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很有目的的行驶着,梁月心情非常糟。
抛弃儿童,她也很痛苦,若没有那些复杂的问题和纠葛,她真打算把小波当儿子来养了。
她本身也是这么做的。
可,有些情况,她没有告诉曹安夏。
真正让她爆发的原因,在于一幅画,应该管‘它’叫一张,只是儿童的涂鸦之作,根本不能称之为‘一幅’。
这是一周前发生的事,她在收拾曹波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他的画。
上面是一个女人痛苦的捂着肚子,旁边还有冒圈圈的、像省略号一样的外框画,里面是个婴孩。
她不否认,曹波很有绘画天赋,而且也没特别在意那件事。
可是昨天,她去学校,打算给曹波再当一回证人的时候,她听到了有关画的事。
还是那个话题——曹波的画间接害苦了两个同学。
那么,他房间里的那张《失子图》又意味着什么呢,联系起来想,这件事就很让人抓狂了,是曹波干的好事,这兔崽子人小鬼大,让她无法生养,好让自己稳坐这个家庭的‘惯宝宝’,一直就这么过下去。
作为女人,婚姻的目的是什么,是孩子。
她太想、太想要一个孩子了。
可曹波毁了她的希望。
他是……什么呢?
这是个怪异又吓人的话题,她想过,答案无非和牛鬼蛇神之类的沾边。
到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她心情更糟糕,红灯,就跟曹波这个人一样,让人不知道怎么面对。停一次还行,那如果这条路过去全是红灯呢,一个接着一个,谁能受的了。
车,在等待。
她的手指吧嗒吧嗒点着方向盘,现在她敢看曹波了,并留意这个男孩的面容。
“婶子,你是要把我送走么?”
“差不多,其实你没必要住在叔叔家里,你性格太孤僻了,应该住在孩子都的地方,我现在就要送你过去。”
曹波料准了,只是还想挽回,他声音有点哽咽:“婶子,我不想走。”
梁月堆出难看的笑脸,说话急促:“你不想走,可是叔叔婶子要有自己的私生活啊,我送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叔叔……”
“不要提你叔叔,他没意见,这事是我决定的,好吗?”
“我不想走。”
梁月已经毛躁起来了,她拍着反向盘,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声音越来越重,还连带着揍了一下喇叭。
这孩子不听话,他太犟了!
“曹波,我就是送你去孤儿院的,你怨我也没关系,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呢?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
跟10岁的孩子谈良心,话题搞的过于严肃。
红灯上的读秒器太慢了。
这样也好,她能将那件最窝火的事和‘怪胎’说清楚。
“我问你,你是不是画了一张关于我的画,上面画着我肚子疼,旁边还画着个婴孩。”
婶子从没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讲过话,这是有生以来的头遭。
是语气,还带了双怨恨的眼珠子。
可是,曹波不清楚这件事,他只在家里画过动画片里的人物,没有画过别的。
他已经摇头了。
梁月不信:“你很假,别看你才10岁,你人小鬼大。你在诅咒我吗?咒我生不了孩子,那样你就可以永远做个衣食无忧的小少爷了。”
“我没有。”
“你有。”
曹波试图解释,他想知道,那张画是怎么来的。
孩子冲梁月的身上打量着,接着是夹在缝隙里的皮包,再接着是后座。
显然,这种东西,她没必要一直带在身上,这东西就跟曹波一样,令她厌恶。
他在狡辩,这兔崽子比成年人还要阴险。
瞧,他那一脸无辜的样,内心里却藏着奸诈,5年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全都是这个家伙搞的鬼。
老人常说世界上有鬼神这玩意儿,梁月的奶奶就是信神的,过去她还不信,现在就不同了,面前就坐着一个怪胎!
好啊,你怪去吧,送你走了,看你还能把这个家怎么样。
“婶子,那张画可以给我看看么?”
“你还装,呵!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些废话了,就当我犯贱,养了你5年,好么?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你叔叔也不会再找你,我要送你去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嘟嘟!
嘟嘟!
车尾有人摁喇叭,急躁又不耐烦。
车窗是开车的,梁月露头:“干什么?!”
后头的男人又摁了一下喇叭,比她还要躁:“开车啊!看到绿灯了么?!”
她退进来,换档。
嗯?
怎么回事,这车怎么动不了了。
才注意到,车熄火了,不然车内怎么会那么安静呢,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
怎么?
怎么火打不了了,唉?
马的!
嘟嘟!
后面的人喊:“开车啊!有病啊!”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喇叭声音。
宝马车尾连着数十辆轿车,堵的人憋屈。
嘟嘟!
“操!这车怎么回事,什么破情况!”
情况变得不可控制了,她瞪着曹波,好像这件事就是他干的。
“你看我干什么?!车熄火了!”
曹波无望的坐着,干脆不说话,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他也扭转不了这个局面。
梁月满脸通红,狠撩着头发,卡手了,硬拽下来几根。
嘟——嘟——嘟嘟!
“唉!前面的!开车啊!有没有搞错!停在这边干什么?!”
梁月回敬了一句:“车子熄火了!眼瞎啊?!”
她死死捏着车钥匙,咬牙切齿的拧动着:“麻麻比的,操!”
嗡……
打着了!
哦,嚯嚯,不严重,就是个小故障,可能是燃油管子的毛病。
可算能得意一把,她俯视着男孩:“老娘打着了。”
嗡!——
什么?!
她没踩油门,可是车飙了出去!
彻底失控了!
“啊!——啊!——”
大脑白了,也麻了。
梁月约束不了方向盘,因为这辆车在自己动!
街道乱了,人们看见一辆黑色宝马发了疯,在马路上狂躁的跑着,像一头发狂的公牛。
车轮转的太快,起了火花。
滋滋滋!!
左转!右转!
她脸色煞白:“救命!啊!!”
太要命了——来不及——
正对面,一根什么东西迎面插了过来。
梁月的眼睛瞪的比猫头鹰还大,那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铁管,位置正对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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