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晕过去,电视机里出现的死亡环节并未发生。
脑子清醒,视野也开阔。
只有那么一下,就在铁家伙穿进来到时候,她闭了一下眼,仅此而已。
可她没受伤,全身上下完好无损。
玻璃碎了,肯定有东西进来了!
背后,感觉膈应。
原来,那根铁管子已经扎透了她的后座,贯穿到了车的后玻璃上,这东西可能有五米多长。
是路灯的杆子,被什么给折断了。
但是不应该啊,为什么她会没事,用句老话来讲,这不科学。
事实上,她就没在因此而庆幸,相反,她更怕了。
不寻常的事,比死亡更加惊骇。
而副驾驶的位置,曹波产生了痉挛,肢体蜷缩在一块,两个小手死死的攥着,像是要跟什么人做斗争。
嗓子眼里,还发出了‘呜呜咿咿’的声音,带着执着、凶狠,且尖利。
孩子的头的低着的,狠狠的翻着白眼,望着那不知何处的前方。
“小波?”
“小波?!”
“小波!!”
她被吓住了,从未见过孩子这样,是车祸导致的吗,还是说,这车祸压根就跟他脱不开关系。
已经容不得她想这些了,她现在连‘害人画’和‘怪胎’都不在乎了,只希望曹波别有事,他的样子确实很吓人。
梁月拨打了丈夫的电话,并且叫了救护车,赶紧把孩子送到医院去。
……
急诊室亮着灯,漫长的等待,令人如鲠在喉。
但愿、但愿他不会有事。
梁月想哭,憋的难受,这个时候,能期待丈夫的原谅是最好的,哭出来,她能好受一些,她知道丈夫会在她最憋屈的时候选择原谅,但她哭不出来。
曹安夏冒着火,时刻不停的瞪着妻子。
或许,他应该骂出来,因为这个样子让妻子很不痛快。
“你不要那么看我,好吗?我也不希望曹波有事,我要带他去孤儿院的,谁知道路上出车祸了。”
“嗯。”
曹安夏没有半点原谅的口吻,多的是谴责。
他这双眼珠子能把老婆给瞪死。
“我出车祸了,你能先问问我么?我是你老婆!”
“嗯!”
男人还是不爽的嗯着,好像她在说一个谁也不能相信的、可笑的丑事。
梁月站起来:“你什么态度啊?我对他不好么?我对他怎么样,你最清楚!你没有任何资格在这边训我!”
曹安夏也哭,但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他恨不得给这个女人一巴掌,提醒她什么才是正确的做法。
“我什么时候训你了?”
“你说话太冲!”
“嗯,嗯!”
“你再嗯,我踏马——”
医生过来了,后头跟着个推车,曹波安静的躺在车上,他现在已经不痉挛了。
曹安夏问:“我家小孩没什么事吧?”
“他身体素质非常好,没有什么问题。”
“那不应该啊,刚才不是一直发抖的么,整个人都抽筋了!”
“都检查过了,没得大问题。你家孩子过去有没有过这种情况啊?”
“那没有,从来没有过。”
自打他们收养曹波以来,这孩子连感冒都没有,虽然闷,但身体素质是让人羡慕的。
在此之前,夫妻没见过孩子生病,一次也没有过。
他又想着说:“是不是跟出车祸有关系啊,孩子被吓到了。”
医生望着夫妻二人,不好说太绝对的话:“应该是,但是我们刚才做了心电图、脑电波,查的都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很逗啊,没有问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那样。
“是不是你们检查的不充分?”
“那你可以去更好的医院看,可以去省里。”
这是什么态度!
几分钟后,两人陪着病房内的曹波,他已经醒了,身上没伤痕,脸色看起来也不错。
曹安夏用嘴唇触了一下孩子的额头,不发烧。
现在他没事了,那应该想一下车祸的事,梁月在思考那根‘铁棍’。
路灯怎么会断掉,又怎么会突然直直的扎进车窗玻璃。
更重要的——那飞来的‘东西’好像是越过她的胸口,直接隐形了,又在座椅重现了。
讲出去都没人相信的。
会有人把这个事捅到新闻栏目,以灵异事件讲出来。
她甚至,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在做一个不存在的噩梦。
“好玩啊?!!!”
梁月被吓住了,身子发抖。
这个闷闷的丈夫,大概是历史以来唯一一次的咆哮。
他能吃人。
梁月真哭了,眼泪躺下来,然后指着曹波:“我希望他有事啊?你跟我喊什么喊啊?!你知道我为什么送他走啊?!我是不想告诉你!他画了个画,里头是我……”
“行了行了,行了哦,你不要再说这些事,你想离婚就离婚,我不纠缠你了,行啊?你是富婆,行啊?!就你有尊严!行啊?!”
“……”
梁月惊呆了:“我车子被撞成那样,我差点就死了,我是你老婆唉!你了解状况么?我……”
“死滚,好啊?”
梁月呜咽的要抓狂:“你说什么啊?”
没听见?
那好,那老子就再说一遍,一字一句的听好了。
“死滚,行不行?做做好事。”
“你说的,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你个乖乖养的,你神经病!”
“嗯,我是神经病,你找个不是神经病的过去,我陪不起你。”
叔叔和叔母这样吵架,曹波也插不上嘴,他只记得,自己在过红绿灯的时候,被叔母的话给伤到了,他想要搞清楚事实,到底叔母所说的那张画是怎么回事。
他的的确确没有画过。
“叔叔,婶子,我没画过那画。”
好了,现在矛盾激化了,都谈到离婚了。
梁月就更不能给他好脸色了,一个正常家庭,完全可以很轻松的享受生活乐趣。
但都被他给破坏了。
现在的矛盾在于一张画?
梁月才不听呢,她是大老板的女儿,长相也好,不愁嫁不出去,就怪曹安夏没有福气。
“曹安夏,明天早上,去民政局,八点半我等你,你要不去,你就是狗鈤的!”
“婶子!”
梁月转身就走。
门板呼啸着关上了,嘭的一声!
这个声音,这个突然,震的梁月从头皮麻到脚趾头。
窗户虽然开着,但没有风力,门自动关上了。
屋内是更不可能有风的,外边就是走廊。
这扇门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双手给扑盖上去的。
这事来的太疯狂,和车祸一样疯狂,是他、是他做的!
梁月转过身,惊异的瞧着曹波。
绝对是他。
绝对的……是他。
他头上出了很多汗,眼神开始发狠,跟在车上的时候是一样的,像和什么人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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