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轻一点……还有下次?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晏清河觉得空气里的卡曼橘青柠信息素味道,不自觉散溢出。
氤氲在车厢内。
晏清河轻轻吐了口气,别过脸,望向车窗外的风景,装作没听到。
“需要抑制剂吗?”沐司雪打破沉闷。
晏清河点头,学姐不是beta吗,为什么会常备这个。
“为之前的一位朋友准备的。”沐司雪好似明白她所想,淡淡解释,抬眸觑了眼路牌,即将行驶到交叉口。
晏清河恍然,学姐说的应该是她的前oga女友。
这也说得通,学姐对她的伴侣真的很贴心。
对方示意东西在车备用盒内,晏清河抽出一支r7,咬牙扎向自己。
这一针上身,药剂还未融入血液,人还未缓一口气,下一句话让晏清河差点将针丢到窗外。
“今晚去我家?”沐司雪问她。
这……这不太好吧。
晏清河恨不能从沙堆中抬出蒸熟的俏丽脸蛋,可惜装鸵鸟也没用。
“我以为……”晏清河将抑制针管放入垃圾袋,抿了抿干燥的唇,“学姐之前是在跟我开玩笑。”
只是为了应付那样的场合。
轻嗤的一声笑,像蝴蝶的细脚落在花瓣上,伊呀呀又飞走。
她听见好听的笑意,从沐司雪微扬的唇瓣,钻入她的耳廓里。
痒痒的,晏清河捏了捏发烫的耳尖。
“嗯,现在也是。”沐司雪睨了她一眼。
晏清河:……
原来,现在也是开玩笑。
葱手轻点唇角又放下,“那个女孩是你前女友吗?”
“叫季浅浅?”
旖旎瞬间如蛋清消融。
沐司雪注意到晏清河的忸怩如烟消散,沉闷、阴郁爬上了她的脸庞。
嗯,看来的确被伤得不轻。
晏清河微不可闻地嗯了声,脖颈后的腺体,复又烧灼了起来,“学姐能及时帮我……我挺意外的。”
“我猜,你希望有人能解救你。”
心底暗自希冀,有人能帮你远离那样的场合,摆脱局促境地。
听到这句话,被开玩笑的促狭感散去。
晏清河心腔有如春风柔拂,熨帖柔软。这几年,沐司雪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她实在的帮助。
无论从学习考试、打入ue交际圈、还是寻找靠谱的职业经理人。
大事,小事,很多时候还未实施的,犹疑中的想法,沐司雪就像住在她心底,急她所急,助她所需。
如果不是沐司雪明确表示对alpha没有兴趣的话,她会以为对方喜欢自己。
话说……她真的不喜欢alpha吗?
沐司雪并没有对公众宣扬过,也只是和朋友谈话,无意被她听见而已。
或许她并不是没有兴趣?而自己就是那个例外。
可惜她此世重生,并不打算谈恋爱。爱情如裹蜜的砒霜,初尝是糖味,吞入口却能穿肠。
车渐行驶到了晏宅楼下,停在门前。晏清河翕动薄唇,想着委婉问对方,打消疑虑。
对方的手机铃声适时响了起来。
【嗯,这就回去,今晚住我家吗?】
沐司雪声音软了三分,比她平时跟她说话的语气还要软。晏清河抿了抿唇。
【好呀……那就你来安排。】
晏清河和沐司雪都是d国人,除了在a国留学时,沐司雪讲着一口流利的a语。平日里,沐司雪她交流,也都是用标准的d语发音。
此时亲昵的语气,却有着s城的呢哝软语味,裹着糖糯,软着柳梢。
晏清河挑了挑眉,这才想起沐司雪是s城人,来自平民居多的普通小城,不是世家簇拥的h市。
她隐约听见手机里,【亲爱的……】【我等你……】的女声。
怪宠溺的。
都说沐司雪新交了个beta女友,看来是真的。
晏清河提起的心,暗示自己可以松口气。也就打消了欲开口的询问。这到底是人家的隐私,她不好过多干涉。
