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好一阵才缓过神来,不免愤愤对着南诏诸臣道:“竟是敢威胁本公主!这忠勇将军胆子倒是颇大啊。”说罢又问南诏众臣道:“不知诸位大人有何看法?”
好一会儿才有一臣子道:“启禀公主,那忠勇将军所言不无道理,这大雍世家关系盘根接错,与其千辛万苦地为王上求娶一世家女,倒还不如那皇室宗亲来的体面。再者王上初初即位,其余五诏昭虎视眈眈,若能借此获得大雍的支持倒也不算件坏事。”
“启禀公主,臣以为不妥,虽康宁郡主乃皇室宗亲,可其父却是大雍废太子,康宁郡主身份尴尬,为我南诏王后实有不妥,且臣听闻当年废太子逼宫一事实有隐情,臣担心求娶康宁郡主不仅无法拉拢大雍助力,甚至还可能惹得大雍皇帝不悦,那我南诏费劲千辛万苦才与大雍建立的良好关系可能毁于一旦啊。”另一南诏朝臣反驳道
房内又开始了争论,好半晌,云清才喝道:“好了,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虽是为南诏王求娶王后,但亦是为云礼娶妻,离开南诏时王上嘱咐的要求都忘了?羌回,你去打听打听这康宁郡主才貌,性情如何,且务必要面面俱到,消息越多越好。”又对身边的侍女道:“你且去康宁郡主府送拜帖,我倒要瞧瞧这康宁郡主是个如何女子。”
这话南诏众臣俱都不敢接应,显然云清也是不指望有人能回应的,便摆了摆手,挥退了南诏诸臣。云清脑中思索着王弟的要求,路颂的话语,再忆及南诏朝堂局势,不免烦闷,一挥手,撩落了梨木桌上的青瓷茶具,轻声道:“啧,云礼,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件麻烦事啊。”
八月十三,康宁郡主府,湖心亭上。
有两年轻女子铺毡对坐,旁立侍着两三小童,小炉正沸,空气中可隐约嗅到龙井茶香。只见左侧女子执一小瓢,小心翼翼地从炉子中舀起一瓢沸水,紧接着将水倒入壶中,而后又迅速倒出,此为洗茶,然后又是一系列赏心悦目的动作,好半晌,两女子面前才有了杯色泽鲜亮的清茶。
瞧见了康宁郡主这番优雅姿态,云清心中有了计较,悠然开口道:“郡主真是好雅兴,这般行云流水的动作在我南诏怕是少见。我南诏虽有上好的普洱、白毫,却终究少了中泠泉水的甘冽,惠山泉水的清澈,怕是再好的茶也难以再现眼前这杯茶的清香。
齐姣姣听罢此言,淡然一笑,道:“公主实在是妄自菲薄了,那中泠泉、惠山泉再好,等泉水到了京中,怕是早被运输途中的尘埃污染,只是徒有虚名罢了,还比不得南诏山间的晨露呢。”
齐姣姣又道:“世人皆知我喜好普洱,恰巧南诏王室供奉中便有,只不知姣姣有没有这份荣幸,可得三四茶团评鉴一二。”
云清怔然,惊叹于齐姣姣的直白,斟酌再三才开口道:“郡主客气了,大雍与南诏本为友邻,区区几团茶饼又何足挂齿。郡主既想要,尽可来拿。”
齐姣姣又开口道:“公主属实是开玩笑了,两国虽为友邦,可这王室专供的普洱姣姣却是不敢白要的,自然有厚礼送上。”
几番机锋打过,两人对彼此都有了简单的了解。接下来的交谈话题都趋于女孩家的胭脂水粉,华服首饰,再不提那“普洱”。
黄昏时分,齐姣姣亲自将云清送至郡主府外。望着云清远去的马车,姣姣对身旁的棠珠道:“这南诏公主真是不简单啊。”
棠珠好奇的问道:“郡主,这婚事算是定下了?”
齐姣姣道:“哪有这么容易,想要南诏王室供奉的普洱,就得拿出有价值的东西,好了,你与棠珍将我书房内的八大山人的《鱼鸭图》并几本古董残卷包起,让昭元亲自送至南诏公主手上。”
棠珠忙道:“郡主,那是您最喜爱的画作了,岂可就这般轻易便送了出去。”
齐姣姣摆了摆手,不想解释,只对棠珠道:“不必多言,按我说的办。比起一幅画,还是远离京城更为要紧。”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