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之火袭身,体温不断升腾,身躯炽热如熔岩般。

    热……晏九亭攥住衣襟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开来,冰凉的地面难以冷却体内的燥热,他妥协般地将一直坚守的防线破开。

    鲜红衣袍包裹着的肌肤如玉,一件女子着的贴身肚兜赫然暴露在眼前。地上的人分明是个男人,却有一副绝色无边的容颜,雌雄莫辨,这女子的衣物穿在身上倒也不显违和。

    江倾衍黑眸微眯,眼底流闪着危险的血茫,宛如野兽紧觑着猎物,随时准备狩猎。

    在晏九亭带着渴求地目光望向他时,他终于起身,走下床去。

    掌下的肌肤烫得惊人,晏九亭被触碰的瞬间,整副身躯都一哆嗦,情不自禁地朝那冰凉靠近。

    江倾衍轻嗤一声,贴近晏九亭地耳畔,刻意喷撒出热气:“你真该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现在这幅模样有多么…  …”暗哑地嗓音克制体内热潮涌动。

    晏九亭尚存一丝清醒,咬了咬牙,猛地将江倾衍推开,伏在地上喘息,道:“你……给我用药……”

    “那又怎样?”江倾衍一把将他拽入怀中,再不给他动弹的机会。

    晏九亭无力地靠在这结实的怀中,身子几乎软成一摊水,虚虚按下胸前那只作乱的手,颤抖地声音里含着凄楚:“你将我当成女人般辱没,不如直接杀了我……”

    江倾衍不动了,望着晏九亭的眸中不含半点温度。殿中沉寂半晌,蓦然几声笑响起,如癫如狂。

    “晏九亭,你当日将我强留在宫中时,可曾想过自己日后也会遭逢此等羞辱?”

    “用我至爱之人胁迫我时,又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落得这般境地吗?”

    江倾衍倏地站起身,半抱半拽着晏九亭走回床边,将人用力甩在了榻上,闷笑一声道:“我把你当女人?这一切难道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结果吗?”

    身上穿着的衣袍一扯,他骤然逼近,将晏九亭抵在了床上,一张俊美的脸庞布满阴翳,幽深如狼满是恶意地觑着底下的人,道:“陛下不是就爱做个,妒  妇  么?”

    最后那声他刻意一字一顿,说地极为恶毒。

    晏九亭如遭雷殛般浑身一震,他终于从江倾衍口中听到了最不愿听到字眼,心瞬间便如被四分五裂了般,痛若凌迟。

    殷红的唇瓣颤抖着,他却什么也反驳不了,江倾衍悉数着他的恶行,此刻的他只是一个难辞其咎的犯人。

    体内的灼烧还在继续,愈演愈烈,累极地阖了阖眼,晏九亭自弃般抬起手搂住了咫尺间的人,他不想再从江倾衍口中听到更多的羞辱,于是以吻封缄,滚烫如火。

    情爱已苟延残喘,他此刻只想短暂苟且偷安。

    江倾衍眸光一闪,掠过一抹惊异之色,随即扣住晏九亭一头雪丝,与之交换深吻。

    本该如此,这段纠葛不清烂透的情爱,本就不需太过清醒理智。

    江倾衍在晏九亭唇上狠狠一咬后,将人推了开来,竟没有再继续下去。

    他往床头上一靠,在晏九亭错愕地望向他时,恶劣地勾起了唇角,玩味地道:“陛下这般刚烈的性子,想必万事都不愿假手于人是不是?”

    晏九亭抿着唇不答,凤眸中流闪着难以遏制的渴望,隐隐参杂着凄楚悲凉,泛着水光粼粼,仿佛下一刻便要溢出。

    “我乖觉得很,予索予求,全看陛下是自个来还是就这么忍着了……”他一顿,面上笑意残忍,“但陛下若是就这么憋着,怕是到时候遭殃的可不止自己,毕竟那地牢中,还有个等着救的人啊……”

    又一次地无情要挟,将他心中所压抑的情绪彻底逼出,泪水再也遏制不住夺眶而出,水痕自那绝色的容颜划过。

    江倾衍愣怔着,笑意僵在脸上,那两行泪水仿佛滴落在心头,轻柔地触动却有翻天覆地之势般,令他心尖颤动不已。

    想上前替人将泪拭去,刚一动身却被按了回去,耳畔蓦地响起晏九亭沙哑的声音。

    他说,如你所愿。

    江倾衍喉咙滚了滚,他到底不过是想在口头上逞些威风,见晏九亭当真妥协,到嘴边的羞辱也不觉咽了回去。

    凤眸迷离失神惑人心魄,沾染水露的长睫簌簌轻颤,晏九亭丢盔弃甲,妥协沉沦。

    解带色已战,触手心愈忙;