等回到家,她才想起忘记了今天去dk酒吧,请沐司雪跳槽来晏氏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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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花园,空荡的晏宅,管家等待在家门口,周嫂问她要不要夜宵。
晏清河摇头,胃里空落落的,她并不想吃东西,见到季浅浅的坏心情,依旧徜徉在心绪里,让人意难平。
房间书架的置台上,季浅浅送给她的手工捏制娃娃,扎眼讽刺。
这是季浅浅送给晏清的,那时晏清还魂穿在她身上,晏清不想收,为了她还是拿回,帮她摆好。
她睨了一眼,娃娃是晏清习惯性的穿搭,却承载着她的容颜。
真像个笑话。
晏清河将娃娃甩到垃圾桶,洗完澡,闷着头将被子盖脸上。
梦里依稀又回到了小时候。
晏家和季家从爷爷一辈起就是世交,到她们这一代,大人为维持家族情分,在她小学时,就安排了家族孩童见面。
季浅浅小时候很安静,一个人驻足在角落,明明是季家大小姐,可没有任何仆人、管家服侍身边,穿着也很普通。
说是世家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也不为过。
无人问津。在一群花团锦簇的世家子弟中,像一朵暗淡无光的素白小雏菊。
风一催就会折,霜一打就会蔫。
跟她的名字一样,挂着浅浅的微笑,看到谁,都会礼貌地扬手打招呼。
小小的年龄,笑起来,会溢着梨涡,可可爱爱。
没有人教她这样做,她也没有朋友。尴尬的身份,没能收获小伙伴们的认可。
晏清河后来才知道浅浅并不是季家的嫡女,是季扬在外的私生女,6岁从乡下接回家,很不受继母沈曼婷待见。
沈曼婷和季扬卯足力气生不出孩子,季扬这才想起,犄角旮旯里还有个oga女儿。
好像是在一家夜店,和一位普通的oga歌女风流快活一夜。
谁曾想珠胎暗结,匆匆给了笔安置费就再没管过。
他起初不敢告诉沈曼婷,可子嗣问题成忧患,沈曼婷只得同意。
将便宜女儿接玩具一样,从季浅浅生母裴欢那儿要了回来,因着事务繁忙,不疼不痒地丢给沈曼婷养着。
季浅浅比晏清河大一岁,是她没见过的生面孔,看着好欺负。
晏清河张口就喊她“小黑鬼”。
季浅浅怯怯地低下头,竟没有回击,让晏清河好生无趣。等长大了些,她才明白自己当初的失礼。
在婉姨那听闻了季浅浅的身世后,更是没来由觉得歉意。
这歉意转化成了对季浅浅不自觉的打听和关注。
听说季浅浅十四岁时,季父季母喜得儿子,这样的环境,明珠亦会蒙尘。
浅浅现在还好吗?晏清河闲下来时会想到。
第二次世家聚会,酒宴上她在人潮挤挤中,第一眼就被一朵漂亮若白玫瑰的身影吸引住了。
亭亭风姿,出水莲蓉,栗棕色的波浪卷发,明眸微光的杏眼,吹弹可破的白腻肌肤。
“这是谁?”晏清河捂着快撞破胸腔的心跳,问小伙伴。
“季家大小姐——季浅浅啊!”
“好久不见,清河~”季浅浅毫无龃龉,朝她伸出了手,身着波西米亚湖蓝长裙,粉嫩俏丽,与一般的世家大小姐相比,更为自信恣意,像一位公主。
女大十八变,十三岁的晏清河,幼时的歉意,和听闻身世后的心疼,两相加持,这一见钟情蓄势汹涌。
季浅浅似乎过的还不错。
后来才知,季浅浅的弟弟季天宝,是带有些先天残疾的beta,季氏家族长老对沈曼婷的肚子失望,暗示季扬可以对oga女儿多培养。
如若季天宝实在扶不起来,至少还有季浅浅,哪怕做个备胎,也不失为条退路。
晏清河重生后,偶尔复盘前世,如果她后来没有分化成alpha,她和季浅浅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年少的她们在一个学校,在少女心事总如诗的耳鬓厮磨间,季浅浅透露说她讨厌alpha。
她的生父季扬,就是强行标记无身份背景的生母,生下了她这个产物。
母亲的眼泪,滴落心头。让她牢记远离alpha的叮嘱,还时时萦绕耳侧。
晏清河陡然一惊,万一她分化成alpha呢?
