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定决心打发他,但是我大脑高速运作,在想自己如何不得罪人的情形下,把人轰出自己的办公室。
他知道韩岭,那么他大概知道了我作为少女时期最傻气的一段过往,但是对韩岭的傻气跟对安迪的狼狈是不同的,我对韩岭是真心的暗恋,大家都知道我爱他,也都知道他待我很好,但是他不爱我,但是我依然一往情深地爱着他。
韩岭,比我大三岁,我进入大一的时候,他大四,在同济大学读计算机,我跟他认识,完全是一场误会。他追求我的学姐,我的学姐比我大三届,跟他是高中同学,他们都是上海本土的一所高中毕业,进入不同的大学读书。他对我学姐用情至深,从高中一直到大学,唯我学姐不可。我的学姐,非常优秀,是当年的外语学院的风流人物,作为外语学院学生会长的她,非常忙,也参加辩论赛,大学生辩论会上还成为优秀辩手,学姐是我高山仰止般的人物。听说当年学姐就是他们高中的出色人物,当年的韩岭就对我的学姐情根深种。学姐唯一跟我相同的大概就是我们都在华东师大读书,我觉得她是天鹅,我是丑小鸭,毕竟我们没有其他的相似点了。她有个非常美丽的英文名,cecilia
当年她一袭白裙穿过学校的湖边,我从树林里看着她慢慢走过,都觉得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学姐跟安妮的美丽是不同的,安妮是有一种人间富贵花的妖媚存在的,美的是有些攻击性的。学姐完全是清冷系美人,目无下尘,对谁都不太放在心上,有那种不食烟火气的冷美人感觉。一心一意只是读书准备出国读研究生,管理学生会的事务。韩岭对cecilia的追求在外语学院不算是秘密。韩岭戴一副眼镜,人不高,大概也就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之间,站在那些一米八以上的男生中间,就显得有一点点矮,但是,在我这个只有一米六二的小姑娘面前,韩岭已经可以算是高大英俊帅气了。据说,当然仅仅是据说,当年cecilia拒绝韩岭的理由就是他不够一米八。当然,我一向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我是不大相信的。毕竟韩岭剑眉星目,虽然戴着眼镜,也是很难遮住那双漂亮的眼睛的,鼻子高挺,嘴有点宽,但是长在他的方方的脸上,还真的挺合适。他最好看的其实不是他的眼睛,毕竟近视眼给他的眼睛的美丽降了一些等级,他最好看的是他的牙齿,每一颗都整齐洁白,说话的时候,我都禁不住盯着他的牙齿看。
韩岭,计算机系的普通男生,在我这种电脑白痴眼里,已经算是电脑上的能人了,毕竟我的有限的电脑运用都是他教我的,从申请邮箱到申请qq,从word文档到excel表格,说实话,那些大学里需要的计算机方面的技能,他没少教我,还帮我们连接了网线,买了打印机,总之,那个时候他就像现在我学校里的主管电脑打印机的harry一样,解决我们宿舍的所有关于电脑的所有后顾之忧。
他很贴心,待人很温和,除了不是我男友,做的事情,都挺像一个男友能做的。我宿舍的室友,对这个大师哥是非常喜欢的,认为我简直了,算是撞大运,他那么地无微不至地关照我,却不需要我回报,哪里找那么好的人当然,当时我恨不得以身相许地回报,可惜人家就是君子般对我不起心不动念,我也是很看不起自己的了。
韩岭,韩岭,韩岭。
眼前的陈诚突然提起韩岭,他想干什么?
我脑子里千帆过尽,但是表面上我尽量维持不要太激动。
我有点尴尬地问他:“陈医生,你跟韩岭很熟悉吗?”
“呵呵”陈诚有点无语地笑了笑,接着说,“算的,大学一起打篮球,一起打游戏,一起追女生,总之算是铁哥们的。”
我于是点了点头,我相信了他说的话,韩岭的确喜欢打篮球,的确喜欢打游戏,的确一直追求着cecilia,他重点都没有说错,我相信他们是认识的。
至于他说的是铁哥们的事情,我不大好下判断。
我有点尴尬,说实话,在这个雨后的下午,我的手臂还因为刚才的烫伤,还隐隐地传出痛的感觉。本来以为他是追求安妮的,他却说追求的是我,我不得不再慎重打量一下,他说追求的是我这句话多少真心成分,多少玩笑意思。
如果是真心,我应该如何恰到好处地拒绝。我宁愿接受我妈妈给我介绍的那些个完全不认识的相亲男,也不想跟这个对我的过去知道的太多的陈医生有什么瓜葛。
一个女人,只要不爱这个男人,不用担心撇不干净,那些最终被男人缠上的,不过是因为拒绝地不够彻底,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我不打算这么拖泥带水,我喜欢干净利索。
我深吸一口气,认真对陈医生说:“谢谢您,承蒙您看得上,可惜我近期不打算恋爱,更没有结婚的打算,我打算就这么一个人,一个人孤独终老。”
我看看他,他也点点头,看着我,不紧不慢地说:“你的回答,我了然于心。或者你没开口之前,我大概就知道你会这么讲,毕竟你妈妈多次告诉我,你绝不会答应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魔鬼吗?他知道安迪,知道韩岭,居然还知道我妈妈。
我终于是有点愤怒了。
哼了一声,接着说:“你提我妈妈干嘛,搞得跟我妈很熟悉一样,我妈妈近几年认识的人不多,你属老几呀,在我面前突然提我的妈妈。”
他也不生气,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的对,杜老师的确近期认识的人不多,毕竟她是住在养老院里的了。你已经有一个月没去看她了,她让我转告你,让你记得把换季的衣服拿出去送干洗店。”
真的,我眼前的这个陈医生是个魔鬼无疑了。他不仅知道我妈妈是杜老师,还知道她在提醒我把衣服送干洗店,我近期就是还没做这个事情。他都知道,他要么是在我家里装了监控,那么就是在我身边安排了监视我的人。问题是,我有什么好监视的,我就是一个独来独往,每日重复过日子的大龄女青年。
我是真生气了,我真生气的时候,往往会一反常态的冷静。因为我知道我输了,没法扳回一局了,既然如此,做人得认怂,谁还不能输了?我没有要求自己做常胜将军,就像我跟安妮在很多办学理念上都不同,但是我们真正吵起来的时候,基本都是我认输,我执行她的理念,虽然我也觉得别扭,但是只要能把事情基本做成,我做出让步,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结果是可以挣到钱的,我可以让步。
做人,识大体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他,陈医生,肯定是知道我更多事情的,激怒他毫无好处,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冷静处理最好,大家不要撕破脸,免得下次见面尴尬。
我这么想,也打算这么做
我把自己的愤怒压紧,压到尘埃里去,换上和软的语气,对他说:“多谢陈医生提醒,我会送衣服过去干洗的。”我本来还想多问问他为何知道我那么多事,转念一想,算了还是去问我妈妈吧,我也的确很久没去看她了。
问问我妈,也许我妈妈知道陈诚的一些事情。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