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奖励在三天后送了过来。
连带着还有一大批工人。
张岁年看着面前的缆车,他属实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奖励。
缆车连接山上山下,一趟往返需要一刻钟,而走路需要两个多时辰。
缆车安好后,工人走到拐角处,便消失了。
第一次见这种物品的赵符五人和纯先生好生惊讶。
“这东西看着,真怪。”赵符摸了摸缆车车身。
酸六酸七两兄弟,一个兴奋,一个沉稳,沉稳的则是酸六,他在想,这种东西究竟是怎么造出来的。
胖子矮子眼睛发光,这是什么怪物啊!
纯先生进了缆车内部,他一脚轻踩车厢,而后暗暗发力,良久后,纯先生收起力道,竟如此坚固。
而吴天与张岁年则是平淡,在吴天生活的时代,虽然早已没了缆车,但他那时代的交通工具,可比缆车还要浮夸。
“走吧,去坐坐。”张岁年招呼着几人,一起进入车厢。
这车厢足以装下百人,他们几人进入后,车厢还是显得空荡荡。
缆车是智能控制,察觉无人上车,便会自动关门,而后自动出发。
缆车的能源也皆由系统提供,张岁年无须操心。
“滴,请坐好,缆车即将出发。”
车厢内一阵女声响起。
纯先生立马看向声音来源,张岁年也看过去,同时向他解释:“那是音响”张岁年解释了一通,纯先生似懂非懂。
赵符等人比纯先生还不如,听得云里雾里。
在他们的不解中,缆车几分钟便到了山下。
此处临近河道,而河中已能看见河床。
太阳无情地照射着地面,地面已经被晒得龟裂。
几人看了几眼四周,便又上了缆车。
秋季未有雨水,天听山脚下的树木开始死亡。
山中只有山顶处还有泉水,山下的村子,井水早已干枯,河流已经干涸。
清风山庄的八人,也开始过起了紧衣缩食的日子。
不是没钱,而是买不到,也抢不到。
商贩早已没了影儿,敢从天听山过路的人,都是些逃难的人。
这些难民一穷二白,有些还萌生了进山的念头。
而付诸行动的人,多是外乡人。
张岁年看着这群被绑的严严实实,扔在山庄院子里的人。
“你们还真是不要命啊。”张岁年轻飘飘地说道。
“待在外面也是个死!不如进山寻条出路。”说话的人衣衫褴褛,满头枯发,骨瘦如柴,他那一双眸子却是放着光,全然不似他那身躯。
一起进山的难民有十九个,有男有女有孩童。
青郡已经关闭城门,禁止难民进入。
青郡的各个村子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对于外地的难民,村民的状态再差,也比他们好得多。
“你们现在知道了,山里也是条死路,你们下山吧,我可放你们走。”张岁年站在那人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天听山中早已没有猛兽,而外面却是有比猛兽更可怕的人。
“大人,大人,请收下我们吧。”十几个人跪地求饶,希望留下。
张岁年面前的流民也开始磕头,那声响,张岁年听了都觉着脑瓜疼。
“呵。”张岁年轻笑了声,而后与赵符道:“把他们扔出去,再出现在清风山庄附近,就杀了。”
赵符阴笑了声:“是。”
赵符五人像是恶魔,凑近这群难民,一个个跟拎小鸡样,把难民给抛了出去。
吴天摇了摇头,真是会吓唬人。
纯先生脸上现出不忍之色,而后转身回了房。
眼不见就好。
被抛出清风山庄的难民,个个灰头土脸。
那眼里有光的男人说道:“他们不收留我们也没关系,他们不是说了吗,不能出现在那庄子附近,那我们就离他们远点,这山中比外面的大旱好了不知多少,我们只有待在山中才有一条活路!”