“那我就不跟你玩了哦~”季浅浅认真说。
晏清河恐惧、害怕……愈是这样,愈迎来可怕结果。像行走在即将崩塌的小桥上,颤颤巍巍。
直到行至桥中心,坠入深渊!
分化成alpha的那天,她完全标记了季浅浅。
在意识混沌,毫无自主的信息素失控面前,她丧失了自我。
结束后,她跪倒在季浅浅面前,双目泣泪。
季浅浅没有叫执严队来,只是瞳眸幽深,衣如飘絮,难以蔽体,好似被凿掉三魂七魄。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拿她当妹妹。
无论她怎么哀求,道歉。季浅浅都只是红唇噙笑,无所谓地望着她,
“晏清河,你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季浅浅挑抹美甲,身边一群备胎,围绕身后,只差点头哈腰。
“你连ta们都不如,ta们还可以靠近我。”
“而你呢,连同我讲话的资格都没有。”
她吐气幽兰,吹着耳廓,轻声在她耳边笑着说:“大家都说ta们是我的舔狗,可你,连这都不如。”
“还是从今天起,你也想成为我的舔狗?”
……
晏清河捂住额头,自重生后,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第一次完全标记的记忆,镂印在四肢百骸中,让今晚刚感受到季浅浅白瑰信息素的她,每个毛孔都叫嚣着渴望。
前世,她们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除了之前糟糕的第一次,还有懵懵懂懂的第二次……分手又在一起后……令人面红耳热的第三次。
这一世,故事尚停留在完全标记季浅浅后的第一次后。
季浅浅一靠近她,她浑身的身体记忆,犹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可耻的想拥住自己的oga。
她逃开了季浅浅四年,给了她四年时间,足够她清洗掉自己的标记。
从她今晚的躁动来看,很明显,季浅浅没有去清洗。
还心机的在酒吧释放出信息素味道,目的性的点燃自己的腺体,一点都不顾自己随时会掉入易感期的危险。
她可不妄想,季浅浅是因为看到沐司雪,想要对自己宣誓主权。
好难,易感期只能和完全标记过的oga度过。上一世,她剜掉了自己的腺体。
这一世,鬼知道,她要怎么撑下来。真是自作孽自享受。
四年里她的身体早已对普通抑制剂产生抗体,遇到季浅浅,这一晚是再也睡不着了。
晏清河犹如砧板上的鱼,浑身热烫的可怕,甚至怀疑腺体像被点燃的炮竹,快要在脖颈后炸裂。
迷迷糊糊中,她感受到一双光滑凉腻的手,环住了她的腰,胸口被脸蛋小心翼翼的靠拢上。
“清河……”
无限眷念,有些委屈的啜泣音。
“清河~~”
熟悉的信息素幽香味,晏清河好似回到了她们第三次情思后的清晨。
那人也是这么,柔情似水地唤她。
“嗯~”那一天,她这样回道,摸了摸身前的脑袋,刮了刮挺俏的鼻尖。
对方像小猫一样,拱上前,嘴唇亲了口她的下巴,琥珀色的眸,晶亮地望着她。
那次太过劳累,晏清河还未睡醒,就听见她将绯红的脸颊,烫成晚霞的额,怼到她脸上。
鼻尖抵着鼻尖,那人像是进行一场认真的宣誓,将两人首次阴影打消的决心。
“清河~我喜欢……”害羞拖长的尾音。
话未说完,兜兜转转。晏清河听不太清尾音,被她垂落的乌丝,挠得脸发痒,眯眼含糊不清附和说:“我也喜欢你,老婆~”
“嗯~不~”对方继续未说完的话,“清河……我好喜欢你对我……”
羞答答话语,软糯糊着唇语,霞飞上腮红。
“我们再来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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