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个人在新的酒店碰面了。
这次难得的他们住在城区,杨千白他们四个先到,休整了一番才等到了裴圆他们。
八个人一起在饭桌上碰面了,杨千白依旧和莫斯槐面对面,她旁边依旧是裴圆,跟徐川面对面。
餐后杨千白要吃娜帕里勇,在餐桌的另一边,她让徐川帮忙拿一下,徐川给她递了一份之后,问了裴圆一句:“给你拿一份?”见她点头,就又拿了一份放在她面前。
杨千白瞟了瞟这俩人,总觉得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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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后有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这晚他们住的套房,每个房间各有四张床,就直接分成了不同的两间。
杨千白跟这楚归走在最后,她悄悄问楚归:“诶,圆圆和徐川?”
楚归神秘一笑:“你看出来啦?”
这倒是杨千白没想到的,一进屋就坏笑着直扑裴圆:“老实交代,你和徐川怎么回事?”
裴圆笑着往旁边躲:“就是正常的单身人士可能会有的感情啊。”
等到闹过一阵,四个人安静坐下来,杨千白重新问:“你就说嘛,到底是什么情况?”
裴圆有些苦恼:“就是聊着聊着都觉得对方蛮好的,都是成年人没必要回避这些嘛。但是我觉得他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怎么?他回避吗还是怎样?”
“昨天和今天,我感觉他有点避开我,不太想跟我单独待在一起。”裴圆的手指缠在一起,“我也挺疑惑的,我觉得他对我应该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但是他这样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主动吧,总怕自己会错意;不主动吧,又担心就错过了。”
楚归分析说:“可能对他来说进展太快了?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你们对对方有那个意思的?”
裴圆回忆说:“我们第一天出发的时候,然后中间不是停了几次休息嘛,然后我就站在驾驶座旁边看,他来问我是不是想学车,给我指哪个是油门哪个是啥车哪个是离合器。后来在上路的时候,他就让我坐副驾驶,说陪他聊天避免瞌睡什么的,之后每一天晚上,如果定了第二天是他开车,他都会提前跟我说好坐前面。”
听她这么一说楚归想起来了,“确实,后面我开或者大象开,他都直接让你坐后座的,说什么‘一直陪聊休息休息’。”
“这……”万宁周和杨千白听完都觉得,确实是有……一些信号了。
“那你什么感觉呢?”杨千白问。
裴圆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是单身啊,没什么的。他的性格啊各方面都挺好的,我其实还……嗯。”话没说完,意思表达明确了。
“你现在纠结的就是他的态度对吧?”
“对啊,模棱两可的。”
杨千白表示了解:“他应该是有顾虑吧。毕竟这是失恋综艺,又不是恋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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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那边没有太多关注裴圆和徐川之间的事情,他们更关注莫斯槐的进展。
李岭北跟莫斯槐住一个卧室,边打开行李箱边问他:“你跟小白姐,进展如何?”
“好一点吧。”莫斯槐说,“说开了一点事情,但是也确实感觉,还有很多事情她没告诉我。”
钟远昊拿水进来给他俩,听到这话就说:“我感觉你俩一天比一天好。至少她没有太避开你了,有些事情会主动给你回应,是好事。”
“对,”莫斯槐接过水瓶,“慢慢来吧,之前我俩沟通可能少了点,这几天聊得多了,越聊越开。我感觉就是,还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他有预感,这个契机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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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八个人照旧坐在一起闲聊。
钟远昊开了一瓶红酒,每个人倒了一点。他问莫斯槐:“小白喝吗?”
想到这趟旅途她都没有喝过酒,以及自己对此的猜测,他摇了摇头:“我给她点气泡水吧。”
监控房里的导演们都感觉……经费在燃烧,终于听到钟远昊良心发现,低头对着麦小声说:“这瓶酒我自费吧。”远远地,人群中传来松了一口气的雀跃声。钟远昊勾起嘴角,拎着酒瓶回到大家中间。
莫斯槐端着一杯气泡水走到杨千白身边坐下,她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眼睛却一直在看裴圆和徐川的互动。
确实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暧昧的、你来我往的拉扯,但是徐川并不是很快反应,看得出来有些迟疑和犹豫。
杨千白靠近莫斯槐,用一只手挡住嘴,偏头在他耳边问:“你们没有问一下徐川他对圆圆的想法吗?”
这还是他们分手后第一次距离这么近,莫斯槐闻到了她衣领上松木香水的味道,跟之前用的一样,跟他用的同款。他抿了抿唇,也小声回复:“没问,总不能像你们女生一样什么都聊。”
她撇撇嘴:“那也可以了解一下啊。”
“说不定你可以去跟他聊一聊,他很早就说想跟你单独聊天,还来征求我的同意。”莫斯槐喉结动了动,把她沾在侧脸的头发拈走,顺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再保持这么近的距离,他就要亲下去了。
“嘁,”杨千白起身走向徐川,“才不需要你同意。”
莫斯槐含笑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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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千白带着徐川走到了没人的露台边,两人撑着栏杆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随随便便问了几句这几天分开的情况后,杨千白突然问他:“因为没给她一个合适的未来,反而爱上一个健全人,会让你觉得愧疚吗?”
