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任务奖励请宿主按时抽取,现下发主线任务,强收天听山周边五十里村庄的粮税,限时一年。”
“这不是公然宣战?”税收向来是朝廷独家,他这么弄,不是明晃晃地向大家宣誓,我反了!
系统未回答他。
一晃十年过去,一接任务便进入魔鬼级。
“也罢。”张岁年轻哼一声,“抽取奖励。”
“滴,此奖励为实体奖励,系统将于三日后派人送来,宿主请耐心等待。”
现在看不见奖励是什么,张岁年也懒得问,随系统。
午时,胖子敲响了张岁年的房门。
“小公子,吃饭了。”
胖子现在兼职厨子,清风山庄的吃食,全权由他负责。
当初赵符五人被绑上山后,土匪将他们关在了地牢,张岁年到时,把他们放了。
可他们五人却不打算走,任务失败,回去也是个死。
张岁年留下他们,为清风山庄办事。
他们成了让山下村民深恶痛绝的存在,比之张岁年还要恐怖。
张岁年推开房门,去了大厅。
纯先生已经落座,赵符等人皆坐在纯先生右侧。
纯先生左侧空出来的位置,是张岁年的专属位置,而张岁年左边坐的便是吴天。
用餐的桌子是圆形,八人围坐后,开始用餐。
食不言寝不语,便是他们八人的风格。
这些年,清风山庄靠打劫过路商贩,赚了不少钱,日子过的很是潇洒。
具体可以体现在饭食上,白米饭,大块肉,少许素菜,荤素搭配。
当年剿匪取得的钱财,大半还了油坊,这土匪窝做了不少恶事,没想到却没多少银子。
餐后。
赵符五人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张岁年则与纯先生,吴天说着系统新发的任务。
吴天来自于未来世界,他那个时代的医术已经很发达,人均寿命能达到三百岁。
他是军医,死于战争,系统死后找到他,与他签订了契约。
“收税这事一做,清风山庄算是彻底暴露在众人眼下。”吴天清冷的声音传来,他的长相也偏冷,是又冷又酷那一挂的帅哥。
“我们只能躲在山上,若是青郡派了军队,我们不是对手。”纯先生分析道。
“那他也得有军队,青郡的府衙是什么样,纯先生应当清楚。”张岁年认为,若真有军队,那也不是青郡的。
现下已过了夏收,南朝各地均有发生旱灾。
青郡,半年未下雨了。
若不是紧邻河道,青郡的日子只怕更惨。
而现在,河中水位已触底。
青郡的安宁撑不了多久。
初秋,可是比夏季更热的存在。
京城从开春旱到了秋天。
皇帝再一次萌生迁都的念头,可现在不能。
中启年,八月一日。
边关传来急报。
顾绹战死,大将军发现顾绹与敌军的密信往来。
这件事成了不解之谜,如果说顾绹与敌军勾结,又为何会被敌军所杀。
密信内容看似很平常,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与敌军通信,便是大忌。
皇帝震怒,想杀了顾绹一家,被朝中大臣劝道:“顾大人战死这是为国捐躯,顾家满门忠烈,怎会背叛皇上,这其中,定有阴谋啊!”
一众大臣跪地求饶,望留顾家众人一命。
皇帝脸色铁青,下旨:“顾氏满门贬回原籍,没收全部家产!永世不得踏出原籍一步!”
圣旨下发到顾家时。
顾秦正在逗弄二狗,顾方启则坐在一旁,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瞧瞧他们。
元氏与顾家众人跪地接旨。
顾秦只觉得脑子轰轰鸣鸣,眼前一阵晕眩。
“限你们两日内离开京城。”太监说罢,扭着步子上了轿子,离开了顾家。
大哥大哥怎么会死,明明答应过会回来的,大哥这个骗子!
顾秦落下一行泪,倒在地上,任谁都看不见他的脸。
只能听见那传来的悲痛哭泣声。
元氏攥紧圣旨,目光阴冷,顾绹,你怎么能死!
你怎么能死!
