借着剑刃相抵的空档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衣服上的花纹,“朱雀?似乎不是很像朱雀……”
“本来就不是朱雀,”秋情低笑了一声,“是鸳鸯啊。”
祁缘:“……”
祁缘:“你没事穿个婚服出来做什么?!”
普通红衣也就算了,还绣着鸳鸯的花样,很显然就是凡人嫁娶时才会穿的婚衣,虽然他们不是凡人,但是修士结成道侣时讲究点的也会穿这样的红衣,秋情就算想穿个红的,为什么要特意穿这种意义不明的衣服??
秋情挑眉:“我那上联不是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登高榜以娶高岭之花,既然要求婚,那当然要穿婚服才显得我很认真。”
祁缘:“……”
祁缘感到自己的神情现在应该很一言难尽,只能暗自庆幸自己没信秋情的鬼话真的也穿了红的过来,他就知道秋情忽悠他穿红的绝对不安好心!他们两人此时也打得差不多了,最后一合剑,便预示着开场战结束,蓬莱大比正式开始,两人又落回台上互相行礼退下,祁缘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咬牙切齿:
“……你盘算着这样的事,无非就是想让我当众丢脸!”
秋情一脸无辜:“求婚的事,怎么能叫丢脸呢?”
要不是成千上万的人看着他们祁缘真是恨不得一剑鞘拍他脸上:
“我等下再跟你算账!”
秋情还说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他干嘛要搞出这一套向他当众求婚的把戏!这可是在整个仙域年轻一代的眼皮子底下啊!要是他今天真的也穿了红衣过来了,那到时候可怎么收场!风言风语今天之内就会传遍整个修真界!等到明天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们连孩子都能跳会跑了!秋情搞恶作剧从来就不考虑后果!!
祁缘现在只能安慰自己没穿红的,秋情身上这鸳鸯花纹很不明显,应该还没人注意到,之前那副对联也对的没什么差错,等一下他把秋情这身婚服给扒了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本来祁缘现在还应该去安排一下蓬莱大比一开始的某些工作的,但是他现在真是唯恐有人发觉秋情衣服的特殊之处,顾不得那么多当即便把这人用瞬身拽回了天绝宗自己的住处:
“还不快脱掉!”
“……”秋情磨磨蹭蹭地拆开腰封,“这身衣服明明这么好看,我可是特意去求桃缘宗的天恩仙子去为我缝制的,还是上好的灵器仙衣呢。”
“叫你脱你就快脱!”祁缘把剑拔了出来催促他快点,要不是仙衣他又何必叫他脱掉,直接用灵力改变颜色不就好了,但是如果是仙衣的话就不能用灵力改变颜色了,“上好的灵器仙衣你就拿来做这东西!!”
秋情脱去了外衫外裤收回灵器,只穿着亵衣又向祁缘摊开了手:
“脱了,那我现在穿什么?”
祁缘一怔:“你没带其他衣服么?”
“没有带啊。”
“……”祁缘收回了剑,“我去月剑宗给你拿一套来!”
然而他还没出门,便有一传声纸雀从窗子里飞进来,向祁缘传来留在蓬莱大比现场负责解决突发情况的宗门前辈焦虑的声音:
“少宗主,你去哪儿了?!快来现场,出事情了!”
“……”蓬莱大比的事情更加要紧,祁缘来不及去给秋情取衣服了,只好在自己的衣服里挑了一身比较低调的:
“那你就先穿我的吧。”
“可你的衣服对我来说大了……”秋情还没说完就被他把衣服塞进了怀里:
“还不快穿上跟我回去,讲究那么多!”
“……”秋情倒是没再说什么,迅速地就把他的衣服换上了,祁缘打量了一番,秋情比他矮一点,也更纤瘦,所以他的衣服对于秋情而言确实不太合身,但看起来也还好不怎么明显,先将就一会吧,等回去把事情处理完了再去月剑宗换回来好了:
“先走吧,蓬莱大比的事情比较要紧,这可是你难得能在你的宗门面前表现的机会,还不给我重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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