“正生说的对。”一名老者赞同男人的话。
随行的十几人也纷纷听了男人的话,开始远离清风山庄。
这一场旱灾,大半个南朝都没逃过。
顾秦几天前终于到了顾家村。
路上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碰见了许多难民,他们不敢靠近难民,只能远离难民,等到无人的地方,他们才休息片刻。
这一路过的最好的当属顾秦,可他也内疚,也是自己无用,让两个比自己小的孩子照顾自己。
他已经十五,已经是可以成家的年纪。
顾秦脸上满是羞愧,之前路过青郡时,去了一趟府衙,向郡守递交了文书,出城时却被一群难民给围住了。
马车没了,钱没了,吃的更是没了,顾方启还受了伤。
到了顾家村后,他们住在了顾家老宅,顾家老宅很大,但常年未有人打扫,遍地都是落叶枯枝杂草。
现在吃的没了,钱没了,马车也没了。
还是顾村长好心,送来了他家旧的棉被。
现下的天已不热,天气开始慢慢转凉。
顾秦和二狗把家里打扫了一下。
他们两个都没做过这种活,二狗三岁前的生活虽然不好,但之后入了顾府,平日的生活便比普通老百姓好得多。
简单打扫一番,两位竟累出了些汗。
顾秦让顾方启躺床上休息,那木床上铺了村长送来的被子。
他们在这顾家村举目无亲,当年顾家入了顾家村只是因为都姓顾,便在顾家村安了家,而后朝廷开始打战,顾祖参军,赢得了身份和地位,顾家也就搬离了这块地方。
现下大旱,幸得村中的井水还未干枯,不然他们连喝水都成问题。
顾秦领了个家中的旧桶,前去打水。
那井前排了好长的队伍,顾秦数了数,自己前面足有五十人。
顾秦一来,便有人好奇地看着他,他不说话,自然有人找他说话。
“京城也旱吗?”问他的人是站在他前面的一个少年,年纪与他相差不大。
“嗯。”顾秦点点头,不是多想说话。
少年看他兴致不高,也就不再与他搭话。
队伍排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轮到顾秦。
一个不大的木桶,还未接满水,只够三人喝,想做别的却是不可能。
其他人都是这么多水,顾秦不好说什么,提着木头耷着头离开了。
在他走后,人群才八卦起来。
“听说他家获了罪,才回来的!”
“这少年人当家,看着不行啊。”
“你就别瞎操心了。”
顾秦提着桶回来,先给小侄子端了一碗水去。
顾方启伤在腿上,不好行动。
“可好些了?”顾秦问他。
“好些了。”顾方启喝下水,舔了舔嘴唇。
顾秦撩开被子看了看他的腿,已经消肿了,乌青一片,“大夫说,要静养,好生休息。”
“小叔叔,咱们没吃的了。”顾方启担心道。
顾秦捏紧手,笑道:“没事,我来想办法。”
说完这话,顾秦便出了房间,把门掩上。
他说的轻松,可自己心中也没底。
现在正是饥荒的时候,谁家也没有余粮,打工又是不可能的,那他要怎么获得粮食?
二狗正在拔院中的杂草,拔完了就丢到一旁,干了还能当个引火的柴烧。
顾秦与二狗说了声,就出了院子。
虽知道希望渺茫,但他还是去了村长家。
“村长,我们才来村子,路上又被难民给抢了,村长能不能帮帮我们。”顾秦请求眼前这位年迈的村长。
顾村长叹了口气:“这,哎,不是不帮,而是村中的情况都很艰难,这雨也不知道何时能下,夏收时粮食收成大减,庄稼人户,人口多,一家人这点粮食,能不能够到下月都不好说,若是以往有粮商来收粮,大家还能换点杂粮度日,哎,可现在这世道,谁敢来收粮。”
“以往便是没粮食,吃吃菜也能度过去,可现在你看看地里哪里还有菜。”顾村长无奈,他也想帮,可是真帮不了。
“我知道了,麻烦村长了。”顾秦的性子,在这段时间后,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骄纵,现实教会他做人。
顾秦失望而归,想不出什么办法找吃的,他愁眉苦脸地蹲在院子中。
手中拔着杂草出神。
二狗靠近他,蹲在他身旁。
“顾秦,我知道哪里有吃的。”
!
顾秦惊喜地转过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真的?!”
二狗带着顾秦进了一间屋子。
二狗打开柜子,里面竟然塞满了满满当当的粮食。
“这,怎么会有这么多?”顾秦疑惑又惊喜,又害怕其中有诈,可又有谁会有诈他们呢
“进来发现的。”二狗言简意赅。
在顾秦出门时,他便打扫起了其余的房间,一进入这间房,他就发现了不对劲,那柜子不像别处那般布满灰尘,虽然也有灰,但远没有别的那样厚。
二狗小心打开柜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柜子粮食。
“谁会放粮食在这里。”顾秦想不通。
他想了许久,突然一个想法直冒心头:“难不成大哥他没死!”
“那,为什么不出来见你。”二狗直白道。
顾秦摸摸脑袋,而后伤心起来,大哥为什么不来见他,他也不知道啊。
“我觉得是有人藏在这里的。”
顾秦反驳:“谁会藏在这里啊。”
不管真相如何,反正他们是饿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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