顾方启从小未见父亲,对于父亲他多是陌生的,得知父亲死亡,他心里也只有一瞬间的悲痛。
一众下人知道顾家倒了,这时纷纷不讲话。
他们这些奴才一旦主家获罪,他们会重回官行。
官行,是专卖人口的地方。
二狗一向不悲不喜的脸上,竟有了一抹难过,他难过地看着顾秦。
元氏收起心中的悲痛。
对于匍倒在地上的顾秦,她视若无睹。
“今日收拾东西,明日出发。”元氏与顾方启说完,便转头回了后院。
顾方启乖巧应下,等元氏的身影再见不着后,他才蹲下,喊着:“小叔叔,小叔叔。”
“小叔叔,地凉,你先起来。”
顾秦的哭声更大,整个身子一颤一颤。
他瓮声哭道:“大哥大哥他呜呜呜”
顾方启拉起他,“父亲肯定不愿小叔叔这般难过。”娘说过,父亲最疼小叔叔,娘说了小叔叔许多坏话,但顾方启却从未真的介意过,只有小叔叔带他玩过,带他闹过,虽最后被娘狠狠打了一顿,但顾方启是开心的。
“顾秦,你别哭。”二狗清淡的声音传来,他的脸上也不自觉流下了一行泪。
大哥?死了?二狗也有一个哥哥,哥哥被赶出了家,他们说哥哥是野种,野种就该去死哥哥死了吗
顾秦抬起头,看向二狗,一双泪眼朦胧。
更难过了,顾秦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顾方启看着他俩,不知所措。
顾秦的小厮,素风素火安静守在一旁,这是他们能陪主子过的最后一天了。
后院内。
元氏乳娘递上一封书信,“大人刚刚派人送来的。”
乳娘口中所说的大人,是元氏的父亲,礼部尚书。
当年这个女儿执意嫁给顾绹,他便不赞同,如今顾家遭了难,他虽不能在明面上相助,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怎能看着女儿去受苦受难。
“兮娘,见信如见父,父亲已安排妥当,你与顾绹和离,从今以后与顾家再无瓜葛”
元氏收起信纸,目光晦涩,“父亲可有说我儿如何?”
乳娘摇摇头。
元氏握紧手,“我如何能丢下我儿。”
“夫人,郎君是顾家人,大人救不了的。”乳娘劝道,言外之意皆是,大人已经尽力,夫人莫要意气用事。
见元氏未说话,乳娘又道:“夫人从小锦衣玉食,那顾家原籍穷山恶水,夫人如何受得了那罪。”
“我儿从小也是锦衣玉食,我又如何舍得他去受那罪。”元氏眸中满是悲愤。
“可郎君,他是顾家人,老爷已死,夫人在顾家本就不舒畅,不如离开吧。”
元氏一掌拍在桌子上,手上的阵痛她丝毫未觉。
“你说,他怎么就死了,他最疼爱的弟弟他还没回来见过,他还不知道他这最疼爱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废物!他怎么能死呢!”元氏的面容已经扭曲,可那一双黑瞳之中的悲痛与绝望却露了出来。
“夫人节哀。”乳娘低头站在她身旁。
顾秦回到季春院,他躺在床上,双眼发红。
今天发生的一切,他都还未接受。
素风收拾着他的衣物,虽然顾家财产充公,但随身衣物还是能带上的。
翌日清晨。
顾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
家奴已经去往官行,顾秦是彻底认清了现实。
顾秦沉默地上了马车,顾方启随后,二狗则坐在车辕上。
二狗并未入奴籍,以往顾家会给他发工钱,而现在定是没有钱给他发的,但他还是决定坐上马车。
元氏未入车内。
“娘?”顾方启疑惑地喊了声,顾秦也掀开车帘看着大嫂。
“我儿,我与你父亲已经和离,这路,我不能陪你了。”元氏走近,摸着顾方启的脸。
“娘”顾方启又喊了声,这声中带着无措。
“马车是你外祖准备,车上有些吃食银钱,一路小心,现下流民众多,路上切不可停留。”元氏叮嘱他。
“大嫂。”顾秦呐呐出口,元氏并未理会他。
元氏摸着儿子的脸:“切记,一路小心。”
说完这话,元氏决绝地带着乳娘,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那方向赫然是东市,顾方启默默看着,娘去外祖家了。
“小侄儿,你别伤心。”现在换顾秦来安慰他。
顾方启回以他苦涩一笑:“无碍。”
爹死了,娘离开,也无碍。
正在他们要离开之时,远方跑来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三郎,三郎,等等。”小三急呼,脚步跑的飞快。
顾秦掀开帘子,惊讶地喊道:“小三,小四!”
小三小四喘着大气停在马车身旁。
“三郎,我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你路上带着吧。”小三歇了口气,把一个灰色的包袱放在马车上。
小四也把一个包袱放在马车上:“这是我给三郎的。”
顾秦感动得又哭了一通,他跳下马车,三个人抱住一团,好一会才分开。
“谢谢你们!”
“三郎,我们的关系可用不着谢!”
“嗯嗯,小三说的是。”
顾方启道:“多谢两位。”
小三摆摆手,不在意:“郎君客气了。”
他们这一番告别,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依依不舍与小三小四告别后,顾秦上了马车。
他不会驾马车,会驾马车的有二狗和顾方启,其实顾方启也不会,但他会骑马,这样也算会一半。
顾方启从小便被元氏精心教养,君子六艺无不精通,他们三人之中,顾方启应当是最厉害的。
想到一路上可能需要小侄儿来保护自己,顾秦心里不是滋味,如若以前多学些,现在也不至于这般没用。
他除了吃喝玩乐,样样不长。
如今大哥已亡,再也没有人能够庇佑他了,顾秦一个人在车内默默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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