    那识罗裙内,销魂别有香。

    江倾衍眯眼觑着身上的人,猛然将之掀翻,顷身压上。世间难过的是情关,还有眼前遭逢的,呵,美人关……

    烛蕊烧得滋滋轻响,随风轻晃摇曳。红烛吐泪,沉闷地流淌着,将一夜光阴融入赤色中,混沌迷乱将歇。

    窗纸亮堂泛白,晏九亭在一阵压抑的抽泣声里醒来。

    初醒时眸中朦胧看不真切,依稀见得一人跪伏在塌前,晏九亭撑起沉重的眼皮,定睛一瞧才知是位故人。

    冠帽下的双鬓染了霜华,堆满褶子的面上挂着未拭泪痕,正跪在地上像是谴责自己般。

    “陈忠……”晏九亭嗓子哑地几乎失声,唤了塌前那人一声。

    塌前那人闻声,猛地抬起头来,随后忙不迭地站起身,神色激动道:“皇上!您醒来了,可有哪不舒服的?!”

    晏九亭微微摇了摇头,抿着唇,动了动这副酸软地欲散架的身子想要坐起,陈忠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丝质被衾从身上滑落,内里风光一览无余,处处皆是放纵的余痕,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异常醒目。

    陈忠眸中闪过一丝痛惜,拿过一旁的衣裳给眼前之人披上,心疼地道:“皇上受苦了……”

    晏九亭拢了拢衣襟,半垂眼睫面色淡淡,瞧不出悲喜,道:“你怎会在这里?”

    陈忠道:“奴才是安排来此处伺候的,不曾想这宫中的竟是皇上您。”

    “那日宫破,奴才本以为会死在那些叛军手上,但那些个人并未将宫中的人赶尽杀绝,而是全都送回内侍省去了。”

    “你可清楚如今朝中是何状况?”晏九亭蹙着眉问道。那日谋反之人可不止江倾衍一个,他在位时一直提防着柳鸿建,而此人却选在江倾衍动手那日暴露自己,其中之意,晏九亭始终不明。

    陈忠面上浮现出一丝鄙夷之色,道:“如今朝堂上留下的多是些趋炎附势之人,一个个都上赶着巴结着那些贼子乱臣!奴才看着都替他们丢人!”

    或许是怕晏九亭寒心,陈忠又道:“但还是有几位大人忠心耿耿,辞了官不肯任那贼人驱策。”

    晏九亭静静听完,轻叹一声,赶在他继续大骂江倾衍前道:“以后在这宫中莫要这般一口一个贼人地喊,难免招来祸端。”

    陈忠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道声是。

    “那柳鸿建呢?”晏九亭继续问道。

    他以为柳鸿建暴露野心后必会与江倾衍形成对立的局势,但陈忠却说江倾衍上位后,柳鸿建竟是首个向新帝投诚之人。

    “柳鸿建这个老匹夫一表态,朝中那些还摇摆不定的便都循他而去了。此人现在置于朝堂之上更加如日中天了。”陈忠不屑地道。

    这就怪了……晏九亭垂眸思忖着,面上不禁浮现一丝困扰。

    柳鸿建大可以打着护驾的由头趁机篡位,可他却放过了此等良机,选择出手襄助江倾衍谋反,事后还主动投诚,老实做回他的丞相。

    江倾衍是绝不可能与柳鸿建串通一气,晏九亭亦不信柳鸿建仅是出手相助这么简单,却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目的。

    额间隐隐作痛,晏九亭蹙着狭长的眉,指尖揉捏着眉心。

    总之不管怎么说,都必定要防着此人的勃勃野心。这江山落入谁手中都断不能让这种人得逞。

    自那一夜荒唐后,江倾衍每日都会光临合鸣宫,无论晏九亭在做什么,不由分说地便将人往床上带。

    离开时,榻上总是仅剩一个被折腾地凄惨不堪的人。

    晏九亭从一开始的抗拒逐渐变得麻木,每每都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从不迎合,如一具失魂的人偶般。

    他开始也在寻合适的时机想同江倾衍说明柳鸿建之事,只是,江倾衍从来不给他这个机会,二人只要相见,下一刻便是在纠缠在塌间。

    新帝登基少说也一月有余了,朝堂暂时稳定后,便有人开始留意这后宫之事了。

    这新帝上位没多久就纳了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为妃嫔,入主合鸣宫,便是连那位断袖地先废帝也不曾这般大张旗鼓,做出这般令人咂舌的事来,可见其性乖张诡谲。

    帝王夜夜留宿合鸣宫,宫中却鲜少有人见过这位男妃的真容,但见过得,都无一例外丢了魂般惊叹叫绝。

    久而久之,这宫中便传出各样的闲言碎语,其中最为出挑当属一句词。

    合鸣宫中锁妖妃,罗衫轻解覆城池。

    一代九五之尊竟沦为他人口中的妖妃……

    陈忠每次听见了都不免悲愤,却因晏九亭的嘱咐再三忍气吞声。

    晏九亭并不愿让旁人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遂令陈忠不得露出破绽让人生疑,陈忠也明白,这是帝王坚守的最后一丝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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