就算是徐川猜到她会提起这事,也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哽住,愣了一阵才妥协般承认:“有一点吧。你不会有这种感觉吗?”
“虽然我没有爱上别人,但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在我身上,我应该不会愧疚。”杨千白说,“因为我知道,在上一段感情里,我爱的时候用尽全力了,尽心尽力去经营了,虽然没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是我有了这个爱的过程,现在不会让我觉得愧疚。”
“那可能是我的问题吧,我也有在调整。”徐川苦笑,“但确实,这么快,是我没有想过的。”
“服了,你是分手,不是断情绝爱好吗。”杨千白有些无语,“分开之后难道不能投入下一段感情吗?难道要一直沉浸在前一个人带来的伤感里吗?谁规定的啊。再说了,走出失恋阴影的、治疗这种伤心的最好方式,不就是找到另一个爱的人,然后重新去爱吗?”
徐川一时难以反驳,沉默了几秒终于吐槽她:“说别人说的起劲,自己不也做不到。”
……压力给到了杨千白这边。
他抿了一口红酒,说:“你知道这个道理,那怎么不重新找到一个人去爱呢?”
杨千白耸了耸肩:“跟他分手后,我没有想过要在短时间内爱上别人。期间也有朋友介绍合适的男生给我,但是……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每遇到一个人,总是忍不住拿去和他去比较,一旦比较就会觉得,还是他最好、最合适,慢慢的,好像就没有想要有新的爱人的可能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
“有点吧,但也不是全部。”杨千白回忆,“之前我也有两任短暂的男友,但是达不到他对我的影响。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几乎没有吵过架,甚至很少有觉得不开心的时候。他几乎满足了我从青春期开始对男友的所有想象和期待,这是其他人从没有给过我的感受,所以我不自觉地就把他放在了最好的、最合适的那个位置上。”
徐川咂舌:“有没有可能,是你要求太低了?”
“有啊,当然有。”她耸了耸肩膀,“我本来恋爱经历就很匮乏的,又有点恋爱脑,很容易上头很容易感动。”
她的马尾被吹得一团乱,干脆扯开披散下来。她一边把发圈套上手腕,一边说:“但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没有让彼此更好的话,怎么会让人念念不忘呢?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里,我明确地感觉到我们两个都在进步,不管是事业还是性格,一直在成长,所以即使分开了,我也很尊重他、很感谢他。”
这番话让徐川陷入沉思。他不禁想起自己和前任共度的时光,在心里问自己,他们都有进步吗?他也不知道。他问杨千白:“如果有一个各方面和他都很像,但是健全的人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选?”
杨千白摇摇头:“这个问题不成立的。莫斯槐之所以成为今天的莫斯槐,是过往的经历造就了他,他所吸引我的一切,都建立在他有了经历过后所塑造出来的自己,包括他的腿。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跟他很像的。”
看着徐川紧皱的眉头,她开导道:“我觉得你不要想太多,给自己太多条条框框的束缚,没有人规定,这趟所谓的失恋之旅是不能动心的,否则干嘛让八个人同行还有男有女啊?‘放下’这个词有很多种方式,想起这个人来不难过是一种,谅解对方对自己做的错事是一种,爱上别人也是一种,没有标准答案的。不要用你们经济的思维去衡量一段感情,你想要放下,就要去接纳身边不同的可能性,我相信她也会祝福你的。”
“我明白。”徐川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重负卸下一般。
也许是短暂的谈话起了作用,再回去人群之中时,徐川主动坐到了裴圆身边,在裴圆有些惊讶的目光中,问对方:“怎么,不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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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第二天要进沙漠,路程较远,他们早早分开去休息。
杨千白从卫生间换了睡衣出来,刚刚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就听到有人敲门。
是莫斯槐。
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袋东西递进来:“你拿着明天穿身上?还是我帮你路上拿着也行。”
杨千白打开袋子,是一条披肩,当时他们去青海旅游时买的,她没有带去杭州,没想到他这次竟然带来了。
“天气预报说明天要降温,沙漠风也大,我怕你着凉。”莫斯槐解释。
杨千白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把袋子接到手上,表示自己明天会穿。
莫斯槐眼疾手快拦住她要关上的门,说:“你跟徐川说的,他告诉我了。”
杨千白一愣。尽管露台上的谈话极有可能会被剪进节目正片里播出去,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害羞,嗔怪道:“徐川怎么什么都说。”
“他要帮我呢。”莫斯槐温柔地笑笑。他把手伸进门内,捏了捏杨千白的脸颊,轻声说:“谢谢。”谢谢你对我的接纳,对我的包容,也谢谢你把我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她撅了噘嘴,轻轻往后躲:“我们要睡觉了,你快回去吧。”
“行。”莫斯槐从善如流,替她关上门前还嘱咐她别聊太晚。
男生的套房在走廊的另一头,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搓了搓指尖,那上面仿佛还留有她脸颊的触感。
想到明天要在沙漠上看落日,他想,无论如何,要把明天变成一个转折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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